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父母离开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幸好林天在老娘的催促下穿了秋裤，倒没有受冻。
冬日里，除了气温严寒，空气也变得不好。雾霾不再是报纸上新闻里某些地方的特产，成为了每天生活的一部分。
这天，林天在灰朦朦中走进市政府，果不意外地听到同事们都在纷纷地议论着外面的糟糕雾霾天。
“早起想带孩子出来活动活动，可一看这破天气，我愣没敢让孩子出门。”
“可不是，这些日子来空气一直这样，我好久没去打蓝球。”
“知足吧，咱们这里好歹能看到人。你们没看新闻上说，某些地方，雾霾重得伸手不见五指。”
一群人唏嘘，抱怨着天气，期待着蓝天。
林天跟大家一起抱怨了几句，回到办公室里工作。过了一会，有个副秘书长把林天叫到办公室里。
“小林，我记得你以前是在建设局工作。”
林天点头，笑着说：“是的。”
副秘书长递给林天几个文件，“这一段时间，不断有人在市长信箱里留言，说市里一些小区的供暖不达标。”
林天拿文件看了眼，不解地道：“找热力公司或者建设局去解决啊。”
“市里将情况反映给了建设局与热力公司，他们说已经解决了。可是反映问题的人还在反复催促，说热力公司根本没有解决问题。你对这方面熟悉，你下去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将问题彻底解决掉。”
林天点头答应，翻着文件问：“这个私下走访是什么意思？”
副秘书长转头看看窗外，叹气道：“你看这雾霾，一连好几天不散，市里已经停了几家排气量大的工厂，可依旧没有好转。影响到空气质量的，燃煤取暖也是个原因。”
“不是煤改气，煤改电了，还有电费补助。”林天想着在南城的经验。
“西平市外来人口来，聚集在城乡结合部。那里虽然也进行了煤改气，可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所以让你们下去私下走访，调查有多少依旧是燃煤取暖。”
林天把文件翻完，“我这就去办。”
事情有先后急缓，林天回到办公桌，上了政府网站，寻找到反映供暖问题的帖子，找到投诉人的小区和电话，就匆匆打车去了。
找到地方，林天有些理解为何会有投诉。这里是老城区，楼房一看就有些年头，供热管道也肯定老化严重。
打过电话，说明自己是市里派来调查解决供暖的，接电话的大妈大声抱怨，说热力公司来过几遍，每次都不解决问题。
林天把手机放离耳朵一点，等大妈抱怨完后，说自己就在楼下，想上去测测室内温度。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很快下来，见到林天后一脸的责难，指责的话一堆堆地扔出来。
林天陪着笑，和大妈来到她家。室内的温度确实不高，林天拿出温度计，测了一会，温度是十五度。
眯着眼睛，林天问道：“大妈，屋里的温度一直是这样？”
“这还算好的了。”大妈气呼呼道：“现在是白天，我也反映过几次，温度才到了十五度。前些日子，屋里温度都是十度以下，我反映过后，温度才升了些。可一到夜里，温度还是会下降，我小孙子夜里都冻哭了。”
“热力公司的人是怎么解释的？”林天等大妈抱怨声断歇，插嘴问道。
“他们来来回回就说管道使用时间太久，有些地方堵塞了，热水上不来。哼，我看就是不想给我们供暖，不想让我们过个好冬天。”
大妈抱怨起来，林天跟本插不上嘴。他拿出手机，给热力公司打去电话，说自己是业主，家里供暖的温度不够，让修维人员立刻过来。
催了两遍后，终于有人过来。那人一进门，大声咧咧道：“怎么又是你们，不是告诉过你们，这里的管道热水进不来。”
林天拿着温度计指给他看，“你们看看，家里才十五度，按着规定，屋里温度不到十八度，取暖费是半价的。”
“哪有这么一说。”热力公司的人眼光闪烁。
大妈听到林天的话，却是跳了起来，“半价？小伙子，这是真的？”
林天从包里拿出文件，指给大妈道：“按市里规定，温度低于十八度高于十四度，取暖费半价，温度低于十四度的，可以不交取暖费。”
大妈将林天手里的文件拿过，看了两妈，笑几声道：“真是这样。家里夜间温度绝对没有十四度，我们是不是不用交取暖费。”
林天看着焦急的热力公司的人，微笑地道：“大妈，只要你能提供确实的证据，证明温度低于十四度，取暖费就一定能要回来。”
“那太简单了。我去给街坊们说说，家家的温度都达不到十四度，我们这里的取暖费都可以不交。”大妈说着就想出去。
林天急忙拦住，“大妈，我想你一定想让家里暖暖和和的吧？”
“那当然，谁想冻着过一冬天。”
林天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让热力公司的人看眼，“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里的温度确实不达标。我想你们公司也不想失去客户。管道有问题，就疏通管道。”
那人急急道：“我们第一次来时，就说过要疏通管道，可是这里的居民不让，说管道停了，家里太冷。”
大妈指着那人鼻子，“你们一停就半个月，我们既受着冻，又得付取暖费，谁能同意。”
两个争吵起来，吵声引来几个邻居，他们和大妈结成统一战线，把热力公司的人挤兑得说不上话。
“温度再上不去，我们就不交取暖费了。”知道规定后的人们，高声地嚷嚷着。
林天重重咳嗽，“叔叔阿姨们，供暖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想提升温度，管道是必须要疏通的。这样，我去热力公司，争取让他们在两天三天完成，不影响大家的生活。”
几个住户商量一番，大妈道：“我们要跟着去，保护自己的利益。”
林天看看热力公司员工，他无奈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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