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中回家,/在暮色中失去最后一丝热量,/多么苍白的一日,/多么平庸的一个人,/这一天中我流尽了全身的血液,/我的灵,我的魂,/它只能疲惫地/牵着我肉体的影子飘行。/而忧伤,像一条忠实的癞皮狗,/多年来就一直跟随我。
天空正在隐去最后一丝蓝色,/新年的雪已然变黑。/一群乌雀,还没有停止喧噪,/在**的枝头啄食着残余的微光。
我骑车穿行在暮色里,/后面的女儿,默默地伏在我的背上,/她也累了,/她把过剩的力量都夹进了课本,塞进了书包,/多好呀,她小小的内心还不知道生活。
风从前方吹来,/我稍稍弯下冰凉的**,/只有那一小片后背,传来女儿的温暖。(2007.01.08)
你在这里明白了何谓“救赎”——在一个没有宗教的国度里,亲情、爱情是光,是暖,是希望,是普渡的慈航。有了这些,人就永远不会被打败、被击垮。
六、诗歌除了“思”,还有真情、奇趣。技巧和语言是最后的部分。
许多诗作者都运用大量的修辞与华丽的词汇,以为这样才能是诗。其实修辞与丽句与诗和思关系不大,甚至只是诗歌最次要的部分。
李寒的一些诗作中也掺杂着笨重的修辞。比如里“那些城市中的可怜人,/多像走动的吸尘器”,“电视塔形同巨大的注射器”(《浮尘》);满天星“是一粒粒水晶”(《满天星》),“大雾像一场难缠的爱情”,“我,一个骑车子的人,一只低空飞翔的工蜂,一粒湍急车流中的蚂蚁”,我的内心“像收割后的田野……一片空茫”,“对着大雾诅咒……如同逝去的青春”(《 大雾像一场难缠的爱情》);“蜂巢,一枚灰色的莲蓬,铁铸的一般/焊接于松枝之上”,“那些细腰的精灵,飞来了”(《蜂巢》;还有“像西绪弗斯”、“如堂•吉诃德”等……都显得过于直接,有时候这些轻易得来的意象不仅不能增加诗意,反而消解着诗的氛围和气场。
到了2006年秋天以后,李寒的诗里越来越多的出现生活叙事,因为他的所指甚明,所以那些修辞减少到几乎是无,句子越来越干净,如同《晴朗》一诗中那样贴近心灵。
诗人向上的质变就是这样,突然掉头,没有理由,但却留下了痕迹。
我敢断言,此后的李寒,不再属于哪一个诗派,不再属于“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或“第三条道路”,他不属于哪一个阵营,恐怕也再难指认他受到哪位前辈诗人的影响,或有着某某某的痕迹,他只属于自己,因为他已是一个成熟的诗人。
七、李寒的译笔是“信达雅”的。
严复是中国现代最重要的翻译家之一。他提出了“信达雅”的译文标准。但是中国的译者真能做到这三条的不多,即使严复自己也没有做到。后来鲁迅与梁实秋发生“直译”与“意译”之争,都说明了翻译工作是难以讨好的。
但是杰出的译笔会给人更多启示。20世纪末杰出的小说家、杂文家王小波在随笔《用一生来学习艺术》中说,他受益终生的文学作品首先是两部译作,一部是王道乾先生译的杜拉斯的《情人》,一个是穆旦所译的普希金的《青铜骑士》。他说:“我将杜拉斯、道乾先生、穆旦先生看作我的老师”,因为他们使人们认识到“我们已经有了一种字正腔圆的文学语言,用它可以写最好的诗和最好的小说,那就是道乾先生、穆旦先生所用的语言。”王小波说:“我没有读过大学的中文系,所以孤陋寡闻,但我以为,人活在世上,不必什么都知道,只知道最好的就够了。为了我知道的这些,我要感谢杜拉斯,感谢王道乾和穆旦——他们是我真正敬爱的人。”
我读过关于阿赫玛托娃诗作的多种译本,但是李寒的译笔是最好的。我觉得,诗人翻译诗人的作品才会最好,因为他们惺惺相惜,并有二度创作,能做到“信达雅”的结合。
八、各得其所。
写下如上这些随笔,是在2009年圣诞节。我在日记里还写下《各得其所》:
冬日的校园,/一个晴好的中午。
我读着一本诗,/顺手写下随想,/若有所思地走到阳台/吸一枝烟。/一个女孩捧着书/在小广场上走来走去,/她在背诵或朗读。/一位老妇在行走器上健身,/不时侧过脸/看看跳格子的小孩。/稍远的地方,/是一位老人在遛狗。/在他们旁边的马路上,/不时跑过一辆辆汽车……
阳光很好。/阳光下的人们/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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