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古老爷,耐那哼故歇才来介?七**等是等得来。”及至发现胡 雪岩,愈发大惊小怪,“喔唷唷唷,难末事体大格哉!啥叫财神老爷还清得来哉介?
她这一喊不打紧,楼上纷纷开窗,探出好几张俊俏面庞,住天井中探望;其中有一个大声喊道:“胡 老爷,胡 老爷,耐阿记得我介?奴是湘云老四,晏歇到倪搭来坐。”胡 雪岩涉历花丛,阅人甚多,记不得有么一个湘云老四,只连声答应:“好!好!”
当下随着娘姨上楼,只见后厢房门口,有个花信年华的女子,打起门帘,含笑等待;等一进门,古应春说道:“老七,你大概没有见过胡 老爷?”
“啥叫?见过歇?奴见过格。”说着敛衽见礼,口中说道:“胡 老爷,耐发福哉。”
“喔,”胡 雪岩问道:“七**,我们在哪里见过?”“山塘畹?是大前年年脚边浪格事体哉。格日子是勒抚台格大少爷请客。胡 老爷还转过奴一个局,耐末贵人多忘事,奴是一直记好勤心里浪向。”说着,便上前来替胡 雪岩解钮扣,卸马褂。
胡 雪岩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记起有这么一回事,那年年底路过苏州,江 苏巡抚勒方琦的长子,在上海便是稔友;特地在虎丘一家局书寓中请客,仿佛是在席间转过局,面貌依稀,但名字却记不起,但决不是三个字。
“那时候你不叫爱月楼吧?”
“伊个辰光叫惜芳。”
“怪不得了。”胡 雪碉笑笑寒喧:“这几年还好吧?”“为仔好嘞,混到上海滩来格。”爱月楼老七向古应春瞟了一眼,“自从古老爷来捧仔场,慢慢叫好起来格哉。”
“今朝日脚,勿壳张财神菩萨驾到,格末加二要好格哉畹!”
插嘴的是那鸠盘荼,胡 雪岩与古应春是听惯了这种奉承话,不以为意;倒是爱月楼老七听得刺耳,当即说道:“耐闲话那哼介多介?”说着,又使个眼色,让她退了出去。这时果盘已经摆上来了,等胡 雪岩与古应春坐了下来,爱月楼老七一面敬瓜子、敬茶,一面寒喧。
“胡 老爷是落里一日到格介?”
“来是来了两三天了。”古应春代为回答:“不过今天头一回出来吃花酒。”
“啊唷!头一转就到奴搭,格是看得起奴畹!多谢、多谢。”“早知道你们是老相好,我昨天就请我们小爷叔来了。”“那哼叫小爷叔?古老爷,耐姓半个胡 畹,啥叫是叔侄辈子?”
“妙!”胡 雪岩笑道:“应春,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姓半个胡 。”
古应春也笑了,回顾一班小大姐说:“你们以后就叫我半胡 老爷好了。”
“格就呒趣哉!”爱月楼老七接口说道:“吃酒末吃半壶,碰麻雀末一和还勿和。阿要作孽?”
胡 雪岩看她心思灵活、口齿便给,颇有好感;古应春看出他的心思,便即说道:“小爷叔,今天这个客,你来请了吧?”
胡 雪岩跟他走马章台,已历多年,间或也有这种“让贤”之举;正在考虑是否接受此番美意时,爱月楼老七却开口了。
“勿作兴格!古老爷,耐今朝格台酒那哼好赖?停吃得有兴末,翻台到前厢房,胡 老爷耐看阿好?”
“前厢房?”胡 雪岩问,“是湘云老四那里。”
既然人家都已画好道了,逢场作戏惯了的胡 雪岩毫无异议,只问古应春:“请哪些人?”
“小爷叔想看哪些人。”
于是胡 雪岩随口报了四、五个名字,都是青楼 中善会凑趣的人物;古应春下笔如飞,写好了请柬,点一点主客一共七人,便即说道:“我们来个八仙过海。”说着,又写一张请柬:“飞请三马路长发栈,沙大爷印一心,惠临一叙。”赘上名字以后,另外又用小字注了一行:“有贵客介见,千请勿却。”
巧得很,偏偏就是这个特邀的客人,因病未能赴约。不过今雨不来旧雨来,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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