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天才与疯子是一线之隔，这个富贵与贫穷又何尝不是呢？
《定西笔记》读后感(八)：贾平凹的定西与低苦艾的兰州
注意到贾平凹的新作《定西笔记》，当然是因为定西两个字。
一直以来，按照贾平凹自己的话说，他就是一个根子里的农民，虽然在西安城生活了多年，但骨子里还是跑不掉陕南商州农民的本质。他是如此，关中的陈忠实也是。所以，他们的笔尖触及的角度，无一例外脱不了浓厚的陕西味道，以前的经典作品自不用说，最近的《秦腔》、《高兴》、《老西安》，让人怀疑他们是否还有驾驭其他题材的能力，直到在《新华文摘》上看到了这篇全文转载的《定西笔记》。
定西，苦甲天下的地方。老贾为什么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开篇就说定西是中华文明的三个代表地之一，不禁哑然失笑——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能代表什么？嗤之以鼻。不过马上就跟着老贾花了十几天的时间，走了一遍定西，一个外地人眼中的定西，一个作家眼中的定西。
说实话，虽然定西离兰州很近，走高速坐火车也经过很多次，但还真没有像老贾这样*地全景式地观察过这个地方。苦甲天下自不必说，极度缺水无需多言，民风淳朴能想得到，贫瘠土地上的出产也很熟悉。不过，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文末那一翠绿的结尾：贵清山。
定西是缺水的，《定西笔记》的色调也是土黄的，然而到了结尾却是一个惊天大逆转。贵清山在漳县，听闻许久，却从没去过。看着贾平凹描述的贵清山，苍松翠柏云雾缭绕，宛若黄土高原上的一颗绿宝石。
读到这里，感觉这贵清山像极了家乡的兴隆山。
从十年前离家求学，到如今外地生根，这个季节的家乡从未回去过，直到今年。西北的十月早已落叶凋零秋风飒飒，穿着厚衣仍觉几分寒冷。兰州城边是漫无边际的荒山，兰州城里是漫天飞舞的灰尘。这里的一切熟悉的，却又感觉已经不太适应。
重阳节那天，和家人一起登了兴隆山。看多了黄土黄山，再次来到这里，突然觉得在黄土高原上有这么一个绿树青山加清澈河流的地方是多么美妙。
返回快到立冬节气依旧穿着短袖的南国，不禁有时空错乱之感。当身边到处都是绿色的时候，竟觉得这绿色也不那么可爱和珍贵了，于是，回想起黄土高原中的兴隆山，愈发怀念。
大概贾平凹和我的心境是差不多的。在旅程即将结束之后出现一座绿宝石，自然是令人激动和怀念的事，所以，定西有贵清，清贵乃定西。
然而，西北毕竟是西北。像贵清山和兴隆山这样的地方，毕竟是少数。
两周前，兰州的本土乐队低苦艾到广州演出，据说如潮水般的文青跑去捧场，而我却鬼使神差地错过了。在网上搜到他们的新专辑《兰州兰州》，听了许多遍，意犹未尽。
摇滚本来就是男人和野性的，对于一支来自西北的乐队，人们当然会报上粗线条的期待。事实上，低苦艾的音乐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是粗放不羁带些苦涩的风格。
在《那只船》里，我仿佛听到了黄河上羊皮筏子的欢快号角；在《一个和一万个》，有大漠隔壁的雄浑壮阔，还有那虔诚的转经人展现眼前；《不叫鸟》是一只孤独的飞鹰飞翔天际；《红与黑》是一个男人对暗恋爱人的吐露；《兰州兰州》的“西站5毛”让我开怀大笑。南都的评论说“他们的吉他声里有向远方无垠天空投掷荣光的冲动”；我觉得，低苦艾是代表西北苍凉和狂放精神的绝佳宣言。
贾平凹的《定西笔记》和低苦艾的《兰州兰州》，从外在看相差千里，却都是对西北那片土地的忠实反映。要问我喜欢哪一种？我觉得都好。一处青山绿水和一片苍茫雄浑，都是有着生命张力的乐章。我都喜欢，是因为和他俩一样，我们都深爱着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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