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一窍不通,读者翻开这精美装帧的书籍,静静看上5分钟,哪怕只浏览照片,或许就会被美轮美奂的各色陶瓷所吸引,所**。没错,即使实物没有摆在面前,只是通过纸面,一种巨大的魅力就无声无息地渗透出来了,然后默默地驻扎在我们的内心里。这就是传统文化的魅力,我们身居其中而不自知的伟大传统文化的魅力。
《瓷之色》读后感(四):瓷美,文字美
人生如瓷,或绚烂,或古拙,或精致,或普通,如瓷般坚硬,又如瓷般脆弱,于是爱瓷即如爱人生。
马未都先生的收藏丰富,个人素养更是不一般,连文字都透着精致的美,如这本《瓷之色》,读来不仅可以欣赏瓷之美,亦可欣赏文字之美。
在唐以前,很难说国人对瓷有些实用之外的追求。当然,这很好理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生活没有温饱,没人会去想些吃饭以外的事情的。那么,当盛世来临之后,人们终于可以有了温饱之外的追求,这时候,就有了唐三彩,有了邢窑之白,有了越窑之青,生活多了姿彩,瓷器多了颜色。
与唐人的奔放不同,宋人趋于内敛,绚烂的色彩归于平淡的青灰,五大名窑无论是最初的“柴汝官哥定”,还是后来的“汝官哥定钧”,基本都是以青为基调,仅有颜色深浅的区别。当然,就文学意味而言,柴窑无疑是上品,“雨过天青”的评断让人浮想联翩,不过马未都先生把它拉回到现实中的耀州窑,虽使它有了接地气的可能,但失却了神秘的面纱,我还是宁愿它存在于想象中。
汝瓷,作为现实中的王者,无论是宋代还是如今,都是无可争议的精品瓷器。龙泉青瓷早晚期的深青,中期的梅子青、粉青等浅青,反映出的只是青色深浅不同,而汝瓷的青更有一层灰的意味在里面,反映出的是宋代当权者国土沦丧的无奈心态。
官窑,与最有艺术细胞的宋徽宗息息相关,反映了他的道家思想。当然,汴京脚下的北宋官窑已经不可考,但宋室南渡后临安城的修内司和郊坛下却已明白无误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哥窑,它的前世今生同样是众说纷纭。龙泉的章生一、章生二的传说似乎破解了哥窑、弟窑的不解之谜,然而清宫所藏的传世哥窑与龙泉哥窑事实上相去甚远,于是,迷仍然是迷,我们仍在迷路中前行。
定窑,以白瓷名世,但却不止于白,有黑釉、酱釉等等,产品线丰富。当然,它的历史更丰富,从唐末五代起即有,自宋至顶峰,到元代仍有白瓷的发展,生命力可谓顽强。不过,我还是欣赏不了其他种种的定瓷,唯有白瓷才是心目中纯正的定瓷。
钧窑中官钧的年代目前已被定为明初,民钧似乎可以溯及北宋,但民窑多媚俗,似乎没有官窑瓷器的精致和优雅,不过既然定位于商业交换自然得迎合市场,不媚俗又如何换来真金白银,如何发展呢?
当然还有所谓的八大民窑系统值得探讨,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建窑的黑盏。建盏因宋代斗茶之风而兴,自元以后已经式微,而倭国人偶然得到后风行了数百年。应该说倭国人做事还是认真的,除了把威士忌做到极致超越苏格兰外,在建盏上的成就也是国人不能比肩的。不过,曜变天目之所以被神化,主要还是有哲学意味在里面。铁元素在高温下产生的运动轨迹,似有似无,不可捉**,与道德经中玄之又玄的理念相近,而现代倭人仿的曜变天目盏绚烂有余、含蓄不足,与原版不可同日而语。
元代的瓷器,由于游牧民族的传统,喜天之蓝,云之白,草之绿,所以这个时期的瓷器往往在这些颜色上有更多的表达,与农耕文明的传统很不相同,说实话,白,我还可以接受,蓝,实在难以理解。
明清之际,瓷器生产的中心已完全迁至南方。明初有龙泉和景德镇,尤其景德镇得天独厚的高岭土资源,让瓷器的精美变得容易非常。但是起于微末的明太祖显然是个粗鄙之人,重文轻武的态度,他的审美水准可想而知。明中期当然有些发展,正如有句评论说的“明看成化清看雍”,成化年间的瓷器水准也是极高的,但是,对于文人们来说,还是更喜欢内敛的宋代青瓷,而不喜欢“俗且甚”的青花。我更好奇的是,当这些文人们看到乾隆朝的珐琅釉之后,不知道会有怎样犀利的评价。
一部瓷器的发展史,就是国人审美的变化史,期间或有人,如宋徽宗、如郎廷极、如唐英等,发挥了他们的巨大影响力,但总体还是有一个发展的脉络,它就是中华文明的发展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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