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比西塔辛在一两分钟内就把事情全都安排停当。
和平时一样,只要有她在,什么事别人都插不上手。她这辈子大部分时间就用来替别人办事,也爱在别人家里吃点喝点。她丈夫是银行小职员,是个谦谦君子。这个身材矮小、面容苍老的天使般的人就留在家里,梳理自己的灰胡子,照看孩子。是比西塔辛让他这么做的。这样,她就不用里外操心了。
是谁当这个家?是谁使家庭摆脱困境?是谁使他免遭失业?是谁使家庭开支不再人不敷出?是她比西塔辛。因此,应该让她出门消遣消遣,不要整天待在家中。况且,她动作利索,别人家还没生火扫地,她就打扫了房间,准备好饭菜,一天的家务活儿全干好了。虽说事情都干得比较马虎,但心里很踏实。于是,这个银行职员的太太便东跑西颠。时时刻刻都在忙着打听消息,传播新闻,顺便再在别人家里捞点白食。
她最新的使命(也许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使命),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竭力夸奖他,使她喜欢他”。这个“她”就是安娜。她是想吹捧一下堂阿尔瓦罗。自从前一天下午跟梅西亚交谈后,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早晨她去金塔纳尔家,见他穿着衫衣和绣花背带裤在书房里踱步。丝绸背带上以鲜丽的色调绣着捕获一只长有一对奇妙犄角的神鹿的情景。堂维克多这时正咬着嘴唇,仰着脖子,扣领子上的扣子。瞧他那神态,仿佛在请求神灵帮忙。比西塔辛走错了门,误人金塔纳尔的书房。
“啊,对不起,”她说,“打扰您了吗?”
“没有,亲爱的,没有,您来得正是时候,这个倒霉的扣子……”
比西塔辛没有摘下手套替他扣着领头上的扣子。堂维克多给她讲述自己准备让妻子分心消遣的不可改变的计划。“这就是我的打算。”他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比西塔辛表示完全赞同。他们俩便一起来到安娜的梳妆室。安娜不愿自己的这封信让人看见,便立即合了起来。这就是过了一会儿堂费尔明在他母亲面前朗读的那封信。
比西塔辛和金塔纳尔几乎是硬逼着安娜穿戴整齐,“按上帝的旨意”跟他们走出家门的。比西塔辛和他们夫妇俩在大教堂的广场上分手,因为她要去办自由兄弟会方面的事情。他们约好在贝加亚纳家见面。侯爵夫人大清早就给金塔纳尔夫妇写了信,约请他们吃饭,还将一天活动的安排告诉他们。安娜与丈夫产生了分歧,因为她要去忏悔,这件事她在给教区法官的信中已说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可是,堂维克多却坚持赴宴……“在侯爵家里吃完饭,有了力气,你再去忏悔吧。动作还得快一些,好赶上去比维罗别墅……我是一定要去的!”
夫妇俩顺道去看望了几家亲友,下午一时一刻来到了侯爵府。
安娜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堂阿尔瓦罗。
她真怕自己会脸红,怕回答梅西亚有礼貌的问候时声音会颤抖。她有点儿心慌意乱地看了丈夫一眼,见金塔纳尔正热情地和堂阿尔瓦罗握手。他觉得堂阿尔瓦罗非常亲切。他们平时交往不多,但每交往一次,才建立的友情就加深一层,他们很有可能成为莫逆之交。金塔纳尔认为,堂阿尔瓦罗有一个优点:不固执己见。在这个阿拉贡人看来,斐都斯塔的男子都有这个毛病,可那个高雅的绅士却从不坚持错误的见解。他每次都赞同金塔纳尔的意见,所以,前法庭庭长总是说:
“他要是到了马德里,准能平步青云!凭他的仪表、神态和社交能力……他准是个人物!”
安娜突然镇定下来,觉得她和堂阿尔瓦罗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而且也不应该有什么事,她决定把他和大家同样对待。
几分钟后,维克多跟巴科去房间里换那件又短又肥的便装时,堂阿尔瓦罗巧妙地在餐厅的窗口边将她拦住了。为了保持镇定,庭长夫人提醒自己,她和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他那带有鼓动性的目光并不意味着这个善于交际的人对她做出了承诺。安娜说的善于交际的人都是从书上读到的,她本人从来没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
堂阿尔瓦罗没有提到前一天夜里在街上的相遇,更没有提及“花园”那瞬间即逝的场景,但他对安娜说话的语气比往常更亲切,更随便。他们过去交谈的次数不多,而且都是在大庭广众中。安娜和许多斐都斯塔人都有交往,但对男子却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巴科和弗里西利斯算得上她的挚友。她含情不露,虽说和蔼可亲,但让人不易接近。比西塔辛认为,庭长夫人的心难以捉**,至少她还没有找到开启她那心扉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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