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被以布鲁图斯为首的阴谋团伙所谋杀。之后不久,布鲁图斯面对愤怒的人群发表演说。他一再解释他的行为是想使罗马共和国免受独裁暴君的统治,想以此安抚民心。人们似乎很快被说服了——的确,布鲁图斯看上去非常正派。接着安东尼登上演说台,他在悼文中对凯撒大加颂扬。他谈到他对凯撒的爱以及凯撒对罗马人民的厚爱。他还提到了凯撒的遗嘱,一时间群情鼎沸,人们强烈要求知道遗嘱的内容。而安东尼说不行,因为如果他读了遗嘱人们就会知道凯撒有多么热爱他的人民,而谋杀他是多么卑劣的行径。人们则一再坚持让他读遗嘱。安东尼却把凯撒浸血的袍子举了起来,声泪俱下地指着袍子上的血洞给大家看:这是布鲁图斯刺向大将军的地方,那是凯西阿斯举剑刺向凯撒的地方。最后他才宣读遗嘱——遗嘱上写着凯撒给罗马人民留下了巨大的财富。这是致命的一击——人们群起谴责阴谋者,要把他们绞死以平己恨。
安东尼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样激起民愤。根据希腊历史学家普鲁塔克的记载:“当他看到自己的演说已经深深打动了听众的心,他们的**已被他的演说燃起时,便在赞美凯撒的同时渐渐表露出遗憾的心情以及对凯撒悲惨命运的愤慨之情。”**性的语言直接作用于人的情感,而情感激昂的人最易被蒙蔽。安东尼用了好几种手段激发听众的情感:颤抖的声音、从狂乱到愤怒的语调等。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极富感染力,对听众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安东尼还拿遗嘱调动听众的情绪,使听众对遗嘱的兴趣无比强烈,而他却在最后时刻才读出遗嘱,因为他知道,这样才会使人们的情绪彻底失控。他举起凯撒的血衣,让大家似乎看到了凯撒血淋淋的伤口。
也许你并不想如此刺激大家,使他们走向狂热,你只是想让人们站在你这一边。那你就要精心选择策略和语言。也许你认为最后是给大家讲道理,把你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可是他们听你讲的时候,很难即刻判断你说得是否合理。他们得非常认真、非常专注地听你讲才行,而这是很难做到的。人们很容易分神,很容易受其他刺激的影响,因而无法全面精确地把握你的思想。他们最终只会觉得烦乱,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因此隐隐觉得焦虑。诉诸人的情感比诉诸人的理性更有说服力。每个人都能共享情感,面对激发情感的人他们不会感觉自己卑微。情感能够传染,最终人们被同一种情感紧紧联在一起。安东尼从凯撒的角度谈及谋杀凯撒的情况,使自己和听众一起体验了同样的悲愤情感。有什么比这种策略更有煽动性呢?转换视角能让观众有更加身临其境的感受,让观众的情绪随你而起落。你的情绪应强弱有度,不断变换,而不要自始至终保持一种情感状态,那样的话不利于调动听众的情绪。安东尼对凯撒的热爱之情以及对谋杀者的愤慨之情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同时在观众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假如他的情感始终如一,观众则不会受到强烈的感染。
你要激起的情感应该是强烈的、炽热的情感。不要平平淡淡地谈论友谊与分歧,而要谈论爱与恨。要让大家深切感受到你在竭力激发的情感,这才是关键之处。你本身**洋溢会使大家更相信你,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在讲话之前想一想你为什么爱,又为什么恨。如果必要的话,想想你的过去,用过去的遭遇燃起你现在的怒火。声音是一个有效的工具,要设法使自己的声音饱含情感,同时又要表现得很诚恳。拿破仑曾经对与他同时代的杰出演员深有研究,并在一人独处时练习怎样使声音富有情感。
**性语言的最终目的是达到“催眠”的效果——你使人们心神游移,防范之心降低,使他们更易受到暗示的影响。在催眠中重复和断言都是有效的手段,是使对方进入类似睡眠状态的关键因素。重复就是翻来覆去地使用一个词,尤其是充满情感内涵的词:税收、自由、坚持等。一个词仅仅因为被重复,便能无声无息地根植于人们的潜意识领域,这就是催眠效应。断言就是非常肯定地陈述,就好像催眠术士发出的命令。**性的语言需要表现出大胆的一面,这会掩盖许多过失。听众会被你大胆激奋的语言紧紧攫住,没有时间去思考你说得正确与否。永远不要说“我认为对方的决定很不明智”,而要说“我们会更好”或是“他们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断言是充满活力的语言,动词明确,语气强硬,句子简短。把那些什么“我认为”、“可能”、“在我看来”都统统删去,径直指向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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