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

作者:柏拉图

苏:色拉叙马霍斯啊!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如果你问人家“十二是怎么得来的?”同时又对他说:“不准回答是二乘六、三乘四、六乘二,或者四乘三,这些无聊的话我是不听的。”我想您自个儿也清楚,这样问法是明摆着没有人能回答你的问题的。但是,如果他问你:“色拉叙马霍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不让我回答的我都不能说吗?倘若其中刚巧有一个答案是对的,难道我应该舍弃那个正确答案反而采取一个错的答案来回答吗?那你不是成心叫人答错么?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那你又该怎么回答人家呢?

苏:在砌砖盖瓦的事情上,正义的人当伙伴,是不是比瓦匠当伙伴更好,更有用呢?

色:哼!这两桩事相似吗?

色:有。

苏:那么色拉叙马霍斯,请你从头回答我。你不是说极端的不正义比极端的正义有利吗?

苏:当人们不航海的时候,舵手是无用的。

如果要更改,也请你正大光明地讲出来,可不要偷梁换柱地欺骗蒙混我们。色拉叙马霍斯,现在回想一下刚才的辩论,开头你对真正的医生下过定义,但是后来,你对牧羊人却认为没有必要下个严格的定义。你觉得只要把羊喂饱,就算是牧羊人,并不要为羊群着想,他象个好吃鬼一样,一心只想到羊肉的美味,或者象贩子一样,想的只是在羊身上赚钱。不过我认为,牧羊的技术当然在于尽善尽美地使羊群得到利益,因为技艺本身的完美,就在于名副其实地提供本身最完美的利益。我想我们也有必要承认同样的道理,那就是任何统治者当他真是统治者的时候,不论他照管的是公事还是私事,他总是要为受他照管的人着想的。你以为那些真正治理城邦的人,都很乐意干这种差事吗?

②此女神系指色雷斯地方的猎神朋迪斯。

色:当然是的。

永存的希望指向光明。

苏:行。我们不是已经取得了一致意见吗:每种技艺的利益都是特殊的?

苏:照你看,正义在平时也有用处吗?

玻:是的。

玻:你说得对极了。

色:我讲过。

苏:在有人生病的时候,谁最能把善给予朋友,把恶给予敌人?

〔色拉叙马霍斯勉强同意。〕苏:既然得到报酬的这种利益,并不是来自他本职的技术,严格地讲,就是:医术产生健康,而挣钱之术产生了报酬,其他各行各业莫不如此,——每种技艺尽其本职,使受照管的对象得到利益。但是如果匠人得不到报酬,他能从自己的本职技术得到利益吗?

苏:正义是不是一种人的德性呢?

苏:够了,不必噜嗦了。还是请你告诉我:照你所说的最严格的定义,一个医生是挣钱的人,还是治病的人?请记好,我是问的真正的医生?

玻:苏格拉底,你的理由看来很充分。

苏:色拉叙马霍斯,你说就跟人学习,这倒实实在在是真的;不过,你说我连谢都不表示,这可不对。我是尽量表示感谢,只不过因为我一文不名,只好口头称赞称赞。我是多么乐于称赞一个我认为答复得好的人呀。你一回答我,你自己马上就会知道这一点的;因为我想,你一定会答复得好的。

苏:所谓马的功能,或者任何事物的功能,就是非它不能做,非它做不好的一种特有的能力。可不可以这样说?

色:有。

苏:行哟!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就这么办吧!

色:不能。

苏:色拉叙马霍斯,我很高兴,你不光是点头摇头,而且还给了我极好的回答。

苏:你认为一个音乐家在调弦定音的时候,会有意在琴弦的松紧方面,胜过别的音乐家吗?

苏:我想发冷不是热的功能,而是和热相反的事物的功能。

玻:我想不是。

玻:当然是合伙关系。

苏:那么你说不正义是天性刻薄吗?

色:未见得。

玻:当然可以,他应该伤害那坏的敌人。

色:必定的。

色:就算照样保存吧!

〔色拉叙马霍斯开始想辩驳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苏:一个医生当他是医生时,他所谋求的是医生的利益,还是病人的利益?——我们已经同意,一个真正的医生是支配人体的,而不是赚钱的。这点我们是不是一致的?

苏:所以正义者是快乐的,不正义者是痛苦的。

色:要求的。

色:你刚才试过,可是失败了!

玻:对,克勒托丰!但同时他还说,正义是强者的利益。

色:当然!

苏:如果有钱的话当然照罚。

色:看来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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