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莱特:丹麦是一所牢狱。
罗森格兰兹:那么世界也是一所牢狱。
哈姆莱特:一所很大的牢狱,里面有许多监房、囚室、地牢;丹麦是其中最坏的一间。
同时,国王的监视取得了效果,
国王:……他的精神错乱不像是为了恋爱;他说的话虽然有些颠倒,也不像是疯狂。他有些什么心事盘踞在他的灵魂里,我怕它也许会产生危险的结果。为了防止万一,我已经当机立断,决定了一个办法:他必须立刻到英国去,向他们追索延宕未纳的贡物……
由此看来,哈姆莱特受到的控制与福柯“全景敞视式”的监狱对身体的规训颇为相似,“它是一种追求规范化的目光,一种能够导致定性、分类和惩罚的监视”。 国王意识到哈姆莱特的复仇动向,对他的层级监视和规范化裁决结合了起来,去英国便是谋害哈姆莱特的诡计。此时,消极对抗的哈姆莱特决定观察国王看戏的神态窥探他的内心,其实仍是一种监视,但与国王不同,他无权进行“规范化裁决”,只能通过暴力反抗。可悲的是,他的犹疑使他错失了机会,再一次处于强大王权的控制之下:与母亲的谈话被波洛涅斯监视,错杀他人暴露自己,只好踏上去英国的船,“处境比锁在脚镣里的叛变的水手还要难堪”。哈姆雷特始终处于被动的境地,表明了他的身体受到王权的强大控制,和以孤胆英雄之姿反抗王权的艰难。
权力对身体的规训不止于王权,“身体作为权力铭写的场所,既受到来自以国家机器为代表的宏观权力的规训和惩罚,又不能避免来自日常生活、知识、制度等微观权力的渗透和实施。” 父权便是以制度形式渗透在日常生活中的一种微观权力。老哈姆莱特以父之名为哈姆莱特建立了复仇的终极任务,监视着他犹疑的身体。
老哈姆莱特的鬼魂第一次出现,强大的存在感与其消亡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身上的那副铠甲,就是它讨伐野心的挪威王的时候所穿的;它脸上的那副怒容,活像它有一次在谈判决裂以后把那些乘雪车的波兰人击溃在冰上的时候的神气。”并且以“军人的步态”“庄严而缓慢的步伐”走过霍拉旭等人的眼前。他们用戟刺它,结果证明不过是恶意的徒劳。
老哈姆莱特像“空气一样不可侵害”,他的形象带着暴力、野心、悲哀、愤怒,具有强烈的侵略性、压迫性,成为一个超越人类意志掌控、游离社会伦理之外的强大存在。在哈姆莱特面前,老哈姆莱特的鬼魂第二次现身,它招手叫哈姆莱特跟着它去,哈姆莱特感到“我的命运在高声呼喊,使我全身每一根微细的血管都变得象怒狮的筋骨一样坚硬”,他挣脱了霍拉旭等人劝告的手,走向了命运的召唤。他的预感被证实:父亲被兄弟谋杀,篡位夺妻。哈姆莱特心中伟岸英武的父亲竟成为伦理罪恶的受害者,强烈的爱与责任感,使哈姆莱特接受了他的嘱托:替父报仇!
鬼魂:再会,再会!哈姆莱特,记着我。(下)
哈姆莱特:……记着你!是的,你可怜的亡魂,当记忆不曾从我这混乱的头脑里消失的时候,我会记着你的。记着你!是的,我要从我的记忆的碑版上,拭去一切琐碎愚蠢的记录、一切书本上的格言……只让你的命令留在我的脑筋的书卷里……(写字)好,叔父,我把你写下来了。现在我要记下我的座右铭那是,“再会,再会!记着我。”我已经发过誓了。
老哈姆莱特的鬼魂在他完成指令之前,萦绕不散,始终监视着任务的执行。哈姆莱特在王后寝宫对母亲言语折磨时,鬼魂又一次出现,它说“不要忘记。我现在是来磨砺你的快要蹉跎下去的决心。”如果说王权控制了哈姆莱特的肉体,那么父权则同时支配着他的精神与肉体。
二、 “疯癫”的身体
福柯在《疯癫与文明》中提出,疯癫是理性的邻居,而人们“用一种至高无上的理性所支配的行动把自己的邻人禁闭起来,用一种非疯癫的冷酷语言相互交流和相互承认” 。“‘精神病并非一个自然地事实’,而是一个‘文明的事实’。精神病在一个特定社会中永远是‘一种异样的行为’、‘一种异样的语言’” 疯癫的身上包含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股原始的野性,一股颠覆理性的力量。他的疯癫史研究就是要揭示这潜伏在阿波罗阳光之下的狄奥尼索斯精神。对疯癫的分析,揭示了身体经验是如何受到精神病学、精神分析学以及道德秩序的掩盖和遮蔽的,也展示了理性控制之下的身体本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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