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与通识》经典读后感10篇(4)

  阿城《常识与通识》中的一系列文章写在二十世纪末,早他一个世纪,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站在从十九世纪即将跨向二十世纪的门槛前,写下《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他之所写,也是因了某种不如意,这种不如意非阿城所谓“常识”之不为人所知而带来的不如意,他之不如意恰恰是对某些常识所造成的文字之败坏的警惕:

  有时候我似乎觉得,一场瘟疫已传染了人类最特殊的天赋——对文字的使用。这是一场祸害语言的瘟疫,它体现于丧失认知能力和直接性;变成某种自动性,往往把一切的表达都简化为最通用、划一和抽象的陈套,把意义稀释,把表达力的棱角抹去,把文字与新环境碰撞所引发的火花熄掉。(《新千年文学备忘录》59页)

  整齐划一、陈词堆砌、简化稀释……种种不如意,催生了他对文字的反思及对好文字应该是什么模样的思考。好文字不同于坏文字,好文字可以有不同样貌,如该书译者黄灿然所言:

  这些石头和铅作家们把自己固定在有限和不变里,因未能兼容而最终被兼容,未能显出差异而最终被同化——不是错过成为作家,而是相反,丝毫不差地与作家对接,变成芸芸作家。而真正的作家,应是像人类的诞生——而不是像一个人的延生——那样独一无二而又合情合理。(《新千年文学备忘录》5页)

  “石头和铅”式作家将自己封闭在坚硬中,丧失对世界的敞开,终于平庸无趣,真正的作家“不仅能进入像我们自己的自我那样的各种自我,而且能把语言赋予没有语言的东西,赋予栖息在檐沟边缘的鸟儿,赋予春天的树木和秋天的树木,赋予石头,赋予水泥,赋予塑料……”

  作家与世界合一,融入万物之间,唯有化入天地,笔下才能富有生机,别有天地。而若按阿城所讲,文字不过是源于攻击性,唤醒海马区和杏仁核的无差别之关注的话,“石头和铅”式作家便是最受欢迎的。可悲的是,现实恰恰印证了阿城,而非卡尔维诺。

  所以当我们阅读的时候,所谓引起了兴趣,就是大脑判断符号时引起了我们训练过的反应,引起了情感。文学当中的写实,就是在模拟一个符号联结系统,这个联结系统可以刺激我们最原始的本能,由这些本能再构成一个虚拟情境,引发情绪。所谓“典型”(小说所谓塑造典型人物的典型性格),相对于海马回和杏仁核,就是它们储存过的记忆;相对于情感中枢,就是它储存过的关系整合,如此而已。“典型人物”大约属于海马回,“典型性格”大约属于情感中枢。(146页)

  所以,别再为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伤心哭泣了,你的情绪不过是海马回和杏仁核给你的。也别在网络小说和世界名著间选择了,对于海马回和杏仁核而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戳中他们储存过的记忆,就是无差别的好作品。毕竟“造型艺术里的‘真’,所谓‘写实’,就是要引起与海马回里的情境记忆的比对,再引起杏仁核里的情绪记忆的比对,之后引发情绪。这是一瞬间的事。”(144页)

  对于阿城此番高论,你还别反驳,他有帮手,就是那位劳伦兹。劳伦兹先生说了,凡是不肯承认自己不过是一介生物的人的这种“不肯承认”,是一种骄傲的表现。比如,人们自认为可以靠悟性去克服自然的约束,且视之为某种光荣,但,这无非是自绝于真理。劳伦兹先生所谓真理即“认识你自己”,这一认识绝非苏格拉底所言凭借理性来加以认识,而是对自己的进化根源加以认识。这也意味着,要对自然因果律加以认识并遵循这一事实,所谓自由意志根本是无源之水,不仅遭人怀疑,而且遭人唾弃。一切都是攻击性本能驱使下的行为,进化的动力就来源于此。在攻击性本能面前,“一切理性思考、批评、合理的争论都沉默下来。它们不仅显得势力单薄,而且是卑贱和不光荣的。”(《攻击与人性》)

  好在劳伦兹先生认为攻击性本能也是可以得到控制的,控制的方法就是对**它的刺**境有充分认识,我就不知道这种“充分认识”究竟是源于本能呢,还是得仰仗那卑贱和不光荣的理性了。总之,阿城也同意此说,认为“所谓‘充分’,首先要看这个情境究竟是束缚还是**我们的攻击本能,并达到一种丧失常识的程度。”他举例如文革。可惜,他并未意识到,文革所丧失的常识恰恰不是他所津津乐道的生物常识,恰恰是惨遭《攻击与人性》一书埋汰的理性和被进化论切割掉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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