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幼时在故乡打好巩固的中文基础,后来留日,又留英,长期的努力,使你在中、日、英三种语文上,达到优游自得的乐趣。因为你学了日本学术界勤学苦练的功夫,对于外文的进修,多是脚踏实地,所以在翻译和写作上,绝对不成问题。这两三天来,我细心研读揣摩你的“二竖的故事试译”,这才了解你的英文写作的能力实在高明。你把《左传》一段古文,先译成浅近的白话文,再译成琅琅可诵的英文,这一套真实的功夫,不由得不使人肃然起敬。
平心而论,创作困难,翻译也不容易。作家只须精通一种母语,翻译家至少须畅晓两种以上的文字。虽然作家还需搜索枯肠,博访周询,找出许多材料来证实他的理论,而译者却可节省这些麻烦,把人家既成的作品拿来照译,但是在行文上,作家可以自由发挥,而翻译家须受原文的限制,有的可译,有的不可译。有的虽能做到信和达的程度,但因时间和地域的关系,一篇译文,读来全不是味道。
最后,我非常同意你的建议,一切译文必须以逻辑为标准。假如译文不合逻辑,读起来完全不像话。译者必须自己先把原文彻底了解,才可下笔。原意完全明白,译文合乎逻辑,那么“信”和“达”的两大条件已经做到了,至于“雅”“不雅”,见仁见智,各人的看法不同,只好不去管它了。
(文见一九七二年五月二十五日新加坡《南洋商报》)
《翻译的基本知识》读后感(八):经济观察报·书评增刊书评(转)
“上帝的海豹”为什么是个糟糕的翻译?
2011-12-09 20:30:50
y 叶磊
《翻译的基本知识》 钱歌川/著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2011年8月
翻译这份工作, 现在已经沦为和中国足球同一个水平线。无论懂的不懂的,都可以对着电视机肆无忌惮地喊“臭球!”身陷沙发中,喝着冰啤酒,而不需负有任何责任,实在惬意无比。拜一大批莫名其妙的翻译作品所赐,翻译的地位也终于沦落至此。看到译著,丝毫不考虑自己的中英文水平、鉴赏能力,只要装模作样说上两句“现在的翻译,唉~”或者“求英文原版!”总是一件时髦的事情。
无意中在书店买到钱歌川先生的这本《翻译的基本知识》,读来觉得十分有趣。钱先生是台湾散文家、英语学者,出版过大量的英语教学资料。这本书所举案例均来自《左传》、《诗经》,以及海明威、塞林格等海外名家的作品,即使赛珍珠这样中英文俱佳的大家,作者也直陈其非,指明其所译《水浒》中的不通之处。
这本书前半部分讲述一些翻译的基本知识和原理,后半部分讲解一些中英互译的具体实例。钱先生是散文家,这种翻译入门小册子信手拈来,通篇不讲任何高深莫测的翻译理论、翻译流派,简简单单讲故事,举例子,丝毫没有教科书的枯燥,实在是非大家所不能为。本书读起来轻松畅快,有趣之处俯仰皆是。
比如“西风”。我们国家东南方向面向海洋,西北接壤西伯利亚,因此东风温暖和煦,西风冷酷严峻。在我们的语境中,“西风”一般是比较严酷的,譬如“西风烈”、“西风紧”之类。但是英国地理与我们迥异,西边为大洋,受到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要比中国同纬度地区温暖很多,而东部面向欧洲大陆和北极。因此,英语中的东风就仿佛是我们的西风,严酷、刺骨,而西风却是万物生长的象征。这在翻译的时候就需要格外注意,如果东风、西风的直译,肯定会对读者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钱先生的看法是,利用“朔风”这样相对指向性不明确的词代替英文中的east wind是比较妥当的做法。而就我个人的看法,这应该与文体有关。如果是偏文学类的翻译,稍微含糊一些,但是意境保留下来,的确不错。但是对于一些非虚构作品,直译加注应当是可行的做法。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翻译本身就是一种沟通。在文学意境要求不是很高的场合,以合理的方式传递一些文化上的异质之处,这就是超越了文字层面的更深层次的交流。这也是语言这种东西不断发展进步的生命力所在。
以前有人对巫宁坤先生翻译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批评甚多,其中举了一个例子,就是巫先生将美国人接电话时说的“This is John”,翻译成“这是约翰”。大家普遍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典型的中文表述。
但是仅就这一个句子而论,如果我们是从一种“语言包容性”而不是“语言纯洁性”的角度来看的话,这实在就是一个语言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例子。各种语言相互影响、相互渗透,实在不算罕见。日语、英语对现代中文的影响人所共知,日语甚至直接将hotel这样的英文单词融为己用,约翰生博士九泉之下读到《经济学人》不时出现“chengguan”这么有中国特色的词语想来也会google一下,会心一笑。在今天这个年轻人纷纷对西方感恩节、万圣节如数家珍的年代,语言上的小小异国腔调,实在算不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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