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上君子苦不堪言,却又不敢说没空,楚欢却已经坐在旁边,笑眯眯问道:“兄台贵姓?”
“这个……那个……!”梁上君子犹犹豫豫,但是感觉到那寒冷的匕首似乎在自己的咽喉处噌了噌,无可奈何,只能道:“小姓司空,阁下贵姓?”
“我姓楚。”楚欢笑盈盈道:“司空兄似乎对青花瓷很感兴趣,是否平rì里喜欢收藏古董?”
梁上君子被那匕首弄得发毛,也不敢拉那瓶子上来,只能苦笑道:“靠这混碗饭吃。兄弟,大半夜的,别闹了,快把刀子拿开,有什么事情,咱哥儿两好商量。”
楚欢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也不耽搁司空兄。司空兄,问你两个问题,只要答对了,你大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梁上君子忙道:“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盗取青花瓷瓶?”楚欢盯着梁上君子的眼睛,说话间,将那蒙着鼻子和嘴巴的罩巾扯下来,露出一张长着八字须的脸,脸部瘦削,双目看上去倒也jīng明,“我相信司空兄应该不会是自己需要这只瓶子。” . .
梁上君子尚未说话,就感觉脖子上那匕首紧了紧,听到楚欢善意的提醒,“司空兄,答题之前,一定要三思再回答,我这个忍耐xìng很差,容易激动,你一旦答错了,我激动起来,手儿这么一抖……!”他的手果真抖了一下,竟已经划破了梁上君子丝丝皮肉,渗出一丝丝鲜血,梁上君子已经感觉到皮肤上有液体流出,胆战心惊,失声道:“别……是别人出银子让我来的。”
楚欢笑道:“花银子让你来?”
“有人找上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一只花瓶。”梁上君子感觉自己已经处在生死之间,立刻涌出了坦诚之心,希望以此感化楚欢:“他给了我一份行辕的地形图,我拿给你看……!”司空君子正要伸手去拿,楚欢却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探手往他怀里去,**到一件东西,拿出来看,果然是一份图纸,这份图纸将行辕的地形完全**出来,甚至自己住在哪处,都清晰地标明出来。
“第二个问题,是谁花银子请你过来盗取青花瓷瓶?”楚欢轻声问道。
司空君子毫不犹豫道:“我不知道!”
“是条汉子。”楚欢点头,眼中显出赞叹之sè,“原来阁下是个硬骨头。”
“不是,不是。”司空君子急道:“兄弟,你先别动手,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楚欢皱眉道:“这倒奇怪了,你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又如何为他做事?”
司空君子解释道:“今天下午,有人找上我,让我盗取一件东西,承诺只要瓶子到手,便会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我当时觉着奇怪,以为他要盗取的是珍贵古董,但是他将这青花瓷瓶的样子话给我看,告诉我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他只是想要瓶子而已,我们这一行,能不多问就不多问,只要拿银子就好。他付了一百两银子的定金,等我拿到瓶子,便用瓶子去换取剩下的九百两。”见楚欢皱着眉头,忙道:“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这都是真的,我到现在都奇怪,瞧那瓶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值一千两……!”
楚欢面无表情,盯着司空君子的眼睛,片刻之后,才问道:“找你的那人,是什么样子?”
“很普通的一个人。”司空君子道:“瘦瘦的,我和他在一起只有片刻时间,成交了生意,他便匆匆离开。”
楚欢这才道:“那你拿到瓶子之后,如何找他?”
司空君子为难道:“行有行规,兄弟,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还要在这行混下去,有些规矩不得不守,你就别难为我了。”
楚欢叹了口气,问道:“你可知道这下面住着什么人?”
司空君子摇摇头,“住在这里的,应该都是当官的吧?”
“不错。”楚欢微微颔首,“这下面住着的,是从京城里来的钦差。”
司空君子一怔,楚欢已经接着道:“钦差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他若是知道有人半夜三更在他屋顶盗取东西,你可想过下场?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我要让你明白,只要我声音再大一些,下面那位钦差一定会听见,如果你被抓,你可想过你犯了什么罪?”
司空君子额头冒冷汗,“偷了他一只瓶子,他总不会要了我的xìng命吧?”
“你还真是说对了。”楚欢叹道:“京城里的大官,脾气都臭的很,杀人从来都不手软。你说你只是偷一个瓶子?你想的也未免太简单,半夜三更,躲在钦差的屋顶上,就算你只想偷件东西,却也一定会被治成行刺之罪?行刺之罪,你该懂了吧?”楚欢一只手做刀状,做了个砍脑袋的姿势,司空君子顿时感觉后背发凉,全身一阵冷汗。
楚欢往下面洞口看了看,终于道:“你有行刺之罪,我抓你有功,司空兄,对不住了。”张口作势要叫,司空君子已经连珠炮似地道:“福泉茶馆,明rì福泉茶馆一开门,我就带着瓶子去福泉茶馆等他,他到时候会带着银子去换取这只瓶子。”
楚欢含笑点头,低声道:“阁下一片坦诚,我自然不能不够意思。我与司空兄一见如故,不知司空兄可愿意与我做个朋友?”
司空君子尴尬道:“高攀了!”
“如此说来,司空兄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大侠不嫌弃,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好,司空兄果然是xìng情中人,痛快。”楚欢含笑道:“司空兄,从今以后,你我就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司空君子只能客气道:“楚兄rì后若有用的上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好。”楚欢和气道:“司空兄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正有一件事情想要司空兄帮忙,咱们是朋友,司空兄一定不会拒绝。”
司空君子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突然降临到太原府,晨光之中,天空中飘荡着洁白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初雪降临,黎明纷飞。
福泉茶馆座落于太原城东,其实算不得什么好地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处茶馆,行人逛街累了,往这茶馆里一坐,泡上一壶茶,来几碟小点心,听着茶馆里说书人说的野史趣闻、鬼狐jīng怪、今古奇案,也确实是一个消遣的好地方。
福泉茶馆开的很早,虽然茶馆的生意都是晌午时分最为红火,但是做生意的从来不怕早开门,说书的艺人还没到,司空君子却已经到了。
他手中拿着一只木制的盒子,当福泉茶馆开门时,他便是店中的第一个客人,外面还在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店伙计将司空君子迎入茶馆内,司空君子就在靠着大门的一处桌边坐下,将那木制盒子放在脚边,让伙计上了一伙滚烫的热茶,来了两碟点心,便六神无主却又十分焦虑地等候着。
他时不时地用手往自己的腹部按去,眼眸子深处,时不时地划过恐惧之sè。
自己认识的那位新朋友,果然是心狠手辣,害怕自己不听话,竟然让一种奇怪的虫子在自己的手臂上蛰了一下。
那怪虫呈绿s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位楚朋友很明确地告诉他,事成之后,解药立刻送上,一旦出现变故,那么毒xìng侵入全身,特别是五脏六腑,将会慢慢溃烂。
司空君子心中不停地诅咒自己认识的新朋友不得好死,他甚至已经隐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已经在溃烂。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和自己的交易的人早些出现,完成自己那位朋友交付的任务,早些拿到解药才好。
他知道自己的新朋友肯定就在附近,但是他却并不知道新朋友到底藏身何处。
他当然不知道,楚欢此时对他的动静可说是了如指掌,就在福泉客栈斜对面的一家酒楼上面,楚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司空君子的举止,他一目了然。
外面雪花纷飞,街道上已经积下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楚欢身着一身很普通的棉袍,头上戴着棉帽,并不如何起眼。
司空君子桌上有茶有点心,可是他此时却无心食用,楚欢桌上有酒有菜,就着小酒吃着小菜,有滋有味,大冬天的早上,喝上几杯酒,身上却也是十分的暖和。
时间流逝,楚欢沉得住气,司空君子却沉不住气,他坐立不安,与接头之人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去,却迟迟不见对方到来。
难道是对方后悔了?一千两银子就为了一个青花瓷瓶,那是在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对方觉得不合适,又突然反悔?
但是对方既然已经付了一百两银子的定金,难道就任由这一百两银子打水漂?
司空君子坐立不安,街上的行人却已经多起来。
楚欢也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在酒楼等了一个多时辰,从福泉茶铺门前经过的每一个人,楚欢都是毫不放过,仔细观察。
他确信司空君子并没有撒谎,但是赴约之人,迟迟不来,难道对方发现了什么?
楚欢眉头微锁,正在此时,却听得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楚欢扭头看去,却见到一人正从楼下上来,见到那人,楚欢脸sè微变,眼中划过吃惊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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