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的确是,储君年幼,行事荒唐,为大明江山计,却不能轻易放松。”
然后,屋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约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谢公,你不是约我钓鱼吗,等会儿就去。”
为了缓和气氛,大学士中李公谋的李东阳哗一声打开折扇,上面是一朵鲜艳的牡丹,落款处正写着徐熙二字。
可那花儿相比起大得竟然的庭院中那一丛怒放的腊梅,却失之艳俗。
雪花无声地落下来,幽幽香气袭来,沁人心脾。
地上已经积了雪,白茫茫一片。
内阁的书办们知道阁楼都是人,喜欢看这种景儿,都没有清扫,将这一片洁白留在地上,与枝头的腊梅花相映成辉。
可惜,这片美景却被一到踉跄的人影给踏破了,院子里留下一串乱糟糟的脚印。
一个官员又羞又恼地冲了进来:“我要见阁老,我要见阁老!”
来的人可是内阁的熟客杨廷和。
原来,杨大人在侍读的时候受了苏木的气,急怒攻心,就跑内阁来找三个阁臣说理。
却见他衣冠散乱,**又满是墨汁,显得异常狼狈。
谢迁站起身来,一把扶住他,笑道:“介夫,你怎么弄成这样?”
见此情形,刘健和李东阳也很吃惊,同是问:“杨大人,你不是在陪储君读书吗,怎么过来了?”
屋中烧了暖气,进屋之中,杨廷和帽子上的雪就融化了,湿**地滴下来:“国家要出奸佞了,国家要出奸佞了!”
谢迁又好气又好笑:“介夫说得好怕人,做下说说,究竟谁是奸佞?”
杨廷和恼怒地坐下了:“自然是苏木那个奸佞!”
“苏木。”三个阁老互相看了一眼,对于此人,他们最近也听皇帝说过,也看过他的章和诗词,心中都有些佩服他的才华。
尤其是刘健,自从知道太子在自己课堂上之所以能够对答入流,并将圣人经典吃透之后,更是对苏木这人大生好感。
“对,就是他,苏木小人,攀附东宫以求佞进。他不过是一个举人出身,居然就能做太子侍读,荒谬,荒谬!”杨廷和恼怒地将今日一事同三人说得详细,只隐过自己同苏木动手一节。
倒不是觉得打架又什么不对,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可若是吃了败仗,却比较丢脸。
“原来这样?”刘健皱起了眉头,好象在想着什么。
谢迁话多,道:“杨大人,我的杨大人啊,你消消气。苏木陪储君读书一事,我等都已经知道了。毕竟,太子学业才是我大明朝头等要事。他进西苑,可是陛下钦准了的。西苑不是大内禁中,他自可自由出入的。”
“可是苏木没有品级?”杨廷和见阁楼们不以为然,急了眼。
“不需要品级吧。”谢迁笑着指了指外面的几个书办:“别说东公,就说咱们内阁机要之地吧,不也有几十个行走,不算逾制。”
杨廷和大怒:“不错,东宫行走是可自由出入西苑,可太子侍读,得是翰林院出身。这是礼法,乱不得,如果三个阁楼这里说不通,我要求觐见陛下。”
杨廷和用大帽子压人,谢迁自然不好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李东阳却是一笑:“子介这话说错了。”
杨廷和:“错在哪里?”
“错在拘泥不化!”
“什么,杨廷和不服。”杨廷和冷笑起来。
李东阳轻轻挥着扇子,道:“在座诸君都是读书人出身,对于读书一事自然清楚。李东阳也算是大族子弟出身,家资豪富,在地方上也是豪门望族,自小家中就请了名师指导学业。按说,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的教学手段最好不过。可家里还是正中其事地办了个学堂,收了不少本族和外族的子弟入学。主要是因为人少年时,心性不定,任何事物新鲜几日就烦了。读书也是如此,刚开始倒也能沉下心去读。可过得几日,却就被其他东西给吸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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