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原文为意大利文。
梅西亚和巴科那一番有关色情的交谈刚结束,这时还不能立即领悟那两位夫人全力投入烹调的那种热情。吃饭的时间确实快到了,饭菜的香味也使人胃口大开,但梅西亚并不想吃饭。他这个人有这样的本领:进入煤窑不沾上煤粉,进入厨房不沾上油烟,进入磨坊不沾上面粉。无论在侯爵家的厨房里,还是在黄厅里,他均能伸展自如,不受环境的影响。就在上面说的这两个地方,他在不同的时期都和女人亲热过。对堂阿尔瓦罗来说,也许侯爵家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这样的记忆。当然,对小巴科来说,就更不用说了。第一次同他**的是个女仆,当时她的卧室是眼下的储藏室。小侯爵能**黑瞒珊地走过厨房。炉灶边有一堆煤,白天他就记住了这堆煤的位置和大小。
虽说梅西亚和巴科各有自己的“理想”,但他们很快也和那两位夫人一样,对烹妊显示了巨大的热情和兴趣。如果那两位夫人是烹调艺术家,那他们俩就是画家。尽管那个帮厨没有礼貌地在一边嘲笑他们,佩德罗也发出一阵带有侮辱性的微笑,但这两位绅士还是把手**和好的面团和糖汁里,想试试自己的手艺。结果巴科弄得全身是面粉,狼狈不堪,梅西亚则像一只掉进锅里的白鼬。
奥布杜利娅和小侯爵碰了不下数百次。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又是碰胳膊,又是碰膝盖,尤其是他们的手碰得更多,但他们都装做是无意的。这个身穿裙子、腰间围着白围兜的夫人突然来了个大动作,露出了裙子下那双新式的苏格兰长袜子,让巴科见到了她的小腿。年轻的贵族一直认为蒙着白纱的**雕像,比**雕像更使他喜爱,这似乎是个爱情方面的矛盾。为什么披着白纱比**的肉体更有刺激性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见到赤脚乡下女子的红黑**和腿肚子,会无动于衷。可这次他见到小寡妇脚脖子以上八指的那一部分,觉得真够味!再见了,理想主义!这是他当时的心情。如果奥布杜利娅的袜子不是苏格兰产的,也许小侯爵还不会激动得放弃自己的理想。可是,那双带着红、黑、绿三色方格和其他各种颜色条纹的袜子,使他回到了粗俗**的现实中。奥布杜利娅立即发现自己取得了胜利。
对这个寡妇来说,最痛快的事莫过于和自己过去的情夫来一番愉快的“演出”。这是一种没有序幕的演出,她觉得这特别有味儿。她认为回味往事十分美好,就像眼下那样回味往事,还有比这更大的幸福吗?巴科曾经是她的情人,但也许她更偏爱梅西亚。他们俩条件相当,但她和梅西亚的关系更早。然而,阿尔瓦罗现在变得很粗野。在他“越轨”以前,他对她像堂萨图尔尼诺那样殷勤,是世界上最彬彬有礼的人;眼下他瞧她的目光非常淡漠,像主教大人瞧她时那样显得一本正经。她现在肯定自己这个样子已不能使主教和梅西亚产生欲念了。这个堂阿尔瓦罗现在已不是那么好交往了,主教的情况也是一样。然而,上帝可以作证,她对他(当然是指梅西亚)一直是忠实的,眼下她还爱着他,或者对他怀有类似的感情。她原本打算只爱他一人,可是,他已不喜欢她了,他们的情意完了。
他们这几个人当厨师当腻了,只有比西塔辛还饶有兴趣地在和平底锅、餐具架、食品柜打交道。她说话时嘴里总吃着好吃的东西。佩德罗发现她上衣口袋里塞满了糖块和橘黄色的餐巾纸,这是侯爵厨房里的日常用品,这个“收藏贼”见了,眼红得很。另外,她还在裙子下藏了一包上好的茶叶。别人发现她这种小偷小**的行为时,她便咯咯地笑个不停,企图以笑声来掩饰她的这种行为;有时她也会说几句俏皮话来解释,但这种俏皮话并不能引人发笑。大伙儿都清楚,这是唐娜·比西塔辛的恶习。
两位夫人让用人去照管点心的事,她们去洗手,更衣,梳妆打扮。她们知道梳妆室在什么地方,它就在侯爵夫妇次女去世的那个房间。现在已没有人去想这件事了。她当年睡过的床依然存在,但床上已没有这可怜的女孩子用过的衣被了,连可做纪念的物品也没有留下。
梅西亚和巴科跟两位夫人一起走进那个房间。为什么不可以进去呢?因为他们非常熟悉,也就没有必要假装正经了。再说,正像奥布杜利娅说的那样:“谁也不会见到他们进去的。”巴科和奥布杜利娅在同一个脸盆里洗手,两人的手指在水里免不了会挤来擦去。她说,这种快感挺有刺激性,能使他们回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夕阳的余辉照到了床脚,这一对高兴得忘乎所以的男女笼罩在金色的光环中。奥布杜利娅脸涨得通红,一只耳朵热辣辣的。她异常激动,想要点什么,但又不知那是什么。可以肯定,那不是吃的东西,因为她刚才已品尝过好多点心,甚至还吃了厨师替侯爵准备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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