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都仿佛变了样。”小伙子们说。
斐都斯塔人没有离开本地,只是想像自己已到了外地。在他们的想像中,一切都改变了面貌,但实际上还是老样子。
“她们是谁呢?”
实际上她们就是米盖斯家的姑娘,也就是说,她们永远是米盖斯家里的人,昨天是,前天是,永远是……出来走走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属于西班牙诚实的中产阶级的一部分的工人认为散步是最美好的享受。
有些大学生在堤岸或商业大街来回走走,不少姑娘对他们暗送秋波,回家便高高兴兴地上床就寝。有些已达婚龄的姑娘守着情人送来的鲜花整整八天。表面上她们装做对送来的鲜花不屑一顾的样子,而在暗地里,在那难挨的七天里,雨水不停地敲打着玻璃窗的七天里,她们一边在鞋子上绣花,一边偷偷地欣赏着那一束鲜花。由此可知,她们为什么要在商店里进进出出,为什么看见什么都会发笑,为什么对店员的每句话,对有意将脑袋伸进敞开的橱窗内的调皮学生的行为感兴趣。一切都处于运动中,有人在欢笑,有人在喧闹。”也就是这些人,他们在参加游行时,肃静无声,认真严肃;在听讲道,参加九日祭和复活节活动时,低垂着头,内心无比沉重。
安娜认为,每个人的脸上燃烧着诗一般的火焰。她觉得斐都斯塔的女人比往常更漂亮、更高雅、更富有魅力。从男人身上她也看到了不凡的气质、果断的举止和浪漫的情调。她根据自己的想像,将从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配成一双一对。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女仆、女裁缝和贵族**与磨坊主、工人、学生和预备役军人恋爱(爱与被爱)的城市里。
只有她没有爱。她和那些**甜食店橱窗玻璃的穷孩子一样,一无所有。突然她血管里一股叛逆的血流翻腾起来,冲向脑海。她怕自己又犯病了。
这是怎么回事,上帝?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精神状态刚刚进入新的时期,即献身的时期(不是无结果无人知晓的献身,是在像亲兄弟一样的人的鼓励下的献身),为什么在这样的时期,心底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这样的愿望?为什么在自己的头脑里会响起“进行战斗”的呼声?为什么她想打乱原来的秩序?在玛丽一佩巴泉边,她不是满腔热情地希望美德培养吗?在她的心灵里不是出现了新的境界吗?往后她的日子过得不是更有目标了吗?啊,谁要是能把讲经师请到她那儿来就好了!这时她的手碰到了一个男人的手,感到一丝柔情,一股暖意。这个男人不是讲经师,他是堂阿尔瓦罗。他站在她身边,随意与她交谈。她几乎没有去听他说些什么,也不想将自己精神状态的变化(心里感到惆怅)归咎于他的出现。这时,她见到一些年轻女子和胖胖的半老的女人在人行道上,在被煤气灯照得雪亮的商店内卖弄风情。
堂阿尔瓦罗的看法正好相反。他认为自己的出现和与安娜的接触可以促进事态的发展。梅西亚总认为自己的仪表很有吸引力。为了对此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我们可以将他设想为一台能发出火花的有思想意识的发电机,他认为自己就是一台爱情的发电机,这台机器已做好启动的准备。他实在太狂妄自大了,但他可以举出无数实例表明他这种巨大的虚荣心是有根据的。他自认为很有才华。他是个政治家,阅历深,他相信自己的经验和勾引女人的艺术。然而,他又恭谦地对自己说,这一切如果与他英俊的仪表相比,便毫无意义了。“要勾引那些失去了青春的女人,或娇里娇气的堕落的女人……也许光有外貌还不够,但那些规规矩矩的处女和正正经经的已婚女人只能在美男子面前屈膝投降。”
“我从来没有见过驼背和诛儒能勾引女人。”他偶尔和自己的知心好友谈起这类事情时,特别是在用了丰盛的晚餐后常常这样说。“有人说,在个人喜好方面会出现一些反常的情况,但这种情况没有普遍意义。谁愿意在情场上成为臭不可闻的角色?不过,衰亡时期的罗马妇女……”
巴科·贝加亚纳这时便举出从**书上读到的事例作为佐证。他描述了古代、中世纪和当代妇女的种种**行为,当然都是一些老生常谈。
“眼下最堕落的巴黎女人干的事,当年巴比伦和塞瓦塔纳的**也都懂,全都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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