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读后感(四):人群里,开心的人越来越少
Andrei Zadorine 绘这两年的一个最大感触就是,身边开心的人越来越少了,“丧”如同一场流行病一般在人群中不断扩散。
我也是如此,越来越难开心。刚出学校的头两三年,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强壮得不像话,年轻的眼睛从来不会往回看,一头热地相信着一个明亮的未来正在等待着我,活得生机勃勃不计后果。
那时,几乎没有什么烦心事是可以过夜的,遇上再难过的事,睡上一觉就能满血复活,喝酒喝到人事不知第二天醒来依旧活蹦乱跳像一条新生的鲤鱼。而现在借用一句流行语,就是“光活着就耗光了我所有力气”。睡眠已经失去了效力,一丁点不开心也能在心里徘徊好久;宿醉一场,一觉醒来头还是痛得厉害。
时常,我也会想,自己是怎样一步步消磨至此的呢?
“是老了吧!”同事半开玩笑地说。
大概是吧,但是这个“老”字包含的绝不只是时间上的流逝。水滴石穿,水滴得足够久,石才能穿,如果没有水呢?我要找寻的答案是这个“水”。
《台风天》中有个短篇叫《零比三》,女主是一家做活动策划的公司的职员,她毕业未久,换过几份工作,最长的不超过一年半。进这家公司前,她像所有新人那样对这份工作充满期待和不切实际的幻想,看了她的履历老板怀疑她能不能够长久地做下去,而她是这样回答老板的疑虑的:我希望能踏踏实实做一些长期而细致的工作。这个回答老板非常满意。
显然,她过于理想化了。其实凡是工作,总是损耗人的。
作者陆茵茵很厉害的一点是她观察力和感受力的敏锐。对于生活她有着细致入微的观察,并能以直觉洞悉真相,用一种近乎无情的方式冷静地对生活加以剖解。
生活没有那么多的惊涛骇浪,我们之所以如此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陆茵茵小说中的主角很少遭逢大的变故,她们扎在生活里,在这个故事里,她只写了一件小事,就将女主是如何被工作磨损的这个过程展现在了我们跟前。
女主角的新工作很忙,这是前提。每次一办活动,她需要给许多人发邮件,起先在用词上她还会斟酌,真的要用尊敬的某某先生吗?这种措辞在她看来,虽然有礼貌,但感觉有点虚伪。但后来她就不想了,因为没时间想,尊敬就尊敬吧。
这些大而无当的词用了几个月后,她觉得自己有些地方受到了损伤,在跟爸妈打电话的时候,她居然也会说一些从没有用过的词!比如,她妈妈给她发微信,说家门口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她不假思索地就回,好啊,那下次回家的时候咱们也去尝试一下。
“尝试”这个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她看着这个句子,就觉得哪里有问题。不是错误,而是某种陈词滥调的东西像蛇一样爬到自己的身上。
她感到有些悲哀——原来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把天生的筛子,可以过滤掉那些快要发霉的颗粒,现在好像暂时看不见了。
去年,老板给我升了职,手底下带着几个人,平时给他们派活,讲话难免会带一点命令的语气。某天和家里人语音,讲着讲着突然发现,怎么同父母讲话也成了这种语气?
我们就是被这种细小的事情一点一点磨损的。因为它们太不起眼,所以往往为我们忽略,某一天突然反应过来已是补救不及。
《台风天》的第一篇叫做《生日》,女主角钟满天生丑胖,二十几岁了还没有过恋爱经验。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能结婚。因为她想,盲人能结婚,智障儿能结婚,精神病能结婚,杀人犯也能结婚,凭什么她不能结婚?
但她这个信念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钟满二十四岁那年,父亲被车撞成了全身瘫痪,躺在床上,除了眼珠哪也动不了。父亲有个弟弟,钟满该叫二叔,但因为他小时候被过继到乡下去了所以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
得知大哥瘫了,二叔想来看看。二叔问钟满多大,钟满说二十八。二叔问她成家没,钟满说没有。二叔回,我也没有。钟满听了一懵——
原来真有人一辈子结不了婚。
她的信念就这样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年纪还没成家的人,她周围的人都结了婚,没有落单的。
你品尝过这种感觉吗?信念破碎的感觉。如果你活得足够久,就会明白,信念啊,就是用来打破的。小时候,我们相信大人都很有钱,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上学后我们崇拜老师,觉得老师就等于正确;后来,后来的后来,我们还相信过许许多多的事情,爱情啊,理想之类的,但无一例外的,它们都像五彩泡泡一样,脆弱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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