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能想象那是什么场景,而且这也没什么让我惊讶的。“而且他们休息的时候不停地讨论这些事情,对吧?”
“你真聪明。而且大家的体重也直线上升,因为顿顿吃大餐,除了吃饭就是打坐。我们就跟气球似的被吹起来了,我自己差不多长了十五磅呢。”
“全是因为伙食好?”
“其实也不是,是因为巧克力。有人提出我们应该弄个新帐篷来当餐厅,那时候我们有些蓝色塑料布挂在树林的绳索上。然后我们就靠卖东西赚钱把这事搞定了,我们卖卡片、笔记本和其他小东西,但主要是糖果和花生。如果你除了坐着什么都不干,每天就胡思乱想,回顾自己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恶心事,那你肯定得找些东西来慰藉一下。对我而言,慰藉品就是巧克力。”
“那你什么情况?一天一整块还是两块?”
“我对自己说,事出有因嘛。我每天买两块,给别人一块,自己吃一块。我确实也没贪嘴,而且有时候我会把两块都送人。但后来我就开始收到别人送给我的巧克力,别人把巧克力放在我的枕头下面。盛情难却,这种巧克力你必须得吃啊,那是别人的心意嘛。后来这就成了大家的习惯。谁都不知道枕头下面的巧克力是谁送的,我们所有人都慷慨大方,大家投桃报李,也都一起变得腰肥肚圆。”
“听起来好像食物主宰了禅院。”
“没错。”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我是说食物。”
“有时候是男女间的风流韵事,还有一年是温度。大家不能统一意见,窗户到底是开着还是关上,早上什么时候应该生火,该由谁来生火。房间要不就是太冷,要不就是太热。我都已经记不得那年的食物是什么情况了。但我们必须得吃东西的。反正每次禅修当中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禅修之类的事情你倒不见得真的会谈论。因为别人告诉我们了,自己的修行是不能谈论的,所以我们的话题都转而围绕食物或温度了。”
“为什么不让你们谈论自己的修行呢?”
“因为说破了就不灵了。”
我后来不停地听到大家说到这点。如果你打了个感觉很不错的静心禅,不要站起来跟其他人显摆你的体验有多么好。我们常开玩笑,就像弗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那样**:“世人皆有三摩地。”异象、神秘体验、超越情感,无论这些现象对冥想者而言是多么鲜活,都仅仅是短暂和偶然的:“难”(nyam)——他们在西藏这么叫。同样的,如果在练习中你发现没法集中精神,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干什么,继续让自己放空就是了。所有人都提出这样的建议:如果有人问起你的修炼怎么样了,就回答:“还行吧。”
在大吉岭,进行禅修的人可以住在大房子里的寝室中,也可以住在后山的小木屋里,用棚屋改造的小木屋,真的。这些小木屋错落有致地散落在山间。每天我们清晨不到六点就起床,到佛堂做早课,在西藏,人们管这种早课叫“puja”。吃完早饭之后,我们回到佛堂,习法并冥想。中午我们有两个小时的午休,然后是更多的习法、冥想,然后吃晚饭。最后,晚间的课程差不多要持续到十点左右,这时候我基本就要瘫倒在床了,可体内的肾上腺素还在隆隆作响。
大部分来禅院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长时间的坐禅,但从第一天开始,我的身体就很不安分,对长时间的打坐冥想非常排斥。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开始如坐针毡,一个小时之后我的膝盖就酸痛不已,腿也**得厉害。然后一种奇怪的**在我身体的各个关节穿梭,浑身肌肉都想**。休息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女洗手间门口排队的长龙,于是就像男人一样,跑到外面树林里去解决。我躲在一丛灌木后面,使劲上下跳动一番,想**一下身体里积存的压力。有时候我也会像狗一样,浑身抖动一番。开始这些小伎俩还能起点作用,让我舒缓一下,不至于在佛堂里放声尖叫、砸地板或者把脑袋往长椅上磕。
后来当我不再被肢体的不适所困扰的时候,在禅修方面我也有所斩获。我的心灵超乎了自我的纠缠,不再自我耽溺。我不再是一种个体意识,而是感到有一种超越个体的群体体验深深地植入我身上。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过去自己的内心如此孤立无援、与世隔绝。从前的那种强烈疏离感,如今已近被众生一体的感觉所取代,它只偶尔隐约浮现、流过心头,已很少再出现在我的意识当中了。与众人一起禅修的时候,我似乎成了某种东西的一部分,它古老、无始无终、渊源深远,仿佛达到了某种境界,让我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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