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在大堂索然无味地等候马俊,手里拿着张报纸只是个摆设,眼睛始终专注着大门,生怕怠慢了处长大人,可惜自动玻璃门开开合合,吞吐着衣着鲜光气度不凡的客人,就是不见要等的人,而他穿得一般,坐在华胜富丽堂皇的大堂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虽然杨陆顺没肤浅到为自己的素朴自卑,但别人包括往来走动的酒店服务员怪异甚至不屑的目光,总令人愉快不起来。
“杨县长,你在这里啊!”杨陆顺转头看去,是**的周基政,也不知是寻找他急得脸红还是另有原因,杨陆顺笑着说:“我接了个电话,就来等马处长,见你们都忙,就没吱声。”
周基政挨着杨陆顺坐下,听杨陆顺说他们在忙,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微微还喘着气小声说:“我出来不见了你,小、那里的人说你到大堂接个朋友,可也没敢走开,后来徐助理出来,我才下来找你的,徐说他等吴一起再来大堂。马处长还没来吗?”
杨陆顺摇摇头,眼睛只看着大门,心里也有点不满马俊拿派,怎么说我也是刘海鑫的朋友,都半小时了。
周基政期期艾艾地小声说:“杨哥,我、我其实没那个,只跟那妹子说说话。”
杨陆顺呵呵笑了起来,也小声说:“基政,其实逢场作戏无所谓,对兰平孩子好就行了。男人嘛,呵呵。”他轻描淡写地替周基政排解心病,多少也是在与这个社会地风气做妥协,被漂亮妹子**来**去他也心猿意马,他不愿意作践自己,也不能妨碍别人快活。
周基政听了杨陆顺的话,嗯了一声。表情明显轻松起来。也看着大门说:“在路上,老吴和徐助理就在商量,要乘这个机会同马处长搞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就不需要总麻烦你。”
杨陆顺听得出基政话里的意思,是替他抱不平。笑着说:“老吴想法对头啊。我帮得了一次是一次啊。”
“陆顺,马处长还没来吗?”
两人齐齐转头,只见吴思凯和徐大陵都神采奕奕地走过来。
杨陆顺站起来说:“老吴大陵,这边坐,马处长还没来,应该也快到了吧。”
吴思凯坐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陆顺,为了我们的事,害得你也没呵呵,老哥感激不尽啊。”
杨陆顺说:“这么说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吧。你们都还不认识马处长,当然是我来接人了。咦,来了。马处长来了。”
于是三人一起迎上去,马俊带了个年轻小伙子,不是办事员就是司机吧,也老远看见了杨陆顺,笑着伸出手说:“杨老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大堂不是寒暄之地,杨陆顺简单介绍了吴思凯徐大陵。就请马俊去楼上客房说话。马俊到底是省城的,穿着鲜艳的黄色金利来短袖衬衣,乌黑的头发用摩丝梳成个大背头,腰间别个B机,BB机上地银链子一晃一晃地很有老板派头,身上还有股子香水味儿,马上就把杨陆顺吴思凯等人比了下去,众星拱月般进了电梯。
进了客房,马俊抽着烟就抱歉地说:“杨老弟,还有吴县长徐县长,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忙开会学习,陈希同地事嘛,唉,厅里很重视,厅里开大会学习,各处室也得组织学习,还要写心得体会,日常工作都得让步,杨老弟多见谅啊。”
马俊主动提起,倒叫杨陆顺等人不好明说,客气了几句,杨陆顺看了看手表说:“都快差不多吃饭了,大陵,安排好生活没?”
徐大陵笑着说:“包厢已经安排好,可我和吴常务都是第一次接触马处长,还不知道领导的喜好,就没订菜,要不请马处长的司机王师傅一起去点菜,王师傅应该知道领导的口味。难得请到马处长,一定要让马处长吃满意了才行啊。”
杨陆顺也说:“对对,王师傅应该了解马处长的口味,他点菜最合适不过了。”
马俊也不反对,笑着对王司机说:“杨县长他们太客气了,小王你就跑一趟。”
徐大陵带着周基政和王司机走了,房间里只留下杨陆顺三人,杨陆顺上次与马俊吃过饭,知道省城里的人爱议论点国家大事,反正也不急于谈资金地事,就问:“马处长,你在省城结识广,信息来源也多,给我们说说陈希同的案子吧,我和老吴在下面,也只看得到报纸电视里的东西,想来也是过滤了的官面新闻,没意思。”
果然就戳着了马俊的**肉,就神神道道地讲了起来,如同说书一样精彩纷呈,还真把杨陆顺吴思凯给吸引了,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徐大陵来请他们下去吃饭,马俊仍意犹未尽,一路走还一边在杨陆顺耳边神秘地说着,就象他亲眼所见般真实。
进了包厢,看着服务员流水介地上着菜肴,马俊只是微笑不语,但杨陆顺等人还是看得出处长大人很满意,马俊见桌上摆着两瓶五粮液,笑着说:“晚上我怕厅里还要组织处级已上同志学习,酒就不能多喝,我们四人平分一瓶,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吴思凯作为东主哪那同意,说:“马处长,你在省厅地位高水平高,酒量肯定也高,二两半酒还不是毛毛雨。”
司机小王插话道:“吴县长,您还不了解我们处长,他有胃病,溃疡呢,他夫人一再交待我要提醒,我看今天在座的都是领导。是我们处长地好朋友,我代我们处长夫人求求各位领导,别为难我们处长了。”
杨陆顺呵呵大笑,正要夸小王司机,马俊忽然说:“哎呀,急急忙忙赶来,也没给我那口子去请假。我得去打个电话。免得我那口子扩我的机。”
杨陆顺连忙把自己的手提递过去说:“马处,用我的。”
马俊拿着手提颠了几颠说:“还是你们下面好啊,都配上手提了。”就起身离开桌子隔远点去打电话。
司机小王也说:“杨县长吴县长,你们县也开通大哥大业务了啊?”
杨陆顺说:“王师傅,我在南风市里,吴县长他们县里还没开通。但也快了,是吧?”
吴思凯说:“市里开通了,县里也得跟上嘛,王师傅,你们处也算是水利厅地实权部门了,怎么马处长没配手提吗?”
小王说:“吴县长,你们觉得我们处是实权部门,可我们处长批下去的钱又不能自己用,比方说给贵县一千万,那都得全额下拨。就是想截留点你们也不答应,是吧,呵呵。”
吴思凯就那眼睛看杨陆顺。杨陆顺只是微笑,吴思凯也就没再问下去,听到一边马俊一声高一声低给夫人请假,也不觉微笑起来。
马俊请假完毕坐下,攥着手提又颠了几颠。轻轻放在杨陆顺面前说:“杨老弟。摩托罗拉的是不错,感觉就是重了点。黑乎乎傻大个一样,我那天见到一种手提,诺基亚牌子地,好像是灰色地,按键是绿的,要小巧很多,放包包里或口袋里也不碍事。”
小王司机接茬说:“诺基亚的好,电板电量也足。杨县长用摩托罗拉的应该知道,打不了几个电话就要换板子,我那天去财务处报单子,殷处长就打着打着没电了,临时换了板子再打,呵呵!”
杨陆顺还真不知道,他地手机也就晚上开机,白天就关了,更没有打着电话没电地体验,只能笑着点头配合。
吴思凯说:“马处长,你是忙人,我们打了好多次电话去你办公室,也没人接,就是接了也说你不在,我是有点私心,我们开县水利基础设施落后,以后仰仗马处长帮忙地机会很多,我看我们开县就赞助马处长一台诺基亚手提,也好方便联系,徐县长,明天你就去邮电局,中午务必把新手提让马处长用上。”
马俊连忙摇手:“那怎么使得,好意我心领了,再说开县确实水利基层设施相对落后点,我们处应该考虑下面地实际情况给予扶持补贴,是我分内工作,分内工作。虽然说杨县长没在开县了,你们照样是我马某的好朋友嘛,找我就扩我,我名片上有号码。”这才从包包里拿出名片发给吴思凯徐大陵。
觥筹交错中一瓶五粮液很快没了,吴思凯还要开另一瓶,小王适时说:“我们处长反正已经给夫人请了假,厅里到现在还没电话指示要学习,吴县长说晚上去夜总会玩玩,干脆留点量去夜总会玩时再喝,反正包房最低消费也有啤酒红酒,现在喝高了,岂不便宜夜总会了。”
大家就都夸小王处处为领导想得周到,相比之下周基政就显得呆板得很,杨陆顺暗暗叹息,什么领导就有什么司机,基政跟他开车,也真是委屈了。
华胜大酒店里的夜总会生意极好,杨陆顺等人吃了饭也才不到八点,里面已经人头攒动,幸亏得及早就预定了包厢,伴随着轰鸣的舞曲,杨陆顺一路是眼花缭乱地进了包厢,包厢门一关,也把喧闹关在了门外,包厢里的女服务员都是跪式服务,给客人高高在上的满足感,而端进酒食的男服务员则目不斜视,训练有素。
才坐下,就有个女人前来问要不要**,马处长是贵客,大家都看着马俊,马俊只看了小王一眼,小王就嬉皮笑脸地说:“我们老板到华胜自然是寻开心的,怎么不要**呢,只是我们老板要求高。干脆这样,我带我兄弟去你窝子里挑,别一波一波地往包厢里领了,麻烦。”
那女人见小王如此轻车熟路。知道是常客,因为一般偶尔来玩玩地人是提不出到**休息室点人头地,虽说眼前客人都陌生,那只是夜总会太大,象她这样的领班就有五个,每人带一个组的**。也就大大方方让小王去挑人,小王拉着周基政走了。
马俊笑着说:“见笑了啊。小王平常都好。就是进不得夜总会,进来了就啊!”呵呵笑了起来,吴思凯徐大陵也跟着笑,杨陆顺只是拿着歌本翻着。
马俊说:“杨老弟,**还没来,让我们欣赏你地歌喉吧。你人帅歌肯定也帅!是不是啊。”这句是不是却是对着跪着的女服务员说的,女服务员当然说是了,还殷勤地问老板们要唱什么歌曲,杨陆顺点了首《偏偏喜欢你》,马俊点地是《来生缘》,徐大陵则点张学友地《祝福》,吴思凯最老土,找来找去,点了首《送战友》。
徐大陵见服务员在大电视旁边地一个键盘上按数字,很好奇。走过去问究竟,那服务员说:“我把歌曲编号按下去,放碟子地就按照编号找歌曲放歌了。”
徐大陵啧啧赞道:“嘿。省城就是先进啊,一个卡拉OK比下面先进。杨老板,南风的卡拉OK厅都还得填了单子送吧?”
杨陆顺还没来得及答话,音响上已经放起了《偏偏喜欢你》地音乐,马俊带头鼓掌。杨陆顺便唱了起来“愁绪挥不尽、苦闷散不去”马俊又带头叫好鼓掌。把气氛造得十足,确实杨陆顺唱歌也好听。粤语虽不标准,可唱的时候多少凝聚了点感情,徐大陵推了吴思凯一把附耳说:“陆顺怕是有点伤怀,他下午也没那个,如今又离婚了,干脆我叫周基政开个房,让他也潇洒一次,也许心情好点。”吴思凯点点头,多少替杨陆顺惋惜。
杨陆顺确实有点伤怀,也是他不知不觉就点了这首《偏偏喜欢你》,不代表就偏偏喜欢汪溪沙,他感情也失去、官职也失去,心里苦闷也空虚,他年当三十六,身体健康,每每涉足娱乐场所必定被**地***拨起原始的欲望,他意志坚定能洁身自好,可也难免心猿意马,他只跟两个女人发生过关系,都是有感情的,不是为了解决生理要求,对于有性无情的交易,他鄙夷没兴趣,他在这个方面的保守是与生俱来的,他有羞耻感,真要开放起来找个密友,他宁愿选择自己有好感的而对他有爱的徐心言,但绝对不是靠出卖皮肉赚钱的风尘女子,虽然徐心言已是三十几岁的女人了。一曲歌毕,杨陆顺拿着女服务员献上地绢花迎着马俊等人的掌声叫好,真如同演唱会上的明星,马俊端起啤酒喊道:“老弟,唱得好,哥哥我敬你一杯,吴老板徐老板一起敬我杨老弟!”喝干啤酒,来不及擦去嘴边地泡沫,就拿起话筒唱起了来生缘,虽然也很投入,可惜五音不全,好在大家都捧场给掌声,于是更投入,为了显示他熟练,居然转身不看屏幕,学着刘德华闭起眼睛唱,倒也严丝密缝的很合拍,杨陆顺等人真心实意地鼓掌叫好起来。
直到四人都唱完了,小王小周才把四个**领来,果然替马俊挑选的**很漂亮,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还显得气质不俗,当然替杨陆顺等人挑的也不错,吴思凯问:“小王,你和小周地呢?”
小王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先请老板满意了,再轮到我和周哥,要是老板们都满意了,我和周哥就满意了。”
吴思凯笑道:“马老板满意不?”
马俊搂着那**亲了下,笑着说:“吴老板杨老板满意不?”
吴思凯哈哈大笑:“皇帝不差饿兵,你们两个也去挑个吧。”暗暗推了下徐大陵,徐大陵坐到马俊身边把房卡塞进马俊上衣口袋说:“马老板只管尽兴,要累了只管去休息。”马俊呵呵笑道:“夜生活才开始嘛,放个慢三,我跟我小云妹妹跳个舞。”后一句是冲服务员说地。
舞曲一起,四对人儿就纷纷搂着跳了起来,杨陆顺是尽量与那**保持距离,千万不能贴在一起,万一那**扭几扭,他不敢担保不出洋相。
几个人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喝酒,时间倒也过得蛮快,马俊玩得差不多了,笑着对吴思凯说:“吴老板,今天多谢你了,我失陪,小王你看着安排。”他知道今天晚上是吴思凯买单,自然得感谢了。又对杨陆顺说:“老弟,哥哥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现在晕头转向了,去休息休息,你尽兴啊!”就搂那小云妹妹走了。
正客走了,吴思凯对小王说:“王老弟,等会一起吃夜宵吧?”小王笑嘻嘻地说:“不用了,我也带小珠妹妹出去耍,就不陪几位老板了。”吴思凯懂意思,冲周基政点点头,周基政就陪小王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杨陆顺吴思凯徐大陵,吴思凯凑在杨陆顺耳边说:“陆顺,我替你开个房,离也离了,别想那么多。”
杨陆顺哈地笑了声说:“不用了,今天陪好了马老板,事情已经解决,我也就算完成任务了,你们反正今天也不走,就让基政送我回南风,明天他来接你们,如何?”
吴思凯大摇其头:“那怎么行,今天这事主要感谢你,你不能走,妹子,看你有本事留住杨老板不!”
那**赶紧坐在杨陆顺**上撒娇,恰好杨陆顺手提嘟嘟直叫,杨陆顺推开**,示意大家静声,才接听:“喂,谁打电话啊?”
杨陆顺问:“喂,谁打电话啊?”
“杨叔,是我,卫边啊,我在小标这里!”
杨陆顺惊喜地说:“是卫、卫总啊,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呢?”
吴思凯看了徐大陵一眼,徐大陵悄声说:“卫总?应该是上海的吧,要买我们造纸厂的那个老板。”吴思凯哦了声,兴起一点想法,但马上又泯灭了。
“杨叔,坐飞机来的,晚上八点半到的春江,您在忙什么呢,打了几次手提,您都没接。”
杨陆顺歉意地说:“哎呀真对不起,陪几个朋友在唱歌,太吵没听见,我也在春江的,你在哪啊?我去看望你。”本来跟卫边用不着这么客气,无非是借机溜之乎也。
“呵呵,您跟我客气什么呢,是不是朋友缠着想脱身啊,那我来接您,在什么地方?”
杨陆顺也呵呵笑,说:“我看望你大老板是应该的,在哪里,我马上打的过去。”
“在小标的歌厅里玩呢,还是我开车接您吧。”
杨陆顺说:“哦,在西城区弯道街的水晶宫夜总会是吧,我马上到,马上到。”也不管卫边还在喂就挂了电话,一摊手无奈地对吴思凯说:“吴老板,对不住,我得去看望下卫总。”
吴思凯说:“干脆我们一起去吧。你是地主肯定得招待,我们去了就算在我们地应酬费上,总比你私人掏腰包合适。”
杨陆顺笑着说:“人家卫总是大老板,为人最豪爽,哪会让我请客啊,你们陪马老板也辛苦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吴思凯只得作罢。对周基政说:“你送杨老板一趟吧?”
杨陆顺摇摇手说:“打的很快的。小周也累一天了,不麻烦了。”
杨陆顺告辞出来,坐出租车就去西城区弯道街的水晶宫夜总会,那的哥笑道:“老板真潇洒啊,刚从华胜潇洒完了又去水晶宫,啧啧。”语气羡慕得很。
杨陆顺哈了声说:“潇洒什么。拿着身体赌明天。”
的哥说:“老板,你是玩惯了才这么说,我去水晶宫玩过一次,啧啧,那里面的**真水灵,还都是雏,不像华胜里地**,全他妈老手,眼睛珠子只盯你地荷包。”
杨陆顺不再搭腔,任凭那的哥吹得唾沫星子乱溅。他没来由想到了包厢里长跪服务的服务员,也就是农村女孩为了一月五百元的工资,就把人格尊严卖给了老板。与官场何其相似,为了顶乌纱帽,多少人也把自己的人格尊严卖给领导了呢?!
不知不觉就到了水晶宫,杨陆顺刚下车就见余继宏小跑着过来,手脚极快地付了的士费。很恭敬地请杨陆顺去见卫边杨小标。是杨陆顺去玩过几次地贵宾包厢,经过长长的过道。守在包厢外的女服务员一一鞠躬**地说:“欢迎光临”
包厢里播放着优雅的萨克斯曲,只有三人,灯光不甚明亮,影影绰绰看得出其中一人是女的,估计的小标找来陪卫边的,余继宏在前面说:“标哥卫总,杨先生到了。”杨陆顺见三人都起身向他迎来,笑着说:“卫总一路辛苦了啊!”走近才看清楚,那女的竟是卫关,到底是大城市的白领丽人,咋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唷,卫关也来了啊,稀客稀客!”
三人叫的叫爹叫地叫杨叔,杨陆顺又高兴又好笑,年纪都差不太多,愣是分了高低辈分,坐下后说:“卫边卫关,感谢你们来看望我啊,特别是卫关,陪旺旺在上海玩,旺旺电话告诉我了,说关关姐姐对他最好,买冰激凌、买玩具、买故事书,还请他吃了肯德基,呵呵!”
卫边杨小标都夸旺旺聪明懂事,关关忽然道:“杨叔叔,你就不生气吗?!”
杨陆顺愣了下,见卫关语气生硬却眼里分明闪烁着别样的东西,咳嗽一声说:“我生气有什么用呢,是吧。”
本来杨小标卫边都不想扯杨陆顺的伤痛,只想委婉地劝慰劝慰,男人被堂客蹬了不是什么光彩地事儿,偏生关关直通通就说了出来。想拦也没个征兆,都尴尬地收住了笑。
杨小标到底按捺不住了:“爹,不是你硬叫我不管,我、我非叫宏哥修理修理那对狗男女!”卫边悄悄拉了杨小标一下,怕他再出言不逊,杨小标便垂下头,只是胸膛起伏**显示其愤怒。
杨陆顺哈哈一笑说:“我要还年轻十岁,估计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修理他们又如何,强行把沙沙留下又如何,既然不能生活在一起,爽爽利利离婚是最好的,离婚已经对旺旺有了伤害,难道还得生活在父母成天吵吵闹闹的环境?沙沙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人往高处走,正常得很。卫边,你久居大城市,广州北京上海都呆过,对离婚应该也有独到理解,是吧。”
卫边捧着茶杯浅浅地啜着,说:“杨叔确实比我们看得透彻,大城市离婚率比县城肯定要高得多,我其实是见怪不怪,离婚夫妇没有谁绝对正确谁绝对错误,还是要理性看待,我们中国人的婚姻都是过日子地居多,很多人婚后并不满意,只是有地看在孩子份上强撑着,有的则怕丢人不离婚,不过别人离婚我能理性去分析,真正发生在杨叔您身上,还是有点接受困难,毕竟我和关关还有我妈都把您当亲人看待,感情有了偏颇,看待事物也就没了公允。不过杨叔不许标哥去闹事,我觉得是正确地。不仅体现了杨叔的胸襟风度,同样也说明,杨叔根本不在乎汪溪沙的所作所为,也许离婚是对双方的解脱,只是对旺旺不公平,也是无奈的事。何况是杨叔的家事,我们同情也好、抱不平也好。都是旁人。不应该刺探别人隐私,这是尊重杨叔的一种严肃态度。”他经常往返香港,对港方人权中地隐私权还是比较欣赏地。
关关也无可辩驳,嘟囔着说:“那女人见异思迁,人人都该骂她,杨叔是好人。也不能轻易让那女人得逞啊!”
杨小标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啤酒猛喝了一通,把酒瓶使劲墩出很大响声来**不满。
杨陆顺说:“怎么,你们非得看我一脸憔悴、胡子拉茬、浑身酒臭才满意?没你们想象得那么严重了,当然离婚不是件高兴的事,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的。关关,时间也晚了,你又远道而来,还是早点休息吧。”
卫边来春江看望杨陆顺自然不是仅仅安慰,另有他意的。夹着个妹妹有些话也不好说,也劝关关回酒店休息:“标哥,这是你的地儿。先送关关去酒店,我陪杨叔聊聊天。”
卫关虽不舍得离开,却也拗不过,只得跟着杨小标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杨陆顺卫边,杨陆顺说:“卫边。造纸厂的事没搞成。麻烦你操心了。”
卫边说:“杨叔,这次专程回春江。我有点想法。”
杨陆顺说:“哦,什么想法,还是要来南风投资吗?”
卫边摇摇头说:“杨叔,你就不能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吗?我知道你是免职进市地,你到底胸襟比我爸爸宽广,他老人家免了个乡党委书记就愤愤不平到处告状,你免了县长依旧泰然处之,养气境界高我爸爸太多了啊。”
杨陆顺叹息着说:“你父亲思想固执点,毛主席时代的干部嘛,我是老油条喽,前后免职丢官几次,也是锻炼出来的,说白了脸皮城墙厚,比你父亲差远了。”
卫边说:“我爸爸从入伍到担任乡党委书记,可谓人生一帆风顺,就是太过顺利,经受不起打击,当然我做儿子的也有责任,不仅不了解父亲的想法,还认为他太偏激太迂腐,我若不赌气离家,我爸他也不会”说起往事,他依旧痛心,也只能在杨叔面前说说,在外人眼里卫总是个杀伐果断头脑精明的成功人士。
杨陆顺说:“边边,不能怪你的,莫说你不理解,当时谁能理解呢,我、我不也是一样。说起来惭愧,我没你父亲那么坚持!”
卫边抬手抹了下眼睛,吸吸鼻子说:“不谈我爸了,我爸有你这个知交好友,自当九泉瞑目。我爸一个乡党委书记免了都尝尽人情冷暖,何况你是县长高位下来的,听标哥说你住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单身宿舍,可见一斑,怎么说也还是个正处级别的干部。杨叔,南风、包括春江省都是个贫穷落后地内陆省份,中央政策不倾斜,政府领导的思维也跟不上改革节拍,你空有一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啊。你就甘于平庸、甘于碌碌无为?我看得出你不甘心,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在南风不得志,去上海吧,我在上海也结识了点政府高官,想想办法走点路子,到某区当个副职还是不成问题的,如果你厌恶了官场,我们合作在商场打拼,我们自己地地盘自己做主,潇潇洒洒地,也好啊!”见杨陆顺似乎迟疑,又急忙说:“杨叔,当年我家最悲惨的时候,是你无私地帮了我家,古代有卖身葬父一说,那会我就认定要一辈子报答你,这么些年来我没有任何机会,这次你一定要同意,给我个报答你的机会!”
杨陆顺笑了笑,说:“卫边,听说过大恩如大仇吗?这是中国人于人情世故冷酷而又精辟的至理名言,古今同理,放之四海皆准。在我辈看来,小恩小惠如家常便饭,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施之者如沐春风,受之者吹面不寒,倒显得觥筹之间一团和气,而大恩则不然,施之者居高临下,受之者心有戚戚,均知恩重如山报之不易。长久则成为双方地负担。但凡朋友往来,谁不希望人敬一尺?起码也要平等,谁愿意见一个自己先矮三分地故人?受人大恩地感觉,大抵如此,避大恩人有如避大仇人。我亦如此,当初我的行为,其实是出于对老书记地愧疚及做人的良心。我不认为我是在做善事。我是在替自己的赎罪,那你认为是大恩,我不认同。你叫我杨叔不管是出于孝顺母亲还是出于感激我,我没把你当晚辈,是当你好朋友,不然也不会请你帮忙给汪溪沙工作。不然也不会麻烦你收购造纸厂,我认为你也帮了我地大忙,至少可以两下相抵。所以你让我去上海地好意我心领,但我不会去。”
卫边也笑了笑说:“大恩如大仇,是啊,我好多年不敢回家,怕也是这种心理在作怪!你的认为是你的认为,我的想法是我的想法,应该不矛盾。即便作为好朋友,我认为我的建议对你有好处。我还是坚持请你再考虑我地建议,不急着现在就答应或拒绝,时间多的是。慢慢考虑清楚好吗?”
杨陆顺点点头,感到卫边是个善解人意的朋友,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卫边,你应该听小标说过我在春江省甚至北京也有高层关系吧。”
卫边眉毛一挑说:“听说了,一枚主席像章背后竟有如此感人的故事。杨叔。既然你与省委书记、北京刘老有如此渊源。怎么就”
杨陆顺苦笑起来:“怎么就落个如此下场?我憋着也难受,我们俩投缘、开始又喝了点酒。也吐吐苦水吧。说来话长,当初我还是县委办副主任的时候,因为受人陷害也被免了职,当时只想官复原职,就去找昔日大学同学帮忙,就这样结识了主席像章的主人,而且有幸聆听了前辈的教诲,剔清了不纯洁的思想,一心只想做个为民办事的好官,直到出任开县县长,我从没动摇,我觉得我在履行一个党员干部本分的职责,当然也是想让刘老、省委刘书记知道我说到也做到了。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在开县又被人诬陷贿选、经济问题、作风问题,我也坦坦荡荡接受组织审查,可在毫无问题地情况下被免了县长职务,上面却没人给我撑腰替我说话,我杨陆顺不傻,我在官场起伏十几年,什么规则我不清楚?我就是想清者自清,就是想踏踏实实做个实干型的官员。对得起在前辈面前的承诺,对得起人民群众。如此而已,假清高也好、虚伪也好甚至被人嘲笑没政治头脑也好,我无欲则刚,即便不做官,我还是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卫边肃然起敬,杨陆顺地话不夸张,有北京元老级的首长发话,而且自身并没过错,谁敢免他的职?可事实偏生是杨陆顺被免职了,难道是因为杨陆顺没紧密联系造成的?忙说:“杨叔,那我们就去北京,我们去找老首长!”
杨陆顺摇摇头:“要去早去了,我算是灰心了,如今加上离婚,我是事业失败家庭破裂,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还求什么人,勉强维持些许人格尊严,安安心心做个人算了!从离开开县到离婚,我迷茫过痛苦过,最后归复于平静,一颗小水珠只能溶于河流大海,如此而已。”
卫边灵光一闪,兴奋地说:“杨叔,或许是老首长省委刘书记在考验你呢?看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渡过最艰难的日子,达到锻炼你坚强地意志再委以重任,是吧!”
杨陆顺哈哈大笑:“我曾经也尝试如此麻醉自己,但我现在清醒了,达到古井无波地境界了。”然后收敛笑容,深沉地说:“我大学的授业恩师曾经教诲我政坛风云诡秘,切不可辜妄图之,如今后悔没听老人言,真正幡然醒悟,恩师业已逝去,我恩师唯一地独子,就是死于政治,我却重蹈覆辙,直到遍体鳞伤。卫边,你公司规模如此大,能结交上海的高官,是好事,我只请你记住:政治家不能用道德标准去衡量。”
卫边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说:“杨叔,你称得上政治家吗?”
杨陆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政治家是大人物独有的称谓,我连政治人都不合格啊,呵呵,人家玩政治,我是被政治玩。好了,苦水吐完,我请你吃夜宵吧,我们都是长江大学的师兄弟,应该知道哪里的街边菜好吃。”
卫边拍手笑道:“先锋路的夜宵一条街!”
卫边不期而至,杨陆顺不得不腆着脸再打电话找政研室主任老马请假,好在老马没刁难,痛快地准了假,让杨陆顺真的很感激。
杨陆顺陪着卫边兄妹,虽也是吃吃喝喝,去歌厅舞厅玩耍,但心情**,很是畅快。不仅侯勇夫妇,还有叶小菁、柳江等好友都邀到了,大伙热热闹闹,好不快活。
卫边初见青春靓丽的叶小菁就被深深吸引了,但得知叶小菁与新华社驻春江记者唐春前早已恋爱,甚为懊恼,好在唐春前外出采访暂不在春江,给了卫边许多机会,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及商场骄子的光环都给叶小菁留下了深刻印象。
卫关却有点心不在焉,她此次前来春江,不仅仅是看望杨陆顺安慰杨陆顺,她还另有想法,只是找不到个合适的机会,眼见得哥哥提出要转回上海,她暗下决心该是时候找杨陆顺一吐心声了。
因第二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当夜就没再安排娱乐活动,卫边和杨陆顺同住一房,卫关住隔壁,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羞涩叫杨陆顺到她房间。
杨陆顺敲门进了卫关的房间,问:“关关,什么事找我?”
卫关垂着头不敢看杨陆顺,但还是话语清晰:“我、我不想回上海,我要留下。”
杨陆顺奇怪地问:“留下?你在小边公司不是蛮好吗。还可以照顾你妈妈。”
卫关猛然抬头说:“我、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脸上羞涩却语气坚决。
杨陆顺愣住了,回想这几天卫关也没什么异样,怎么就他马上微笑着说:“我要你照顾什么,我不是挺好地么,能吃能睡的。”
卫关咬着嘴唇说:“你离婚了,需要人照顾,我保证能保证比汪溪沙好!”
杨陆顺摇头说:“关关,谢谢你,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卫关原本以为自己被杨陆顺拒绝了会伤心欲绝,可仅仅只是失望。她都不明白自己默默爱着杨陆顺多年了,好容易等到杨陆顺离婚有了机会,可为什么只是失望呢,连眼泪也没有呢?她使劲眨巴眼睛。可惜眼睛干涩涩的毫无湿润,气恼地说:“你离婚了,难道就不结婚了?我有什么不好的,我比不上汪溪沙吗?!”
杨陆顺哑然失笑:“关关,你漂亮善良年轻。还有个深爱你的男朋友,比沙沙条件好多了,你不去享受美好的青春享受美好的生活,我都替你可惜。你个小脑瓜里想什么呢!莫忘了我是你杨叔。”
卫关看着杨陆顺,说:“你这么拒绝我,不怕我伤心难过?”
杨陆顺说:“与其你暂时伤心难过,总好过你后悔一辈子,你和你哥哥一样。我知道我以前帮了你们,你们感激我,你哥哥来春江要把我调去上海,口口声声要报恩。你干脆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报恩,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你们也要理解我地心情,我杨陆顺就那么施恩图报?我怕你父亲老书记的在天之灵发怒啊!”
卫关绞着手指头说:“杨叔叔,我、我这么想了好多年了。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要报恩还是真正爱你。我在上海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你还记得吗。我爸去世后,你带我去一个招待所,让我在那么大的浴盆里洗澡、让我第一次睡上了那么柔软暖和的床铺,我那时就好崇拜你好喜欢你,只想让你拥着抱着,我、我就是死了,也是高兴地。”
杨陆顺走上前拍了拍卫关的胳膊,忍不住心酸地拥抱了关关,然后退开说:“关关,那会你还小,现在你长大了,明白了吗?”
卫关没了羞涩,只觉得杨陆顺如父亲一样的让她信服让她崇敬,是的,她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荣,也许当年父亲地落魄潦倒坍塌了心里的偶像,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把杨陆顺当成了父亲,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爱,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如同放下千斤重负般长吁了口气,说:“杨叔叔,我、我明白了。”
杨陆顺微笑着说:“关关,你男朋友宋玉洁,我看了照片,很帅气的小伙子,比我当年儒雅多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呀?”
卫关有点扭捏,还是说:“我、我不知道,我也没想太早结婚。”
杨陆顺说:“你跟灿灿一年的,今年也快二十四岁了吧。灿灿已经定于今年农历十月初八结婚,记得回南平喝喜酒啊。”
卫关点点头,有点嗔怪地说:“还不都是你,本来我还想回南平看望灿灿的,都怪你!”
杨陆顺哈哈大笑,知道卫关过了心里那一坎,说:“好好,都怪杨叔叔,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为了你明天有充沛地精力坐飞机,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的早点我亲自端你房间来,作为赔罪,怎么样啊?”
卫关轻声笑了起来,忽然说:“杨叔叔,还有件事,我见我哥哥似乎挺喜欢叶小菁的,你能不能撮合撮合?”
杨陆顺笑不出来了,他是看到卫边对叶小菁很热情,原本以为只是青年人投缘,又都是南平老乡,听卫关这么一说,问题来了,唐春前是个好小伙儿,卫边更不用说,他实在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如果菁菁与春前感情深了,他还得劝卫边别夺人之美,打着马虎眼说:“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我那会也是自由恋爱,还搞什么介绍那么老土呢,年轻人情投意合,自然水到渠成,是吧。回了上海拜托你多去看看旺旺,你早点休息。我就过去了啊。”
回到自己房间,杨陆顺见卫边捧着电话跟人聊天,看卫边情意绵绵地样子,应该是跟个女孩子通话。
卫边见杨陆顺进来,也不方便说话,就对着话筒说:“我杨叔来了,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谢谢,Goodnigh!”挂上电话,喜滋滋地神情溢于言表。说:“杨叔,跟我妹说什么呢?”
杨陆顺脱去衣裳,盖上薄毯说:“明天她就回上海了,不能去南平看我外甥女她的高中同学灿灿。托我问好,我也正好把灿灿结婚日子告诉她。顺便谈了谈她男朋友宋博士。”
卫边说:“我那未来的妹夫不错,有学历有本事,家庭背景也不错,只是个性有点温。也好,至少我妹嫁给他不会被欺负,呵呵。莫看我妹妹外表柔顺,骨子里跟我爸一样专横固执,有得我妹夫受喽。”
杨陆顺跟着笑笑,说:“边边,不是我嗦,你也二十好几奔三了。得抓紧点,莫挑花了眼耽误你妈抱孙孙。”
卫边唉了声说:“杨叔,用我们南平老话说,我还没动婚姻啊。我成天忙公司的事。接触的人有限,介绍了不少,没有让我值得继续发展地。实在被我**急了,随便找个结婚生孩子地,那还不容易。”
杨陆顺摇头说:“边边。你这个婚姻态度不好啊。结婚不仅仅是顺从老人意思,不仅是替老人生个孙孙那么简单唷。你看我现在闹得。”
卫边说:“杨叔。你莫只关心我啊,标哥不也没结婚吗,他是你干儿子呢。”
杨陆顺唉了声说:“卫边,我承认我失职,不仅对旺旺,对小标也一样没尽到责任,只是小标跟你不同,他野惯了,我还真不好去拿什么干爹身份去管。原本让他去开县承包煤窑做分正当营生,可惜了啊。卫边,你就不能带着小标继续走正道?他开夜总会,多少也染了点黄,手下一群兄弟,不是长久之计啊。”
卫边说:“实话跟你说吧杨叔,标哥跟我真不是一个层次的,也怪不得他,书还是读少了,眼界不宽,加上他也爱讲究江湖义气,我能发家还是靠了他地本钱,我尊敬他还来不及,还能管他?不过这世道没有什么真正地正道了杨叔,我在北京上海这五年,其实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行差踏错半步,就永不得翻身了。我马上就要拿到香港居民身份了,而且国内的金融证券市场很不规范,政策多变,准备转移到香港,再用港商身份回国发展,反正九七香港要回归,我还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杨陆顺说:“你们啊,一个搞成了外籍华人,你又要成为香港永久居民,好在你们还在国内,政策允许你们先富裕起来,也需要你们带动贫困的人共同致富,达则兼济天下,你是儒商,争取做红色资本家!”
卫边呵呵笑道:“杨叔,你抬举我了,我那点钱算什么,毛毛雨啊。真正地红色资本家家财无数,都是有背景的。”用手指了指上面。
杨陆顺笑笑,说:“你不是说也有点关系吗,继续做大做强喽,迟早也会富甲一方的。”
卫边苦笑道:“我那点关系,嘿嘿,不说这些龌龊东西了。杨叔,你如今跟我小标一样,都是没老婆的人了,别总操心我们后辈,也得操心自己了。”
杨陆顺才记起要问卫边的大事,忙说:“卫边,你对叶小菁有意思?”
卫边马上神情鲜活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大老板地气魄了:“杨叔到底是过来人,啥都瞒不过啊,南平水土好出美女,加上大城市的熏陶,叶小菁要是去香港选美,保准进前十名!”
杨陆顺说:“告诉你,叶小菁有男朋友了,别横刀夺爱了,我也觉察到叶小菁对你有好感,人家唐春前只是个记者”
卫边插话道:“杨叔,我说实话您别气恼我,叶小菁也只是恋爱,她还是有选择权的,我也没用什么卑鄙手段,公平竞争。你刚才还让我早点结婚,我有中意的对象了。你又阻扰,我妹妹还说你会做我媒人呢。”
杨陆顺还有什么说地,结婚了都可以离婚,何况叶小菁只是恋爱,几年下来,叶小菁确实比刚进电视台更漂亮更有气质了,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道理去阻拦卫边的,只好找机会向唐春前预警了。唉。如今社会,有什么比金钱更具魅力的呢,沙沙如此,叶小菁怕也如此。
卫边忽然说:“杨叔。小标跟我提起过省委刘书记的公子刘建新,能不能介绍我认识?”
杨陆顺说:“刘建新目前在美国,好像是中直派驻地什么机构,我也没具体去了解,每年春节都要回北京的。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不过那个刘建新有点傲气,嘿嘿,身世显赫嘛。”
卫边大喜:“杨叔,你介绍我认识就行了,对付纨绔子弟,我有我的套路。”
杨陆顺却不认为刘建新是纨绔子弟,不过对于卫边这样靠从低层打拼起来的人。自然是从骨子里看不起靠祖荫发财地官宦子弟,而且归类于纨绔丝毫不夸张,笑着说:“我也只是介绍你们认识,我跟刘建新确实没什么话说。你们年纪差不多,语言喜好也差不多,应该容易结交的。卫边说:“难唷,他们有他们地***,一般人根本打不进去。真正成他们的心腹那是要豁出去身家性命的。说难听点就是他们地忠心仆人,我认识刘建新无非是在外围靠他们权力延伸沾点便宜而已。”
杨陆顺却没了跟卫边聊下去地心情。因为眼前充满自信侃侃而谈的卫边不是从前地卫边了,除了没有刘建新许超美那样的身世背景,其他也没什么区别。
送走卫边兄妹,杨小标问杨陆顺是不是就回南风,杨陆顺说:“我还有点事要办,先到你那里,单位也没啥事儿。”
到了杨小标住所,杨陆顺就给唐春前的传呼机留言,直到下午也没回复,干脆直接给叶小菁去电话,叫她转告唐春前,给他去个电话,就回了南风。
晚上杨陆顺在宿舍休息,没等到唐春前地电话,倒是等来了徐心言的电话,其实杨陆顺很想和徐心言聊天谈话,他总觉得与心言谈得来,心言的善解人意及独立特行的言谈思维,都让他很舒心,其实他也知道原因,那就是心言处处维护他肯定他,即便有矛盾之处都会很委婉地指出,让他能如沐春风般地接受,很大程度地满足了他男人的虚荣,使得他总象高大巍峨的青山,心言则是围绕青山的流水。
杨陆顺放下手里的书,高兴地说:“心言,你好啊!”
“陆顺,我想了很久,这个硕士研究生班真地有必要参加,你再考虑考虑?”
杨陆顺说:“心言,一万元的学费,我又没单位赞助,个人如何支付得起呢?你也别为了我不去。”
“陆顺,你同意我去找下面县解决学费,你自己却不愿意占公家便宜,怎么两套标准啊?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杨陆顺呵呵笑道:“我是独善其身,至于别人,我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
“你、你还当我、我是别人啊!”
杨陆顺听出心言地嗔怪,不由笑得更开心了:“呵呵,你不是别人是什么人呢?”
“你、你就不能把我当自己人?”
杨陆顺说:“心言,我同意你找下面人解决学费去读研究生班,是因为都这样,多你一个不多嘛。我就不同了,我现在还是待罪身份呢,够倒霉的了,不想再惹出事,连冷板凳都没得坐唷。要当你是自己人,我看就算了,人家好心帮你解决学费,有什么事找你,你还得还人情,文凭是个虚玩意,人家求徐处长可是办实事啊!”
“嗯,那我也不读了,陆顺,你去春江三天,政府熊市长去北京也是三天,你听说了没有,熊市长想进步当市委书记。我还听人传言你去春江是告状去了。杨陆顺**着下巴说:“熊市长到南风之前就是管干部的三把手副书记,按资历出任南风市委书记是够格了,我也奇怪,王书记都去廊柱市那么久,怎么省委还没定下市委书记的人选呢?说什么熊市长才到南风情况不熟,让章副书记代理市委书记,明显就是机会,算算熊市长到南风半年,情况也**透,如果有背景提市委书记也是时候了,心言,你在组织部没听到什么风声?”
“我是听到几种传闻,我琢磨着熊市长接任市委书记的可能性极大,陆顺,你就别到处跑了,静心在政研室呆着好吗,真要是熊市长追究,你、我真担心你”
杨陆顺听到心言语带哽咽,心里很温暖,说:“我听你地,坐办公是我地强项。”
“陆顺,我、我想看电影去,都说香港的周星驰演地《唐伯虎点秋香》很好看,你带我去看电影好吗?”
杨陆顺忍不住又笑了:“我带你做什么,我陪你去怎么样?实在想看,我们跑远点,免得被熟人看见。”
“好啊,那就去菊花塘少年文化宫的电影院,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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