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绕圈子了,亲爱的阿卡毕达,”病人有气无力地说,但声音十分慈祥,“我知道你的要求了。你要我做临终忏悔。就听你的吧,我的孩子。不忏悔怎么行呢?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索摩萨是个好人,他不愿让我吃惊,但我早知道自己不行了。我一直在为你们着想,总想让你们高兴一些。我只请求你们办一件事:把讲经师请来。我希望德·帕斯先生亲自听我的忏悔。我需要他来听,并请他宽恕我……”
阿卡毕达趴在父亲骨瘦如柴的**上哭泣起来。客厅里传来了索摩萨和吉马兰小女儿贝尔贝杜娅的说话声。半小时后,整个斐都斯塔都知道了这个奇迹:无神论者派人去请讲经师,请他听自己忏悔。
堂费尔明卧病在床。他母亲像条狗一样躺在床前,一有什么情况,就会吹叫起来。讲经师得了神经官能症,不能听到声音,任何微弱的声音,他听起来就像在他脑袋上跺脚。唐娜·保拉不让家里发出任何声音。人们都是踏着脚尖走路,恨不得展翅飞起来。
特莱西纳觉得吉马兰家捎来的口信非同一般,便只好打破常规,进去通报。
“吉马兰的太太和**捎信来了。”
“吉马兰家捎信来了?你疯了吗?”唐娜·保拉轻声地说。
“吉马兰家捎信来了?”讲经师虽说闭上了眼睛,但没有睡着。
“是的,夫人,是堂庞佩约·吉马兰家捎信来了。他快不行了,希望少爷去他家听他临终忏悔。”
母子俩都吃了一惊。唐娜·保拉站起身,堂费尔明坐在床上。
捎信来的吉马兰家的女仆走进来,重述了口信。
女仆又是哭泣又是叹气地诉说着那一家人如何伤心,又说见老爷同意做临终圣事,她们又感到宽慰。
讲经师和唐娜·保拉互相看了一眼,都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妈妈的意思是问他:“你这样去行吗?”“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去。”这是他的回答。
“请你们俩离开这儿吧。少爷身体不好,但临终忏悔是件大事,他得马上就去。”
房间内只剩下母子俩。
“这个无赖不会在开玩笑吧?”
“不会的,妈妈。这是个可怜虫,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有病。”德·帕斯一面说话,一面在他母亲的帮助下穿上衣服。她打开箱子,从箱子底下取出一件厚厚的大衣。
“费尔莫,你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别去了……你得当心点。”
“没有什么,你放心吧。这事不能延缓……我脑袋是有些发晕,不过,我一定得赶在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到达那儿。您明白吗?”
“明白,你说得对。”
母子俩没有再说什么。
讲经师扶着墙和他母亲的肩膀,站在地上。
他在自己的书房里坐了一会儿。
“我们叫辆马车,好吗?”
“好的,叫辆马车应该不成问题吧。叫街角的贝尼托来。”
特雷莎走了进来。
“这是少爷的信。”
唐娜·保拉接过信,她不认识信封上的笔迹。
费尔明认识,这是安娜的来信,由于写信时手发抖,字迹有些变样了。
“谁的来信?”见费尔明脸色发白,母亲问道。
“不知道……等会儿我再看。现在马上坐车去看看吉马兰。”
他站起身,将信放在内衣口袋里,便大步朝大门走去。
唐娜·保拉虽有怀疑,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没有再问下去。也许她有些可怜自己的儿子,他拖着病体,精神萎靡不振,但仍然出去奔波,以便继续谱写自己辉煌的历史。他要创造一个响当当的奇迹,一个使人重新皈依宗教的奇迹,以便挽回自己失去了的威望。他真了不起!在这四旬斋期间他可受了不少罪。唐娜·保拉猜想她儿子和那个庭长夫人已不再往来了,显然,他们已经吵过嘴了。母亲出于私利,对他们关系的破裂感到高兴。她知道儿子的脾气,他宁可绝望地死去,也不会低三下四地乞求和解。前些日子他为了消除内心的苦闷,白天黑夜地在斐都斯塔城里城外转悠,最后终于病倒在床上。瞧自己的儿子不言不语,意志消沉,还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发展下去,会变成疯病),做母亲的心里也真不好受。她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爱儿子。有几个夜晚,儿子头痛,她也没有睡觉,一直陪着他。有时她突发奇想,准备亲自去找那个对儿子的病负有责任的不要脸的女人,砍下她的头颅;或者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儿子的床前,让她也和她一样守着他,为他哭泣,千方百计地挽救他的生命,否则,就和他一起死去。后来,她冷静一些后,又打消了这种种荒唐的念头,然而,她心里的仇恨总消不掉,随后又出现另一种想法,她要设下圈套,让那个庭长夫人中计,将她擒来,让她满足她费尔莫的愿望,然后,再杀了她,或者割去她的舌头……安娜和德·帕斯分手的最初几天,讲经师常常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让他母亲听到,偷偷跟特莱西纳打听,有没有人送信来。后来,唐娜·保拉也悄悄地问女仆,有没有人给少爷捎信或便条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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