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原文为法文。
庭长夫人虽在沉沦、堕落,但她觉得很幸福。她内心深处感到自己在往下掉,有几天早晨醒来时,心里并不感到愉快,只觉得苦恼和内疚。这种毛病她很快地用一种新创造的自然主义的形而上学的方法加以治愈。这是她自己创造的一种抽象化、概念化的思维方法。
安娜尽管生性喜爱思考,但她却很少有时间进行沉思。这些天来她全部时间都用来进行消遣和娱乐:郊游、晚宴、看戏、散步。侯爵家和金塔纳尔家常常一起进行活动,并邀请奥布杜利娅、比西塔辛、阿尔瓦罗、华金和其他一些好友参加。
他们经常去比维罗庄园。一到那里,就往树林里跑。有时也在回廊、花园或河边玩耍。众人好像都是阿尔瓦罗的帮凶。奥布杜利娅和比西塔辛对庭长夫人十分崇拜,她们甚至对安娜的怪脾气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们说,见她这么平易近人,这么富有人情味儿,都非常高兴,拼命地吻她。她们现在对她比较正经、严肃,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说的话不说。在言谈中,谁也不会涉及那件只有金塔纳尔还蒙在鼓里的“险事”。每当像圣彼得节那天那样遇到倾盆大雨,大伙儿就留在比维罗庄园过夜。安娜经常有机会和堂阿尔瓦罗相遇。这种机会她不主动寻找,遇到了她也不回避。无论在马车里,还是在包厢中或舞会上,或树林里,她总是跟他挨在一起。这样的机会每星期有好几次。
十一月的一天,天气特别好,这是圣马丁节前后少有的好天。人们又在比维罗庄园郊游,这是当年最后一次郊游。众人兴致勃勃,情绪很好。里帕米兰虽说年事已高,也参加了郊游。他还是和以前那样称那些年轻人为“孩子”。这些对贝加亚纳侯爵的庄园留下美好记忆的“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们度过了春秋两季的地方。他们尽情地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领略着在密林里和心上人说悄悄话的乐趣。比西塔辛真的像孩子一样玩得非常痛快;奥布杜利娅也破天荒地让华金占了不少便宜;埃德尔米拉前些日子和巴科闹了矛盾,现在已和好如初;就连那些老年人也唱歌跳舞,还去树林里走走。堂维克多玩疯了,见到一条不怎么宽的小沟,想一下跳过去,结果掉了下去。
安娜和阿尔瓦罗早上上马车时握了握手,上车后又挨在一起,身上的感觉就不同寻常。前一天夜里,梅西亚对安娜说,他心里很烦,就想死。从斐都斯塔到比维罗庄园的路上,安娜只对着阿尔瓦罗的耳根说了这么一句话:“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午饭后,凡是喜欢来比维罗的人都感到下午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华金和奥布杜利娅虽觉得天涯处处是故乡,但总没有比维罗庄园好。埃德尔米拉和巴科躲在无人见到的角落里,一边说悄悄话,一边叹气。这是今年在庄园过的最后一个下午了,只恨时间太短,大家尽情地玩耍,尽情地在森林里奔跑,但在欢乐中总带有一点忧伤和惆怅。比西塔辛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萨拉西亚》中的波尔卡舞曲。《萨拉西亚》是那几天晚上在斐都斯塔上演的大型神话舞剧。萨拉西亚是大海的女儿。在酒神节那天,她不知为什么将她的姐妹们都从大海中叫出来,疯狂地在海滩上跳舞。安娜记得那波尔卡舞在她的感官上引起了巨大的刺激。安娜对这方面的神话故事知道得不少。斐都斯塔剧场那些女舞蹈演员演技低劣,身段也不优美。她看不多久,脑子里就开始想像,她想到了东方的某一个地区,仿佛见到了那儿神秘的森林,见到了受刺耳的音乐刺激而狂奔的酒神的女祭司们。她们沉浸在无休止、无节制的狂欢中,拼命在旷野里奔跑。她们越过高山,跳过峡谷,突然从悬崖上跌下,后来又钻入茂密的丛林中……比西塔辛演奏技巧低劣,但竭力模仿舞台上的演奏。庭长夫人听着舞曲,听任她从书上读到的、梦中见到的、想像到的各种幽灵幻影在自己脑海里狂奔乱舞。
庭长夫人突然见到挂在客厅中间的一幅画。画下面的题字是《最后一朵花》。画面上一位三十多岁的美貌女子在秋日的花园里拿着一朵花拼命地闻着,这是最后一朵花。
“喂,到山上去吧!”奥布杜利娅在花园里嚷道,“到山上去,和树林告别!”
比西塔辛使劲地敲着琴键。她演奏的波尔卡舞曲节奏显得更明快……随后,她猛地合上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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