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成功
尽管成功绝不能证明恶行或使用成问题的手段是有道理的,但成功并不是一种在伦理上中立的东西。事实是历史上的成功为生活的延续创造了一个基础,而且是像堂吉诃德那样展开反对新时代的战斗,还是承认自己的失败、接受新时代并同意为它服务,究竟哪一种做法就道德上而言更为负责,也还是悬而未决的一点。说到底,是成功制造了历史,而且,历史的安排者(上帝)总是不断地从恶之中引出善,而为历史创造者们的头脑所不能及。忽略成功的道德意义,就暴露了对历史的认识之肤浅以及对责任感的认识之不完全。所以,我们这一次不得不努力地来认真地解决关于成功的伦理难题,这只有好处。如果善始终是成功的,我们就可以轻松地认为成功毫无伦理上的问题。可是,在成功是借助罪恶的手段而得到的时候。难题就出现了。在这种时候,像安乐椅上的批评家那样行事,为这个问题争辩不休,显然毫无益处,因为那不过是拒绝面对事实。机会主义对此也毫无助益,因为它不过是在成功面前投降。我们必须下决心既不作愤怒的批评家,也不作纯粹的机会主义者。我们必须充分承担自己对于创造历史的那一份责任,不论是成为胜利者,还是成为失败者。只有不让任何事件剥夺我们对历史的责任(因为我们知道,这责任是上帝赋予我们),我们才能同历史事件建立起一种联系,这种联系远比批评或机会主义更加富有成果。空谈什么像英雄一样面对注定的失败仍然战斗下去,这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英勇,而只是面对未来的一种失败。有责任感的人所问的终极问题。不是“我怎么能英雄般地摆脱这种事务?”而是“未来的一代人将怎样生活?”只有这样,富有成果的解决办法才能被找到,即便它们暂时还显得微贱低下。简而言之,比起从具体责任出发而行动,根据抽象原则而行动要轻松容易得多。正在兴起的一代人将总能凭借直觉意识到,我们是按照这两种方式中的哪一种行事。因为,正是他们的未来处于危急之中。
关于愚蠢
对于善来说,愚蠢是比恶意更加危险的敌人。恶意,你可以抵抗它,你可以揭下它的面具,或者凭借力量来防止它。恶意总是包含着它自身毁灭的种子,因为它总是使人不舒服,假如不是更糟的话。然而面对愚蠢,根本无法防卫。要反对愚蠢,抵抗和力量都无济于事,愚蠢根本不服从理性。假如事实与一己的偏见相左,那就不去相信事实,假如那些事实无法否认,那就可以把它们干脆作为例外推开不理。所以同恶棍相比,蠢人总是自鸣得意。而且他很容易变成危险,因为要使他挥拳攻击,那是易如反掌的。所以,应付愚蠢者要比对付恶意加倍小心。我们不要再三地努力同蠢人论理,因为那样既无用而又危险。
要恰当地对待愚蠢,认识它的本来面目是必不可少的。十分肯定的是,愚蠢是一种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种理智上的缺陷。我们惊讶地发现,由于某些特定的环境,产生这种情况,即有些人智力超群,但却是蠢人,还有些人智力低下,但并非蠢人。我们得到的印象是:愚蠢是后天形成的,而不是天生的;愚蠢是在某些环境中形成的,在这种环境中,人们把自己发展成蠢人,或者允许别人把自己发展成蠢人。我们还进一步注意到,比起不善交际或孤寂独处的人来,在倾向于或必须要群居或相互交往的个人或团体当中,愚蠢要普遍得多。由此看来,愚蠢是一个社会学问题,而不是一个心理学问题。它是历史环境作用于人的一种特殊形式,是特定的外部因素的一种心理副产品。更进一步地观察就会发现,任何暴力革命,不论是政治革命还是宗教革命,都似乎在大量的人群当中造成了愚蠢的大量产生。事实上,这几乎成了心理学和社会学的一项规律。一方的力量,需要另一方的愚蠢。这并不是人的某种天生能力(例如理智上的能力)遭到了阻碍或破坏。正相反,是这一类力量的高涨已变得如此可怕,以至于它剥夺了人的独立判断,人们放弃了(或多或少是无意识地放弃了)自己来评价新的事态的努力。蠢人可能常常十分顽固,但我们切不可因此而误认为他很有独立性。人们多多少少会感到,尤其是在同蠢人谈话时会感觉到,简直不可能同他本人谈话,不可能同他进行肝胆相照的交谈。同他谈话时,你碰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连串标语口号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力地控制他。他已被他人作祟,他的眼已遭蒙蔽,他的人性已被利用、被损坏。一旦这些愚蠢的人交出了自己的意志,变成了纯粹的工具,他们就能做出任何最为罪恶的事情,但他仍然始终不可能了解这些事情是怎样的罪恶。在此,存有人性被恶魔般地扭曲的危险,它会对人们造成无可补救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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