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婷婷没有忘记把成本细账算给李鳅生听，李鳅生一向对婷婷分配钱的数字不是太**，只要婷婷说过的数字，他一般不讨价还价。因此，婷婷准备给他砍一刀，估计这个家伙受贿的钱多得用不完了。
“你出四百万元，周省长的舅舅出五百万元，我自己出一百万元，王处长是个穷人，这次就不出了，如何？”婷婷说。
“可以，我没什么意见，明天我就汇过去。”李鳅生爽快答应了。这倒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李鳅生算一个慷慨大方之人，也许他的钱来得容易，出手也不心疼。
我给周省长舅舅打了个电话，其实，我没有与他见过面，当然，李鳅生早已在电话里给他介绍了我和婷婷的情况。我再次在电话里强调了收购水电站给周省长转正带来的极端负面效应，如果这次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你收购的水电站也会重新被收回去。连吓带骗，把周省长的舅舅说得胆战心惊，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效果非常好，五百万元他一点儿还价的意思都没有，反复表态明天一定电汇过来。
我马上把一个中国银行的存折号发了过去，这是北京一个朋友公司的账号，他负责帮助我们取现。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存在疏漏。我和婷婷反复对今天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感到基本没有什么差错了。
我对婷婷说：“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说完我就要抱着婷婷**。
婷婷把我一把拦开，说：“快去洗个澡，一身的臭汗，闻起来作呕。”
听到婷婷的话，我兴趣减少了一大半，只好老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
婷婷是个做事特别认真的人，我走后，她还坐在沙发上思考问题。也许她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认可和评价，也许她太在乎周省长的升迁沉浮，也许她还在乎自己的荣辱和前途了。因此，心事也重，忧虑也多。
我洗完澡，给婷婷房间里打了个电话，一直占线，知道她又在与周省长热线寻呼，也就不再过去打扰她。作为一个女人，要为男人这样过度操劳，周省长真对不住她。如果婷婷像其他的二奶一样，专门休闲享乐，专门花钱消费，周省长也许就不会喜欢她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知道婷婷的电话可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加上确实很累了，就在床上看电视，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来很早，估计婷婷昨晚很晚才睡，便独自一人去天安门广场转了转，看看时间还早，就想去毛主席纪念堂，再次瞻仰一下他老人家的遗容。在排队时，我想，他老人家一直想让全国人民翻身得解放，但一直到他老人家去世，全国人民在政治上确实解放了，但经济上一直没有得到解放。现在，全国人民经济上基本上得到了解放，但是腐败的风行，也许远远超过他老人家的想象。如果他老人家在世的话，会用什么办法来根治这些腐败问题？再来一次三反五反？再来一次文化大革命？恐怕也不行，成本太高，代价太大。
我就这样，一边排队，一边胡思乱想着，快到纪念堂大门口，正准备进去时，婷婷的电话来了，要我马上回宾馆，李鳅生的举报材料发过来了，写得确实不差，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我马上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往住所而去。我到宾馆时，婷婷已把李鳅生写的举报材料打印成册，正在仔细阅读，足足有一万多字。他列举了丛书记******罪状，什么受贿、插手工程、批发干部、玩弄女人、破坏环境、形象工程、迫害百姓、保护黑社会、私藏枪支等，凡是李鳅生能想到的事，他统统都写进去了，如果换一个名字，安装在他本人的身上，不会有丝毫的差异。
“写得确实活灵活现，也许是按照他自己的经历写的吧。”我开玩笑说。
婷婷笑了，说：“我看完全符合他自己的情节，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信不信由他们吧，反正由老太太想办法递上去，只要有一点效果就达到目的了，不要抱有很大的期望，权当一个游戏罢了。”
婷婷看完一页，就递给我看一页。婷婷看得慢，看得仔细，我每看一页，都要等婷婷下一页看完。我想，这些东西当不得真的，也推敲不起，大概看看，找点有用靠谱的段落，整成一个三四千字的举报信，何必一个字一个字去抠呢？
我们看完最后一页后，婷婷对我说：“人家一个中学高级教师如此才华横溢，你一个北大高才生，总不能输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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