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尚到波洛克读后感10篇(11)

  我们在这里仅给出这样一个大致的线索已经能相当说明问题了,若一个个列举美国“二战”后的前卫艺术家和来自铃木大拙这条精神河流的连接渠道,可以沛然构成20世纪后半叶美国艺术的大半部历史。尤其重要的是,在六七十年代美国艺术中吸收禅宗思想的试验性成分,至今已经成为美国艺术中骨干部分。假如我们设想可以把这部分抽掉,美国当代艺术这栋大厦会至少坍塌三分之二的楼厅!

  我们哪怕谨慎一点,就照了丹托的说法,“铃木大拙是有助这个改变,还是造成了这个改变还难以断言,但是,那些造成这些改变的人却基本都是他的学生。”仅是这样一个事实,就足够让我们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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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向美国人传播禅宗的日本人是铃木俊隆。他父亲就是一个寺院的主持,铃木俊隆自12岁就开始习禅,到了20多岁时也已经开始主持寺院的工作了。他在日本学习英文时,遇到美国的英文教师,在美国的英文教师身上,他也感到美国人对于东方事物的无知,也萌生了要去美国传授禅宗的念头。1959年,他如愿来到了美国旧金山。他的传播方式和铃木大拙不同,他主要是带领美国人进行切实的禅修打坐训练。作为一个僧人,他知道,禅修练习是非常具体有效的精神练习,在他这样做之前,佛教对于美国人还是停留在理论的认识上,他希望帮助他们落实进生命。1962年他在旧金山建立了一个禅修中心(GreenGulch Farm Zen Center),现在这个禅修中心发展成三处,分布于加州。很多美国人带着问题和困扰去,带着轻松和喜悦出来,因为实际的修习可以真正使他们的生命受益——通过打坐参禅去除人的思虑,让人回复到生命的自然状态。

  重要的是,铃木俊隆在加州的禅修中心,用意不在传播宗教,主要是提供一种精神训练的场所,因而常常被各种文化人、艺术家和策展人作为从事艺术文化活动的试验基地。有许多艺术家到那里去做打坐练习,追求精神上的开悟,也有艺术策展人去那里组织艺术活动。

  在美国西海岸,对于佛教的研究和传播甚至早在铃木俊隆去之前就开始了。从1953年起,一位英籍学者兼作家瓦特(AlanWatts)开始在旧金山的KPFA电台系列介绍佛教思想,他很快成为湾区家喻户晓的人物,很多人从这个节目中受到影响,有人甚至为了能听这个电台的节目专门搬到旧金山去住。瓦特在1973年过世之后,他的讲座依然持续播放,继续影响着很多人。他是将亚洲思想传播到旧金山艺术家群体中的关键性人物,他还是“美国亚洲研究学院”的发起者,并在里面担任教授。瓦特曾明确打算,通过他的传授能够把旧金山的艺术“改变成人类意识的一种实践”。显然的,从注重改造人心性的佛教立场看,艺术创作不在于做出一件东西(艺术品),甚至也不是自我表现,而应该是自我塑造。因此无论是铃木俊隆还是瓦特,他们都在做同一种工作:改造人心。这样一个明确的方向灌注进艺术之中,就导致旧金山地区观念艺术的发达,这个趋势也改变了那个地区的精神风景。

  在旧金山地区的精神风景中很值得一提的是美国“二战”后出现的“垮掉的一代”,他们呈现了文学上美国年轻一代接受东方影响的精神追求。

  “垮掉的一代”这个词听来很负面,那些人表面看上去似乎也很不堪,他们宁可居无定所,自愿放逐于现代文明之外,穿着另类,沉溺于吸毒和性解放,希求通过迷药和性兴奋来体验迷醉和解脱。“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是诗人金斯堡、小说家凯鲁亚克和伯勒斯等人。他们把追求直接当下的感性生活方式转变成小说和诗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小说)、《达摩流浪者》(小说)、金斯堡的《嚎叫》(诗歌)和伯勒斯的《**的午餐》(小说)。这些作品以其反价值、反理性,把读者引向充斥着毒品、犯罪、爵士乐和性的下层社会而震动美国文坛。然而,在他们似乎是低层次的行为和表达的背后,他们的追求很执著,很明确。他们都是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政治背景中成长起来的人,对于美国社会、文化、政治都怀着强烈不满,对“正派人”的社会充满鄙夷,他们因此重新寻求提升精神,解放自我的途径,这个追求让他们开始关注和研究东方思想,而且发现,在东方的精神事物中,的确可以找到一个放下理性约束,回归生命本体的超越途径。于是,东方思想,尤其是佛教成为他们热衷追求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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