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之道

作者:逆天

    在接下来交流的过程中,陈莹莹还告诉曾一飞关于陈老爷子的信息,比如陈老爷子四十出头就丧偶,陈莹莹也不记得奶奶长啥模样。 而刚刚进来时遇到的那位扶着老爷子的那位五十出头的女人,是陈老爷子老家的晚辈,因为家境不好就到陈家当保姆。知道这些信息,曾一飞对解下来和陈老爷子的接触,也更是有了自信。

    中午陈市长提议到外面吃饭,说自从回滨江市当市长这么长时间,还没和家人聚聚,想请家人吃顿午饭,算是为庆祝自己高升。既然是市长的家宴,曾一飞当然要好好帮着张罗。曾一飞本来想建议市长把家宴安排在荣誉酒店,毕竟荣誉酒店在滨江市是排名靠前的酒店。但陈南音却认为一家人吃顿饭没必要铺张浪费。于是一家人为了吃饭的事,进行一番民主表决。最后,在陈莹莹的建议下,吃饭点就选在龙门饭店。为让大家支持她的建议,陈莹莹特别强调说姑姑当上市长就像鲤鱼跃龙门,去龙门饭店吃饭寓意正好,离鱼跃龙门嘛。于是,陈市长就笑着表示赞同。

    龙门饭店是家普通菜馆,经营适合福康县人口味的家产菜,不过在福康老城区还算有名,该菜馆最有拿手的菜肴就是状元宴。专门为那些考上大学的学子们设计的。一行人在龙门饭店的包间里点了十六样家常菜,开始围着桌子交流起来。大家起初交流的话题都在陈南音身上,饭菜才能刚刚端上桌子,陈老爷子就开始向市长陈南音灌输着为官之道,比如说在官场上该如履薄冰,该像头顶一篮子鸡蛋走路般小心,等等等等。

    陈老叮嘱陈市长的那些话,让曾一飞不禁想到他爸曾朝东,当初曾一飞刚当上市长秘书时,他爸也是如此叮嘱他的。

    这时陈老突然热情地对曾一飞问道:“一飞小同志,上次你在福康边上救了我这老头子,我就跟家人说一定要谢谢你,现在我要趁着这机会好好跟你说声谢谢啊。”

    曾一飞哪见过这样的气势,堂堂一个市长的父亲跟自己道谢,遂激动的差点语无伦次起来:“陈老,您……您这么说真是太让我……真是太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飞你别紧张,我爸就是个较真的人,你不让他谢你他可不会答应的。”在曾一飞被陈老爷子搞的将要惊慌失措时,陈市长笑吟为他解围。

    “陈老,您真的不要这么说,当初送您去医院,也是我们年轻人该做的,这什么谢不谢的。”曾一飞一脸诚恳地看着陈老。

    老爷子感慨地说:“如今世道变了,人们见到老人摔倒几乎没人敢扶,因为都怕沾上不该沾的麻烦,这些我都能理解,毕竟年轻人也都懂得自我保护。不过出院后,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当面问你啊。”曾一飞说:“陈老,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嗯,记得当初你扶我去医院时,旁人也有在起哄说你在自找麻烦的,可你还是扶我去医院,难道当时你一点都不怕我会讹你?”老爷子皱皱眉头,认真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现在,曾一飞已市长秘书,无论说什么话都要做到让市长满意,市长是实事求是的人,此番回应老爷子的话也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得有半点儿虚假。

    “陈老,说真的,我当初扶您时心里也在发虚,毕竟现在社会上老人讹诈年轻人的事例很多。也有不少人因扶老人而惹上不该惹的麻烦,但……”曾一飞勉强地笑笑继续说,“但不管您的话我也实在做不到,毕竟我们家也有一两个老人,所以这将心比心啊……”

    曾一飞两次都无法把话说完,是因为他真不知如何说下去。可他的回答却陈老爷子感到满意,觉得这小后生是真诚善良的。

    “南音眼光不错,曾一飞小同志本性不错,你要好好带他啊,将来他肯定也是个真正为群众做事的人。”陈老笑眯眯地朝曾一飞投来赞扬的目光。

    “陈老,陈市长,我能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所以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以后好好配合市长工作。”曾一飞受宠若惊地笑道。

    午饭过后,陈市长让司机把陈老和陈莹莹送回家,接着又让曾一飞开陈莹莹的奔奔车,说要曾一飞等下送她去拜访一个老领导。

    将陈市长迎上车,曾一飞将车子开到马路上,对陈市长征求性地问:“市长,我们去哪里?”

    “原地质大队。”陈南音应声道,“你知道福康县的原地质大队在哪里吗?”

    原地质大队曾一飞去过一次,当时是陪冯副市长去洋去拜访老友的。市长一吩咐他马上就应了声“嗯”,就往这座依山而建的老大院奔驰而去。

    市长上车后就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在思考什么。曾一飞不打扰市长休息,只是把心思全部放在市长身上。

    不知不觉间,车子开到原地质大队。

    在停车位的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停好车,曾一飞想起上次陪冯副市长去拜访邵老时,冯副市长让他在楼下等待的事,便条件反射般地向市长征求道:“市长,您需要跟您上去吗?要不我在楼下等您吧?”陈南音说:“我只是去拜访个老前辈,又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嗯,好,我跟您上楼吧。”曾一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想刚刚自己太唐突,市长都没开口说不让自己上去了,自己却主动问市长能不能上去,这会不会在市长眼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呢?

    当曾一飞跟着陈市长一起走进地质大队第五单元楼的楼道时,他不禁意外起来,因为第五单元楼里只有五楼有人居住,而且居住的就只有邵老夫妻二人。这邵老夫妻二人曾一飞当初跟冯副市长到来地质大院拜访过。

    跟在市长身后一层层上了楼,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一层和四层楼除了打扫很干净,每层楼上的大门都贴上鲜红的春联。大红的春联给冷清老旧的单元楼里增添了一丝难得的生气。

    到了五楼,陈南音轻轻敲响邵老家的房门,和曾一飞在楼道里等待了起来。

    不一会儿501室的房门打开了,身穿黑色大衣的陈老一边扶着门,一边朝陈南音充满慈爱地微笑着。陈南音见邵老出来,就上前打起招呼:“邵老师,好久不见了啊。”

    邵老眯着眼睛笑着说:“都调回滨江市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上我这儿坐坐啊?是不是当市长后就不爱搭理我这老头啊?”

    “邵老师,你又跟我开玩笑啊,您跟袁老师都是我的老领导,每当遇到问题都会想到向您和袁老师请教的,只是最近比较忙,才一直抽不开身,现在不是刚好要休年假吗?就抽空上您这儿走动走动。”陈市长眯着眼睛笑道。

    曾一飞在陈市长的身后听着市长和邵老的对话,心想陈市长嘴里说的袁老师是不是江南省副省长袁德清呢?若这位袁老师真是袁德清副省长,那眼前这位被陈市长和袁德清相提并论的邵老,身份应该也不简单。

    接着,邵老就把陈南音迎进屋里,等他把陈南音迎进屋子,他才看到陈南音身后候着的曾一飞。

    “呵,你不是上次跟着冯良冰来的那位小同志吗?”看见曾一飞,邵老就吃惊地问。曾一飞连忙说:“邵老,是我,想不到您还记得我啊?”邵老说:“记得,你们的冯副市长很少夸人,那天在我这儿夸你好几次,所以我当然记得住你这小同志啦。”

    市长陈南音见邵老和曾一飞认识,也意外起来:“一飞,你和邵老师也认识?”曾一飞屁颠颠地向陈市长解释说:“是这样的,上次我给冯副市长当临时秘书的时候,冯副市长带我上邵老这来过一次。”

    三人在门口前交流半晌,最后在邵老的提醒下才进入邵家。

    进入邵家后,曾一飞发现邵家的两幅自己写的字也已经收起来了,原本贴着一副“宁静致远,厚德载物”的南面墙,已经换成了一副妙趣横生的花鸟画。西面的墙上又多了副落款为“宁山人”的“寿”字,看样子这邵老应该是刚过完大寿或者生日。

    “邵老师,师母呢?”在曾一飞欣赏着墙面上的字画时,陈南音问了这么个问题,让曾一飞不禁想起上次还教他烧菜的邵老太太。

    “午饭后就去了街道办排练节目了。”邵老一边摆动茶几上的棋盘一边笑道,“你师母真是越老越爱动,还美其名曰发挥余热呢。”

    “呵呵,老人家嘛,能够发挥余热是好事儿,毕竟开心最重要嘛。”陈南音笑吟地说。

    话题聊到这儿,邵老也已经把棋盘摆好,便开始招呼陈南音陪他下棋。陈南音吩咐曾一飞为他们泡茶。

    水烧开了,陈南音和邵老也开始在棋盘上厮杀。

    “邵老师,其实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有事想向您请教。”棋局才刚刚开始,陈南音就向邵老说出她的目的,“我想把龙岛县大桥项目重新提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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