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卡洛斯认为,夏多布里昂先生是个勇敢的好事之徒。他收藏了这位作家的作品,因为他认为他的文风不错。当时人们都在说夏多布里昂的坏话。
后来,安娜又读了《殉道者》①。她真愿意做西莫多塞阿,而她的父亲则可以不折不扣地被看成是德莫多科,特别是从意大利回来成了异教徒后。那么,埃乌多罗呢?谁像埃乌多罗呢?她想起了赫尔曼。他近况怎样呢?
①夏多布里昂的另一部小说,下文的三个人物都是这部作品中的人物。
在她父亲的藏书中很难找到容易理解的讲述宗教教义的书。有一部《西班牙诗选》,里面有一部分是宗教诗,其他的诗都晦涩难懂,读起来非常费劲。不过,也有几首诗给安娜留下了比夏多布里昂的诗还要好的印象。修道士路易斯·德·莱昂①有一首五行诗是这么说的:
①十六世纪西班牙着名诗人,萨拉曼卡大学神学教授。
如果有朝一日,
你想赞美金发,
那就赞扬马利亚吧!
她的金黄色秀发,
胜过中午的太阳。
在安娜看来,这个为了赞扬马利亚的头发,将别人的头发全都弃诸脑后的修道士诗人的感情是崇高的。上面这首五行诗在安娜的心灵里激发了对圣母的感情,这种感情和别的任何感情迥然不同。那是一种对宗教的狂热的爱。
除了是天国王后外,马利亚还是母亲,是苦恼人的母亲。圣母即使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觉得害怕。在这个即将变成成年女子的孩子的心田里,对圣母马利亚的崇拜超过了对圣奥古斯丁和夏多布里昂的崇敬。对她来说,圣母马利亚和《圣母经》有了新的含义。她不停地念诵着《圣母经》。不过,她光念《圣母经》并不满足,她自己想编新的祈祷词。
堂卡洛斯还有一本圣胡安·德·拉克鲁斯①以诗歌的形式编译的《雅歌》②。这书是不让安娜看的。
①古代西班牙宗教作家。
②《圣经·旧约全书》的一部分。
“他们骗不了我,”堂卡洛斯挤眉弄眼地说,“钟情这本书的只是教会,我不喜欢……”
于是,他便开始胡言乱语,信口雌黄。他对自己的朋友从不诽谤,但对圣徒和神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安娜读了圣胡安的诗,觉得自己也很想即兴创作祈祷词。她一个人在俯视大海时,在散发着百里香芬芳的山上漫步时,常常背诵自己编的祈祷词。
她仿照圣胡安写的诗的风格写的一行行朴实无华、悦耳动听。热情奔放的祈祷词,像泉水一样从她的口中涌出,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和圣母进行对话。
**满怀的安娜(她这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头疼)发现,圣胡安的诗篇和她上山时脚下踩的百里香的芬芳有一种神秘的相似之处。
近来她确实在不知不觉中通过自己的思维寻找着并且已找到了众多事物之间的秘密联系。她对每种东西都怀有亲切的感情,但同时又感到忧伤,最后导致了**的偏头疼。
秋天的一个下午,她喝了一小杯枯茗酒(这是父亲要她喝完咖啡后喝的)后,独自一人走出家门。她打算到长满松树的山谷里去写书。她熟悉那儿的环境。这本书她几天前就进行了构思,是一部名为《献给圣母》的诗集。堂卡洛斯允许自己的女儿走出花园门,独自一人登上那座长满百里香的山。山上除了去砍柴的人以外,一般不会有别的人。
那天安娜走的路程比以往哪一次都长。山坡陡峭难行,是羊肠小道,右侧是悬崖峭壁,令人胆战心惊。山下面是大海,波涛滚滚,浪花四溅,汹涌咆哮,从山上听起来那声音好像来自地下。路的左边全是百里香,一直沿伸到山顶。山上全是松树,穿越在松枝间的大风,犹如浪涛的回声,也在怒吼着。安娜迈步往上爬。由于爬山费了很大劲,刺激了神经,她全身发热,一向冷冰冰的面颊也像童年时期那样热烘烘的。她怀着热切的期望一个劲地往上爬,仿佛脚下的路直通天国。
拐过一条山梁,安娜突然见到了一片新的景象。洛雷托已在视线中消失,眼前便是刚才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大海,它比从码头上看显得更浩瀚、更平静、更庄严。从山上看,海浪不像关在宠中的猛兽那样狂嚎,它倒像一首唱片里放出来的优美的歌曲,节奏分明,从东到西响个不停。在夕阳映照下,远处天际一座座高山隐约可见,形状很像有阶梯的露天剧场,也像巨人的登天云梯。云彩和山峦交织在一起,五彩缤纷,相映成趣。在那座蓝石山的顶峰,安娜见到了一个小黑点,她知道那是神庙,圣母就在那儿。这当儿,西边的云彩四散**,从云层的深处射出一道光线,在山峰神庙里的圣母的头顶上形成一圈光环。夕阳西下,那场面显得更为壮观。洛雷托的那些船的船帆隐身在高山的倒影中,犹如一只只在水面上飞翔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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