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与城》读后感(五):“扣人心弦而发人深思的阅读体验”
柴纳·米耶维(China Miéville),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我也是今年刚刚认识他。我第一次读他的书是他的短篇小说集《寻找杰克》,这部集子的风格倒是很符合评论界对他的定位——怪谭小说作家。他的书里充满了废墟、怪物、病态的人和科学幻想,为读者呈现出一幅幅黑色、凛冽的歌特式画面。但是米耶维的小说却不是恶趣味,而是每每都有深度,有着他对世界、对文化、对资本、对人性较为深刻和独到的思考。当然,囿于题材的限制,怪谭小说作家通常在思想深度上都走不太远。就像推理小说作家不会得诺贝尔文学奖,恐怖片不会得奥斯卡小金人一样。
所以在读过《寻找杰克》有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开始读一起入手的第二本书——《城与城》。不夸张地说,这本书有点让我惊讶,我认为凭借这本书,柴纳·米耶维很快就会跃入伟大小说家的行列。
小说的一开头倒是和常见的推理小说没什么两样:杂乱无章的杂草、盘旋的海鸥、废弃的塔楼、滑板场的坡道上是一具无名女尸。“没什么比死者更安静。”“她全身几乎**,在如此寒冷的早晨,光滑的皮肤上竟没有起鸡皮疙瘩,那模样令人十分伤感。”这样的笔触,这样的叙述,也难怪人们会把它与雷蒙德·钱德勒这个名字联系起来。小说的情节构建也是钱德勒式的,以警探为第一视角来讲述故事,以探案展开剧情。
但随后的情节发展,却让人们的联想在钱德勒之后又加上了两个名字:弗兰茨·卡夫卡,乔治·奥威尔。就像《泰晤士报》的评论说的那样:“只要是稍不寻常的写作,卡夫卡和奥威尔的名字总是太轻易地被抬出来。”换句话说,在评论界,卡夫卡和奥威尔比钱德勒用得更滥。《城与城》为什么又会和这两个名字挂钩呢?因为米耶维为我们创建了一个这样的世界:在同一个地理城市中,存在着两个不同的政治城市:贝歇尔和乌库姆。也就是说,一座城市分裂成了两个相互交织的政治区划,或者说是两个政治区划融合进了同一个城市——这就有点卡夫卡的意思了,很容易让人想起《城堡》。但是,两座城市的人知道对方却只当对方不存在,如果你属于贝歇尔,你走在街上你会随时看到乌库姆的人和建筑,当然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是即使你能“看到”“听到”却不能去“看”去“听”,你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否则你就“越界”,就有巡界者来制裁你,哪怕你只是有意识地去看“属于彼城”的人和事几秒钟也不行,因为巡界者无处不在——怎么样?是不是有点《1984》?
两座城市的人从小就被熏陶不能越界,就像小说的主人公博鲁警官,他是贝歇尔的警察,他也能听懂属于乌库姆的语言,但他从小就学会了自动屏蔽乌库姆的语言。到了第二部分,博鲁因为查案而来到了乌库姆,他又很自然地去屏蔽贝歇尔的一切。看到《城与城》里的“城”是这样设置,读者可能会认为米耶维是在影射一些因为文化对立、或宗教对立、或种族对立的一些地区,就像小说中提到的耶路撒冷,以及东欧的一些地方。不能排除作者有影射的意图,虽然在小说中作者把宗教、种族等问题几乎完全忽略,在文化问题上也只因为情节的需要而加上了一些考古方面的话题,但也没有说到贝-乌两城在文化上有所对立。
不管是米耶维有意回避还是无意而为之,小说中的贝-乌两城并不对立,而只是忽视对方的存在。在汉语语境里对立的最高境界是“不共戴天”,小说里的两座城当然并没有这样。于是问题来了,贝歇尔和乌库姆到底是不是敌对的?从小说中巡界者的行事方式来看并不敌对。如果不敌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而不真正地融合?小说到最后也没有给答案。但巡界者却告诉读者,这种不“越界”的秩序并不是巡界者维系的,而是两座城市的市民自动维系的,“他们才是第一道屏障”。可能在读到这个地方我们才能体会米耶维的深意:我们这些读者当然没有处在贝歇尔和乌库姆,但是我们也会选择自动去忽视一些画面和声音,力争“不越界”,我们“不越界”并不需要“巡界者”监察,而是我们自己就对一些事情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自动自我封闭。我们只接触我们愿意接触的世界,我们只相信那个存在于我们意愿中的世界。米耶维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的小说就有了高度,《泰晤士报》在说了卡夫卡和奥威尔总是被轻易抬出来之后说:“但被拿来与这本书作比较,这两个名字绝对是值得的——真是扣人心弦而发人深思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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