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对谈,而是夏蒂埃在采访布迪厄,只是这记者足够有水平——虽然这书归于《历史学的实践》丛书,让我们赞美近年来集中推出一大排同类书的这家出版社。布迪厄毫无(部分)社会学家面对历史学家时常用的那种心理劣势,他直言嘲笑新潮史学家无非不再跟着布罗代尔去清点港口木桶,改成清点书籍了(页65),这让对面坐着的这位阅读史大家情何以堪。他甚至认为整个历史学学术共同体都不如社会学那么痛苦、艰辛、尖锐,和这个世界、和自己过不去,并且迫使夏蒂埃也承认这一点(页74前后)。当然布迪厄也对韦伯、福柯、埃利亚斯等社会学家(虽说/哪怕这些都是深具历史取向的社会研究者)有所批评,认为不应强求历史进程重大规律(如页88以下)。准确地说,他这是在吐槽世人对后几位大师的流俗解读。
总之,这本小册子颇值一读。不到一部电影的时间和价钱,即可见证两位一代宗师剖析科学共同体如何奔在囧途,而且不乏笑料。只是对于专业读者特别是熟悉布迪厄那套磕儿的社会学读者,阅读或许缺乏**,即便夏蒂埃亲来豆瓣,也没啥索隐解读好给他看的。这毕竟是二十五年前的交流了。好在里面还是谈了不少研究概念的历史建构的意义,这任务远未过时,“社”会“史”之后,该干的事儿还多着呢。
《社会学家与历史学家》读后感(四):夏蒂埃对话布尔迪厄(刘永华)
转载自刘永华老师的博客:http://blog.sina..cn/s/blog_3f3f05cd0100wwpe.html
前日病腰疼,卧床休息,利用半个晚上的时间,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之所以读得快,一则因为这本小册子仅有六万字,再就是在对话中的布尔迪厄,一改其著作中晦涩的文风,用相对浅显的表达方式,道出较为抽象的学术思想。
本来以为这本书是前两年写成的,读了夏蒂埃的序言,才了解到此书原本是1988年两人在法国电视上的现场对话,2010年方整理成文字,交付出版社印行。因此,书中的内容,已是二十多年的东西了,谈不上新。不过此时布尔迪厄最重要的著作如《实践理论纲要》、《区隔》等均已先后问世,他在国际学术界的声望已渐达巅峰,因而书中还是触及到他学术思想中若干核心理论和概念。同时,由于是与一位史学家对话,中间难免不时谈及他对法国史学界和近代欧洲历史进程的看法,这些信息,在他的专著中是不易读到的。
88年两人的对话,是法国某电视台《名人直白》栏目制作的系列节目,夏蒂埃与布尔迪尔共做了五期。这五次节目的主题,大体可分为两大类:第一、二次,对话的内容主要是社会学和社会学家在法国社会中扮演的社会角色;第三至五次,对话的重点转到布尔迪尔提出的几个关键概念,比如惯习(habitas,本书译为习性)、场域等(第五次对话主要围绕艺术场域)。这些概念,布尔迪厄在自己的著作中已经多有讨论。不同的是,由于传播形态的差异,对话中的布尔迪厄更倾向于用简明的例证、浅显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观点。阅读相应的对话内容,读者可少几分阅读其著作的挫败感,而多了几分阅读的**。
1979年,《区隔》一书首次付印后,布尔迪厄成为舆论界争议的中心,书中对审美趣味背后的社会区隔机制的讨论,激怒了不少吃艺术饭的人。制作对话节目时,相隔已经将近十年,但从布尔迪厄的谈话看,他自己还身陷于这场论战当中。他对社会学家之社会角色的定位,对其敌人而非对手(布尔迪厄认为他的批评者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们只是一味地攻击自己的看法)的批评,都表明这仍是他念念不忘的一件事。在对话中,他反复申说社会学家的社会角色,这种角色,并非如五、六十年代的知识分子那样,视自身为先知、救世主,布尔迪厄对社会学家角色的定位是康德式的反观,“如果说我有一种理论模式,这便是康德的模式,即反观性地批评自己用于思考现实的工具”(第34页),这一学术定位,其旨趣在于“工具的批判”。但利用批判的工具,进行工具的批判,谈何容易!难怪布尔迪厄不无自嘲地说,社会学家与其研究的关系,“完全符合人们对精神分裂症的描述”(第39页)。
夏蒂埃,布尔迪厄。1988年,一个是暂露头角的史学家,一个是如日中天的社会学家。地位有异,两人的对话也不尽对等。当然,作为《名人直白》节目,对话的主角自然非布尔迪厄莫属。在对话的主题上,明显是以布尔迪厄、以社会学为中心的。作为历史学家(在第一次对话中,布尔迪厄说“我面前是个可怕的历史学家”),夏蒂埃自然要尽量将话题引向社会学与历史学、社会过程与历史进程之间的关系,不过布尔迪尔却像狡猾的猎物不轻易上当,经常在打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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