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破碎的形式与结构却无损全书的繁复精微,罗兰巴特对于精神世界的洞悉甚至已经到了尽头,在阅读此书的同时,我还在读菲利普•罗斯的《解剖课》。前者对于词语本体的运用直接让我怀疑故事与叙述的意义,那些不断放纵的叙述欲是否再关于文学的核心?
本书的主题是母亲之死对于儿子的意义。罗兰巴特希望认定,这是他人生的分界点,从此与之前不同。其间的心理容易探测,一种浪漫地假设,表现感情的深彻。
作者分了几个方面来表现母亲之死令自己在观念上发生的变化:
之一,对死亡的重新认知。作者直接否定永生,从母亲之死推到自身,清楚了自己也会死亡的事实。关于尽头的想象令未来变得虚伪、无意义。
之二,生欲发生变化,作者说明他对于生的追求首次发生了放松,而写作——一位作家核心生命力的象征,也发生了变化。作者发现写作这种活动可以被充分的母子情感关系取代。或许在之前罗兰巴特的认定中,写作就是他的生命,这种可取代性让其失去了高贵。
又因为他主观上的认定,罗兰认为必有一种新的生欲取代旧的,所谓生欲的放松并非意味着死亡,而是既然写作是过去的生命,那么放松意味着对写作;
可见,感情与写作在罗兰巴特的定义里是生命的两个维度,过去写作占据着中心,感情则通过死亡而被唤醒。所以才有“在突发感情的时候,只有写作时‘引起愿望的某种东西’”。
但是,感情(悲伤)与写作并非不可调和的,罗兰巴特尝试将“悲伤包含进一种写作之中”。但是罗兰巴特又提出,写作作为一种方式可以获得对于“形象”的思考,这有别于情感,能够使之逃离。但是自己首先开始的写作必须是围绕自己母亲的,换言之,母亲的过世并非完全带来了情感上的创伤,而是带来了一种新的形象,这种形象是可以以写作的方式存在于巴特的生命中。那么这种形象是什么呢?巴特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提出形象就是悲伤,“语言提供给我‘不可容忍的’这个词语这一事实,就直接实现某种容忍”,即,巴特本人就是语言(的使用者),那么既然能够以语言包容之,就意味着巴特本人能够包容。
接下来,写作与悲伤的关系更进一步,“表达……的这种愿望直接地、不可改变地来自于像是‘永恒的’悲伤”。
文学重新回到了高贵之唯一区域的地位,写作成为结束自己的感情与工作的唯一途径,因为书写就是来自悲伤。
那么,接下来需要探究的是“悲伤”/“哀痛”等母亲的去世带来的情感,它为什么能够具有改变生命状态的力量,为何能够重塑作者的生命与写作。
这个主题是全书的难点,因为作者用了诸多的词语、状态、界限来细致地区隔感情的状态。
感情当然还是从死亡而来,那么母亲的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缺位,缺位是抽象的,但是作者更直接定义,缺位就是抽象,而抽象引起(对于其他的)“眷爱”。缺位是“我病了,而我不能——也不再需要向她说我病了”,这就是缺位——引起的具象的联想,这一心理过程。
而缺位当然更能够引起的情绪是“痛苦”,“她不在了,她不在了,她永远地和完全地不在了。”这种模糊、无形容词的,即令人晕眩的,毫无意蕴的,无解释可能的状态,就是新的痛苦。
我们可以看到作者为了定义这种状态所耗费的努力,其背后其实隐藏着以语言结合痛苦的希望。
但是“痛苦”只是缺位引起的其中一种情绪,缺位还引起了“惊异”(不安),不安并非是来自“缺失的东西(这里或许可以把它理解为缺位的具象化,即眷爱)”,而是来自“某种刺痛眷爱之心的东西”,换言之,缺位作为一种状态并不能完全下负面的定义,它的其中一面是眷爱,而眷爱是作者希望保护的。
缺位的其中一面当然是遗弃,“哀痛,即遗弃之彻底的(惊慌的)换喻”,惊慌如果可以与上段的“惊异”等同,那么意味着哀痛不但是一种被遗弃的情绪,其中还隐藏着希望对之进行保护的心理过程,换言之,与“眷爱”一样,作者希望保持“哀痛”的状态。
那么作者一贯强调的哀痛的则发生了翻转,作者一直以为哀痛是因为缺位带来的无法抹杀的情绪,或者深于情绪的更为本质的存在。全书中多次出现对于它的是否连贯等的探究,其实背后都隐藏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心理。这与本文开篇所言的刻意对母亲之死的阐述是相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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