至于潘汉年,这位党内的奇人,因高饶事件而遭奇冤,生平皆不能详,而罗孚亦为党之卧底,观潘氏之死,岂能无兔死狐悲之感?于是,撰文述潘汉年之行状,表奇人之伟业。于潘夫人多有哀矜之情,以港商之千金,而愿为潘汉年守节,夫妻皆死于文革,致死不能用真名下葬,闻之者岂不哀哉!苦茶案,潘汉年遭冤狱时,组织曾劝潘夫人离婚,可以回香港定居,而潘夫人却愿与夫君一同将牢底坐穿。观革命往事,而睹今日明星劳燕分飞,感慨良多!
聂绀弩的打油诗,是罗孚帮助其收集整理注释,并在香港和大陆出版发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作为作家罗孚欣赏的不仅是聂绀弩之诗,而是背后之奇节。若无文革之风,又何来如许风骨,所谓疾风知劲草!关于聂绀弩的经历,国内已多有撰述,我就不必多写了。这里稍微提一下,他对于曹聚仁的评价。同样作为鲁迅的弟子门人,聂绀弩是相当不齿曹聚仁的为人的。毕竟后者曾经做过蒋经国的笔杆子,随军记者。因此,聂绀弩没少在诗中打油嘲讽。但是,他估计是不知道曹聚仁也是组织派到香港做卧底的。因此,此类文章多属误伤友军。
罗孚说自己的经历没有什么新奇,但是我们看到他结交的朋友,就很难说他生平庸碌。只不过,与他这些朋友九死一生的经历相比,罗孚的一生是显得有些平淡,甚至是毫不出众。但他就像小说中的主人公,只是作为文坛中的经历者,看到了如许多的红尘往事,又怎能说得上是平凡无奇呢?
《北京十年》读后感(五):精彩书摘
罗孚先生和他的《北京十年》
陈子善
罗孚先生是香港报人、作家,但我认识他却是在北京,时在一九八七年十月间,也即他蛰居北京的第五年。
那年北京鲁迅博物馆举办“鲁迅周作人比较研究学术研讨会”,大概因为我已辑印了《知堂杂诗抄》(一九八七年一月岳麓书社初版),又在编选《知堂集外文-亦报随笔》,因此应邀参加。这是改革开放以后首次周氏兄弟学术研讨会,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正是在这个研讨会上,我出乎意料地发现与会者中有罗孚先生,一位目光炯炯、笑容可掬的和蔼老人。
罗先生在会上作了《回想(知堂回想录)》的长篇发言,引起与会者的关注。散会时我冒昧地提出能否会后拜访他,能否与他通信,因为我有许多关于周作人的问题要向他请教。他一口答允,并当场写下他的住址,只是告诉我,如果去信,收信人必须写“史林安”而不是“罗孚”。
其实,罗孚也好,史林安也好,对我而言,都是十分陌生而叉神秘的。我对他的辉煌过去只略知一丁点儿,或者说一丁点儿也没有,不能说不感兴趣,但我深知,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必说。老人家已答应我可以写信也可以拜访请益,夫复何求?
于是,我第二天就出现在他寓所的客厅里,也即他在《北京十年》开头几章中详细描写过的双榆树南里寓所。如果不是这次重读《北京十年》,当时室内的情景真的已不复记忆了.只记得我们一老一少,谈得很随意,也很尽兴,谈周作人谈曹聚仁谈叶灵凤谈香港文坛的人和事。总之,有说不完的话题。我如沐春风,受益真的是匪浅。记得在离京返沪前,我还拜访过他一次,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他还保存着不少周作人一九六○年代的手稿,这对我编选《知堂集外文·四九年以后》不啻是个福音。但是手稿在香港,他人却在北京,不知何时可南返,我想看到这些珍贵手稿的话,只能耐心等待。
从那时起直到一九九二年他返回香港,前后五年多时间里,我与罗先生鱼雁不断。我每次进京,只要时间允许,一定去拜访他,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广泛,越来越不受拘束。当然,他为何在京蛰居,我始终不触及一字。他离京南返前夕,特地到上海访友叙旧,先在万航渡路原汪伪七十六号特务机关楼前新建的宾馆下榻,后又移至柯灵先生的“工作室”小住。这段时间里,我也曾多次陪同他。
罗先生知道我爱书如命,不断赠我他在北京三联以“柳苏”笔名出版的《香港·香港……》等书,尤其是他送我三大卷叶灵凤的《读书随笔》毛边本,在第一集扉页上题字:“借故友著作送子善先生罗孚一九八八、四”,令我如获至宝。罗先生离京前一个月,我恰巧有事到京,刚走进他家门,他就埋怨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的书已有不少被别人捷足先取了,你赶快挑选需要的,再不拿就来不及了。记得我当时捧走了几乎**的香港《博益月刊》等一大堆书刊,那晚罗先生特地在他住所附近那家《北京十年》中提到的颇有“来头”的饭店里请我吃饭,罗先生在席间谈笑风生。虽然后来在香港我还多次受到他盛情款待,但这顿饭至今还仿佛齿颊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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