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讲经师被称做“少爷”。当着仆人们的面,老太太就是这样称呼他的,仆人们当然也得这样称呼。
唐娜·保拉早年并非阔太太,她总觉得称“少爷”比称“大人”更顺耳。家中的女用人都是她本村人,是她夏天回乡时挑选来的。她要侍女睡在少爷的附近,以备使唤,这是朴实的想法。对这点无论是讲经师还是侍女们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唐娜·保拉那双又蓝又亮、睁得大大的毫无表情的眼睛排除了任何嫌疑的可能性。从她那双眼睛里可以看出,她绝不允许人们对她儿子纯正的生活习惯有任何怀疑。就连教区法官本人怕人议论,想表示一点不同意见,她也绝对不允许。大伙儿有什么可以议论的呢?她本人是个寡妇,清清白白;她儿子是个神父,毫无疑问,也是清白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谁也不会说闲话。在她看来,堂费尔明仍然是个永远不会染上恶习的孩子。这是这个家庭的信条。唐娜·保拉要求人们相信,她自己确信儿子非常纯洁。可是,人们对此并没有做出反应。
特莱西纳一边扣着黑色长袍最上面的领扣,一边走进房内,随后她又将围在**的黑丝巾系在腰上。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将咖啡端来?”
“怎么啦,姑娘?我……我没有叫你嘛。”
特莱西纳笑了笑,用细皮嫩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微微张开口,说道:
“我可以打赌……我听到……”
“没有,我没有叫你。几点了?”
特莱西纳看了一下挂在讲经师头上的那只钟,告诉他时间,并再次问他要不要给他端来咖啡。她说这些话时均脸带微笑,像是在卖弄风情,只是有碍家规,才不敢过于放肆。
“我母亲呢?”
“她还在睡觉,因为睡觉睡得挺晚,一直在算这个季度的账……”
“那好,将咖啡端来吧,姑娘。”
特莱西纳走出房门前,将书房整理了一下。其实书房并不乱,还是她前一天整理过的样子,她也整理了一下书,只是放在椅子上和地上的书她没敢动,那是不能动的。特莱西纳在书房里时,讲经师一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瞧着她,好像在等她出去,可以继续工作或思索。
咖啡端到他面前,他才想起自己是个神父,这时该做弥撒了。他做过弥撒了?他许诺过要做弥撒吗?他都糊涂了。见特莱西纳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他也平静下来了。
唐娜·保拉和特莱西纳是从来不会忘记这些事情的。她们每天注意听做祈祷的钟声,通知他去做弥撒,提醒他有关礼仪方面的种种事情。德·帕斯对这些日常的事物总是按时完成,但需要有人提醒他,因为他头脑里想的事情太多。幸好他只在家里忘事,一出家门,他便以遵守教规的典范自居,还经常教训专管礼仪的教士。
喝完咖啡,他便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一会儿步。他想分分心,摆脱妨碍他继续工作的种种杂念。
特莱西纳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在书房里进进出出,不过,动作非常轻捷,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她取走咖啡杯盘,又找来一只锡壶和一只洗涤用的桶,还拿来一块干净毛巾。随后她走进卧室,打开玻璃门,开始整理床铺。她将枕头和床垫拍松,将床单和床罩折叠起来,塞进床垫中间,再将毯子铺在床上,将去掉枕套拍松了的枕头一个个摆好。讲经师有时要睡午觉,唐娜·保拉图省事,就让侍女这样整理床铺。如果每天正正经经地整理,那就得又洗又熨,太费事了。
堂费尔明又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他心不在焉地瞧着特莱西纳那条黑裙在迅速地摆动着。她两腿紧紧贴着床沿,使劲地翻动着那沉重的床垫,用力地拍打着里边的羊毛,裙子便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飘动,露出洁净的绣花衬裙和一小截腿肚子。讲经师眼睛瞧着侍女干活,思绪却已飞得远远的。特莱西纳干活的过程中,有一次将身躯俯伏在床上,露出了大半截小腿和白色衬裙。映入德·帕斯眼帘的是一片白色,他仿佛见到了一道闪电。他轻轻地站起身来,又在书房里踱着步。姑娘喘着粗气,一只胳膊埋在折起来的床垫中,她突然转过身来,几乎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她微笑着,脸颊上微微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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