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杜尚把小便池搬进了画廊,艺术的定义也就变得含混了。我们可以声称自己的任何物品、任何行为是艺术,也可以否定看不顺眼的东西是艺术。为了厘清界限,艺术家和评论家颇费思量,发明了一系列检验标准。最直接的:有没有装饰性?够大吗?昂贵吗?可以复制吗?或者诙谐的:可以挪为他用吗?会被时髦人士围观吗?丢在垃圾堆里会觉得不和谐吗?观众能直接作出反应吗?最大的界碑是历史上出现过的艺术品,如何创新?作品“酷肖XXX”可不是一句赞美,生存不易,艺术家简直要以资历来背书了。相比之下,“哗众取宠”更容易,就像博伊斯以经历为素材,毛毡和脂肪均被赋予了艺术生命——经历是可以编造的,实际上,过往被艺术家扭曲和神化了,它们才是为契合作品而创造出来的果。
而观众也为挽回话语权付出良多。上世纪90年代,有人做过一份问卷,发现几乎在每个国家,大众喜欢的作品风格都是一致的:蓝色的基调、有人、有动物的风景画。我们无法满足于千篇一律、没有灵魂的作品,可我们竟有相似的诉求,在欣赏展览时的侃侃而谈,难道只是为了隐藏自我意识而自圆其说吗?作者引用了伟大的意识流小说家普鲁斯特的观点。大众公认他的作品是史上最难阅读的作品之一,普鲁斯特却强调,是大众弄错了:不该按自己的眼光来看普鲁斯特的世界,而应按普鲁斯特的眼光去看自己的世界。传说中大众的坏品味,又何尝不是因为本末倒置了呢?
其实,艺术家和大众是最不应当疏远的。艺术家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观点,并唤起大众的共鸣——哪怕是难以言喻的情感共鸣;大众从心所欲欣赏自己喜欢的作品,瞥见自己所处环境的一鳞半爪。我们本可以以艺术为载体,只使用艺术的语言,然而当代艺术的生存环境生生把两者割裂了。于是胡诌派上了用场,艺术家和大众互为镜像,我们不惧“哗众取宠”——若能以此跟钟爱的作品、跟契合的人面对面的话。
——戊戌年读格雷森·佩里《哗众取宠》
《哗众取宠》读后感(五):把艺术之宴带给大众
在英国要想忽略格雷森·佩里(Grayson Perry)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打开电视有可能在BBC看到他在脱口秀上,语速飞快地调侃着时事,或者在BBC4广播上听到他的妙语连珠,你可以在他展览的开幕式上见到他被众人众星捧月,也可以在马路上见到他骑着自行车,然后鄙夷地问“你怎么没穿裙子?”——穿女装是他的个性标志,已经广为人知。我也在伦敦艺术大学毕业生秀场和展览上常常见到他以名誉校长的身份来跟学生们互动。
佩里思路清晰,精力旺盛,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英国艺术家都活跃,时常跨界,颇受欢迎,也频繁更新社交媒体,更重要的是他是英国当代艺术界的一名势不可挡的艺术家。
他的作品和本人都非常本地化,在传统与禁忌之间穿梭,英国以外的观众和读者需要花一点时间来理解他,因此很难把Grayson Perry定义为纯粹的艺术家。当我们想到他的时候,我们会想到异装癖、陶器、泰迪熊、典型的英国人,这些都跟他的成长经历密不可分。他出生在东南部的埃塞克斯郡,生父暴力,母亲改嫁,他守着一只泰迪熊度过悲惨童年,热衷穿女装,是怀有女性主义的异装癖,被父母嫌弃,同时又喜欢骑摩托车、自行车,读艺术院校,并发现从事艺术是他自我觉醒的方式。如今住在伦敦,婚姻幸福,妻子是位心理治疗师,有一个女儿。
佩里的作品里具有一种自传式的叙事,最显著的形式就是他的装饰性陶瓷器皿和挂毯,也有装置、绘画、雕塑。他在罐子上使用意象和文本来记录社会问题,也许是因为这种媒介更接近于手工制作,这也是当代艺术不再推崇的东西。他被问到很多关于手艺和艺术之间的问题,他对古典艺术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认为手艺是与古典艺术相联系的,手艺可以继承,而艺术则是更私人的东西。
这本书正是格雷森·佩里表达自己对当代艺术看法和对那些质疑者的回应。当代艺术,比任何一个时代的艺术更接近大众,博物馆、画廊、双年展、大街上……艺术随处可见,它不再属于神坛,不再属于庙宇,不再属于权贵,可也比任何一个时代更受到非议。如果过去的艺术圈是一个艺术家和藏家、评价家之间的闭环的话,如今它更面向大众,也需要大众的参与。太多人表示看不懂,质疑当代艺术故弄玄虚,甚至装神弄鬼,骗富人们和藏家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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