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宽大的中厅教徒不多,他们东一个,西一个,四散**,有几个人站在黑洞洞的侧厅里。几个妇女跪在忏悔室四周。这儿或那儿都能听到低声细语,那是某个神父和女信徒在忏悔室里进行秘而不宣的谈话。在北边的第二侧厅,也就是最阴暗的一个侧厅里,堂费尔明见到两个女人在轻声交谈。他继续朝前走去。她们想跟他走,想叫他,却又不敢这么做。她们在等他,找他,然而又这样让他走了。
“他上唱经处去了。”其中的一个女人说。她们在黑洞洞的忏悔室四周的矮凳上坐下。这也是讲经师的祈祷室,祭坛上有两个没有插蜡烛的铜烛台,用一条细铁链拴在一起。祭坛后面装饰屏的前面有一尊耶稣基督的木刻像,那两只忧郁的玻璃眼珠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的脸色像贫血患者一样苍白。他的两片薄薄的嘴唇和瘦削的颧骨上现出坚定不移的意志。由于善男信女的**,颧骨已被磨得很光滑。
讲经师一直朝前走,来到唱经处的门口,发现从唱经处到教堂主厅之间的栅栏上了锁。本来想去圣器室的讲经师只好绕到祭坛后的中厅,那儿也有一排忏悔室,每间忏悔室的对面都有一根大圆柱,忏悔室隐藏在它的后面。教徒们便在那儿进行忏悔,并得到宽恕。教区法官路过那儿时,受俸牧师库斯托蒂奥像一只被猎狗惊飞的松鸡,从其中的一个忏悔室走出来。他脸色苍白,双颊呈青紫色,脸上大汗淋漓。讲经师脸无笑容地对受俸牧师瞪了一眼,目光咄咄逼人。堂库斯斯托蒂奥低垂目光、惶恐地低着头朝唱经处走去。他身躯略胖,有点儿女人气,衣着考究、整洁,活像个法国一他那圆鼓鼓的身躯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里面穿一件短袖法衣,很像一件女装,上面还有一条像他这种受俸牧师特有的丝绸披肩。堂库斯托蒂奥是讲经师的对头,是反对派的一员。他对教区法官大肆进行诽谤,试图将他赶下台,但又十分忌恨他,因为在一片诽谤声中他始终倒不了。
德·帕斯蔑视他,这可怜的牧师对自己的忌恨犹如一面镜子,反倒使他看到了自己的长处。受俸牧师同时也很羡慕讲经师,认为他前程远大,将来会成为主教甚至红衣主教,会受到宫廷的宠幸,成为一名对政府部长和上流社会都有影响的人物,还会受到贵妇人和达官贵人们的青睐。总之,爱好妒忌的受俸牧师对堂费尔明前程的估计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辉煌。刚才受俸牧师一离开那间忏悔室,讲经师便迅速地朝里看了一眼,见到一名身穿卡门教派服装的女青年跪在一扇百叶窗下。
讲经师认为,她不是一位**,可能是女仆或裁缝,或诸如此类的人。从她的眼神看,她有些好奇,不安分,有些激动。她在**画着十字,仿佛想一口将画的十字吞进肚里去似的;接着,她蜷着**,跪坐在那儿,细细地回味着刚才忏悔时的每一细节。她一直没有挪动地方,就待在刚才忏悔神父待过的地方,那儿还散发着堂库斯托蒂奥的热气和气味。
讲经师继续朝前走去,绕过教堂的后殿,进入圣器室。这是一间有四个高高拱顶的十字形大厅,宽敞而冷清。四面墙壁都有栗树做的橱柜,里面放着衣服和各种祭把用品。橱柜上端悬挂着一幅幅画,作者一般都不太有名,大部分是古画,也有几幅当代名画家的复制品。画与画之间挂着几面陈旧的镀金烛台镜,上面积满了灰尘和苍蝇屎,早已照不见人影。圣器室的中间放着一张黑色的大理石桌子,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两个穿红袍的小侍僧正在将几件十字褡①和雨衣放在橱柜里。“公鸽”身穿一件肮脏的教士服,袒露着**,脑袋上戴着一个巨大的假发套,长发一直拨到后颈。这时,他正在一个角落里打扫卫生。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一只猫跑进了天主教堂,弄得里面脏污不堪。“打狗人”大发雷霆,两个小侍僧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干他们的事。“打狗人”连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嘴里却骂骂咧咧地说,要狠狠地惩罚他们,主要是让他们的肚子吃点苦头。讲经师摆出对这种与神圣的宗教毫不相容的粗暴行为不闻不问的样子,继续朝前走去。他在圣器室的另一端走到几个人的面前。他们正在轻声交谈,心里想尊重圣地,实际上都在亵渎神灵。他们是两男两女,四人的脑袋都略向后仰,正在看一幅画。从拱顶狭窄的窗**进来的阳光,照到了画面上便显得十分暗淡。他们正瞧着的那幅画几乎完全处于黑暗中,犹如墙上的一大块黑斑。唯一能看清的只是一个人的前额和一只骨瘦如柴的光脚的脚背。然而,堂萨图尔尼诺·贝尔穆德斯却花了整整五分钟时间对那两位女士和那位先生讲解这幅画的妙处。他们怀着一片虔诚,张着嘴巴倾听这位考古学者的讲解。讲经师几乎每天都见到堂萨图尔尼诺忙着这方面的事情。
热门小说推荐:《重生野性时代》、《圣墟》、《武炼巅峰》、《飞剑问道》、《元尊》、《逆天邪神》、《都市超级医圣》、《都市奇门医圣》、《都市超级医仙》、《伏天氏》、《大道朝天》、《都市鬼谷医仙》、《明末好女婿》、《史上最强赘婿》、《三寸人间》、《凡人修仙之仙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