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第一部 乡

作者:舍人

  外汇券,全称为“中国银行外汇兑换券”。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外国投资者、旅游者来到了中国。他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货币”,但由于当时中国经济体制的问题,人民币与国外货币之间还未等值兑换。为了解决经济发展与货币交换的矛盾,中国银行在人民币的基础上发行了“中国银行外汇兑换券”。1980年4月1日和1990年4月1日,中国银行相继发行过两套工9种外币兑换券。外汇券由境外人士用外汇兑换取,与人民币等值,在中国境内的限定范围内使用,是我国开放初期外汇管理双轨制的特殊产物,方便短期来华的外国人、外籍人和华侨、港澳台胞在国内指定范围使用。
  当时国内紧俏商品供应其缺,而各地旅游商品销售单位如友谊商店、海员俱乐部、外轮供应公司、文物商店、进口商品寄售代销点等处有人们梦寐已求的专项供应商品和进口商品,这些商品不论质量价格上都要优出普通商品甚多,能搞到外汇券是很有脸面的。涉外宾馆等单位的干部职工、服务员向境外人员索要外汇券的事件层出不穷。
  杨陆顺不知道袁奇志将带他去什么地方,但看老温一脸兴奋,估计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袁奇志脖子上已经没有了金项链,这让他记起是帮沙沙买的,三件首饰居然花了二千港币,也就是七百元人民币,想想有点心痛,这可是他十个月的工资啊!袁奇志一反常态,活泼得象个小姑娘,在身边唧唧喳喳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总是肉痛这几百元钱。
  老温的车停在了一大楼前,杨陆顺眼见这商店气势不凡,居然是“深圳华侨友谊商店”,就有裹足不前的感觉。他虽然是乡下人,却也听说过各大城市的“友谊商店”来头都不小,进出的都是外国朋友港澳同胞,岂是他这小民百姓登堂入室的呢,就是进去了也消费不起啊!想起自己出门仅带了三百元钱,脸上蓦地直发烧。
  袁奇志似乎没察觉到他的窘态,拉着他就要进去,临了在门口还替他整理了下仪表,无非是把头发梳理一下,把领带摆正,把西装拉抻,这番举动做得坦然细腻,就象妻子服侍丈夫,杨陆顺也觉得如沐春风。
  商店里的装饰设计令杨陆顺赞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更是让他目不暇接。柜台后的女售货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更难得的是都带着热情的微笑。
  杨陆顺任袁奇志挽着前行,自己则东张西望四处打量,里面顾客却不很多,三三两两金发碧眼的外国朋友,也有操着粤语的港澳同胞,从服饰举止很容易分辨,内地人穿得比较土气,最明显的还是神情,除了象袁奇志这样经常出入这种场所的人外,无一不是东张西望而又兴奋难当。
  袁奇志好象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当初与古胜利结婚根本就没有一点爱意,而且还非常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别说出门一起旅游逛街,连说话都很少,现在一但放开心扉,女人的温情细腻就全表露无遗,只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打扮得更潇洒更帅气,倒不是她浅薄得想在六子面前摆阔炫耀金钱,而是她这几年来已经过惯了锦衣美食的生活,习惯使然。她知道六子没做出远门的打算,换洗衣物都没带足,刚才在中英街贴在一起,除了浓烈的男人气息外,还有汗臭味儿,白衬衣的领口也微微泛黄,才起心到这里替他买衣物。
  袁奇志自是轻车熟路,来到了服装区,杨陆顺一看,好家伙,诺大的区域全是男人的衣物,从里到外全都齐全,而且都是式样新颖的西装、夹克衫,不过再看标签到的价格,倒吸一口冷气,贵的又好几百上千一套的西装,就连用精美纸盒包装起来的裤头,也要价格不菲,最便宜也是五元一条!他知道自己身上穿的短裤,好象才五毛钱一条,见袁奇志兴致勃勃地挑选,不禁赧着脸悄声问:“这是男人的衣服,女人的在那边。”
  袁奇志亦在他耳边悄声说:“傻瓜,我就是在帮你买呀,你身上都臭了。”说完吃吃直笑还斜眼瞟了他一下,风情万种。
  杨陆顺顿时如遭电击,心里只是喃喃地念叨:她这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好
  就在他发愣的功夫,袁奇志已经选好一套米黄带斜纹的西装,说:“六子,试试看合身不?”见他还杵着不动,轻笑了声边替他解开纽扣,褪下外套,杨陆顺这才恍然,手足无措地不知怎么办好,袁奇志就是爱他憨厚敦实的模样,咬着嘴唇儿就把新衣服套在了他身上。
  也不知道是衣服衬托得人俊,还是人帅带活了衣服,不仅袁奇志眼露异彩,就连见人无数的女售货员也心折,由衷赞道:“这位先生穿了这套衣服,简直英俊潇洒极了,你爱人挑衣服的眼光也是非常了不起。这种款式的西装在我手里也卖出了好几套,惟独你穿着最好看!”
  杨陆顺早把价格看到了眼里,顾不上跟售货员客气,把嘴凑在袁奇志耳边说:“老同学,这衣服好看归好看,我一乡里人,成天跑村进户的,哪穿得出去啊,再说这价格实在贵得离谱,三百多啊!”
  袁奇志听得售货员说是六子的爱人,心如兔跳,脸已是羞红了,再加上他在耳边说话,阵阵气儿吹得她酸麻难当,**软软的恨不得依偎在他怀里才好,眼波迷离地说:“我不管,我喜欢看你穿,你就要穿给我看。”
  杨陆顺只得说实话:“我的大**,这么贵的衣服,又顶不得饭,你叫我只穿衣服饿肚皮啊!我一月工资不到八十元啊!”
  见他一脸惶急,袁奇志不由噗嗤笑了起来,小声说:“我又没让你掏钱,最多你回春江时把衣服留在我家喽。以后到深圳来玩,再穿给我看总可以吧。”退后几步再左右打量了下,感觉大小正好合适,暗暗夸自己眼光不错,更夸六子衣架子好,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好看,不理他乞求的眼光,对售货员说:“**,请你把那两件夹克衫拿给我。”便又让他试穿,杨陆顺不肯,袁奇志小声说:“杨陆顺同志,请注意你的礼节,这是涉外场所,别丢咱中国人的脸面啊!叫你试就大方点嘛,你看那外国女人在看着你呢!”说完用嘴努了努,杨陆顺斜眼望去,果然在附近柜台旁,有几个红毛洋女人冲着他指指点点,还不时发出笑声,马上就警觉起来,当即严肃着脸,规规矩矩让袁奇志折腾。老温也远远站在一旁咧着嘴笑。
  袁奇志见他果然上当,也就麻利地帮他试衣服,不时还与售货员讨论着什么,然后又让售货员拿了两条领带、两件白衬衣、**、袜子等物件,用个大袋子装好,从肩上背的小皮包里拿出个钱包,准备付款,杨陆顺彻底是没招了,却对她钱包里拿出的钱币颇为惊奇,说是外国钱币吧,明明那浅紫色钱币上有“中国银行”字样,要说是人民币,可哪有面值一百的呢?眼见着袁奇志拿出五张一百的钱币,只找回了几十零钱,心里大是惭愧,居然让个女的掏腰包,对他这个自诩为大丈夫的人打击不小。
  杨陆顺正要拿纸袋,老温几步赶上来,拧起袋子,冲他俩笑笑,又落在了后面,袁奇志又挽着他的手往其他柜台走,杨陆顺悄声问:“奇志,刚才我见你付钱不象是人民币,哪是什么钱?”
  袁奇志顾及他的面子,也悄声说:“这是外汇券,发行好几年了。”
  杨陆顺恍然地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外汇券啊!在报纸上听说过,难怪这么多商品却没多少人来买,原来是要外汇券才能买啊!”
  袁奇志说:“现在外汇券黑市贵得离谱,我用的都是托香港朋友兑换的,这里好多家用电器都是原装进口的,还有一些国内出口的商品,都是现在紧俏的物质呢。从这里买台电视机就要比在其他商店便宜好几百,而且质量要好得多还不要指标。走,去那边女装看看,我也想买衣服。”
  女性衣服款式更是新颖繁多,看得杨陆顺眼花缭乱,见袁奇志试了这件试那件,件件都觉得高雅大方,漂亮女人穿衣服实在太有优势了。不觉暗暗跟沙沙比较,总觉得沙沙少了点什么,琢磨来琢磨去也就是气质差了点而已,有心想替沙沙买件漂亮衣服,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哪叫自己身上没有外汇券呢,袁奇志似乎也察觉点什么,就说:“本来我也想替你爱人挑件衣服,可你爱人现在怀孕了,怕选不合适,以后再找机会吧。”说罢甜甜一笑,心里却隐隐泛起醋意,不觉黯然伤神,当初要不是屈服家庭压力,也不会落个离婚的下场了。
  杨陆顺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有心就好了。”脸上有点讪讪然。
  袁奇志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气氛,至少是她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刻,笑靥如花地挽住他的胳膊说:“六子,我见你的手表旧了,送你个日本双狮牌的,全自动双日历带夜光,比你手上的上海表只贵几十元钱。”
  杨陆顺摇头说:“不用了,我这表是刚参加工作时买的,没带几天。”袁奇志不管那些,硬拉他往卖表的柜台走,杨陆顺一挣却碰到了她**鼓鼓的**,心里忽地就空了,不敢再胡乱动,袁奇志似乎没注意,其实异样的感觉让她猗念纷起。
  到了手表柜台,里面摆满了各式进口手表,只看外表就远远胜出国产手表许多,这不,上海手表可怜巴巴的摆在一隅,象是天鹅群里的丑小鸭。再看手表的价格,杨陆顺再也不言语了,袁奇志说的“日本双狮”牌只不过是里面最便宜的款式,那些标价好几千的手表不过就是显得灿烂耀眼点,也不知道哪里值钱。杨陆顺只觉得心灰意冷,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却是建筑在金钱上的,那只叫什么“劳力士”的手表居然要五万元一只,嘿嘿,估计这一辈子也是赚不到一块手表了。
  杨陆顺默默地把上海表摘下来装进口袋,把双狮表带上,果然比上海表耐看得多,那售货员负责地介绍说:“这款双狮表是全自动的,也就是说不用上发条,只要带在手上就不会停摆。”
  就冲着不用上发条就远比上海表先进,省了多少事!杨陆顺咬牙切齿地想,把手腕使劲甩了下。一时兴致全无,任凭袁奇志令着他这了走走那里看看,袁奇志又顺便购买了点化装品、日用品,杨陆顺对一种标着“卫生巾”的小塑料包很感兴趣,他在春江金桂圆酒店吃饭时,曾见过柔软的卫生纸包裹在塑料带里用做擦嘴,就笑着说:“奇志,我见你家客厅有不少卫生纸巾,还买这么多做什么?”
  袁奇志一听立即羞红了脸,之所以不避开他买是知道这土包子根本不知道这玩意的用途,谁知道他强牵附会当成了纸巾,见那女售货员也露出了嘲笑的神情,赶紧捏了他的一把,悄声说:“你个呆子,不知道就别瞎说话!”杨陆顺不知就里还要发问,袁奇志怕他再出洋相,干脆悄声说:“你个傻瓜,这卫生巾是女人来了例假用的!”
  杨陆顺不相信似地再仔细看了看那些包装精美的玩意,心里更是不平:在农村,象沙沙那样来例假用皱纹纸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贫穷的农妇有的用黄草纸,甚至还有的就是用草木灰。有次他在回乡的路上,看见一初中女学生叉开腿走路,表情痛苦异常,以为她生病了,便好心用自行车把那孩子送回家,并告诉她母亲情况,那孩子的娘认识是杨乡长,也不瞒他说:“那孩子不是生病,妹子大了来了月红,家里穷,只好用布袋装草木灰给她用,肯定是磨破了**里的皮了”
  袁奇志见他不吭声,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以为自己语气重了,就说:“六子,你不是说你爱人怀孕了么?我替你没出生的宝宝选点小衣小裤裤去。”
  杨陆顺听后心里悚然一惊,暗骂自己糊涂,都已经结婚快做爸爸的人了,怎么还能与其他女人打得火热,这不是犯作风问题吗?他再次想挣出胳膊,依旧被袁奇志坚定地挽着。看着她热心地为自己的宝宝买这买那,一颗心怎么也硬不下来。
  眼见得袁奇志似乎也累了,杨陆顺说:“奇志,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去你公司看看,顺便我也见见魏家强。”他这是逃避之辞,这小女人的一颦一笑着实有着对男人不可抗拒的**力,他自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沙沙怀孕后就一直没有了房事,为了宝宝的健康孕育,他强忍着生理需求克制着,就连沙沙也佩服他的忍耐力,他不想做出对不起沙沙对不起家庭的事情,见着魏家强借了钱还给奇志赶紧离开的好。
  袁奇志小鸟依人般挽着杨陆顺,小脑袋靠在他肩头,从鼻腔里发声娇腻地应着:“嗯,那我们去公司。”
  杨陆顺只觉得这女人柔弱娇臃,竟然有种想拥她入怀好生呵护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说:“奇志,我想明天就动身去海南岛看小标。”
  袁奇志以为他是客气之词,瞟了他一眼说:“六子,不急了这一两天呀,深圳还有好些地方没去玩呢,你难得来一次,我陪你玩个痛快。”
  杨陆顺说:“家里工作忙,农村里事不少,得赶紧回去,我这也算是违反了纪律,领导也是体谅我才准假我去看小标的。”
  袁奇志自有盘算,她知道六子是个心肠软的好人,怎么着也不会说走就走的。
  在小轿车上,两人都无心说话,深圳市区的大街宽敞整洁,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幢高楼前,杨陆顺见也是间大商店,便心有疑惑,跟着袁奇志进了电梯,上了六楼,这才是到了袁奇志的“东方明珠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公司门前当先是一个接待台,里面一位面貌娇好的女接待员赶紧起立,微一鞠躬神态恭敬地说:“总经理您好!”
  袁奇志神态端庄不失严谨,微笑着说:“这位是杨先生。”女接待员同样微微一鞠躬说:“杨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杨陆顺没来得及说话,袁奇志说:“杨先生,请里面走。”两人并肩往里走去。
  一路行去,诺大的办公室里井然有序忙而不乱,过道边的职员纷纷起立问候袁总经理,个个神态恭敬,而袁奇志仅仅点点头,连个笑脸也吝啬得给。杨陆顺感觉袁奇志这经理在管理上肯定有一套,没有她这总经理在,职员们照样勤奋工作,没有偷懒闲歇的,在他记忆里,坐办公室的人都是一张报纸一杯茶,要不就是三五几人扎堆聊天,哪里会象这样埋头工作的呢。这里的办公室也很奇特,好几张办公桌拼凑在一起却又用护板隔离开来,形成一个独自的小空间,这也是为什么只有过道边的职员才知道袁奇志到来而其他人却茫然不知依旧埋头工作了。放眼望去,几张门紧闭着,上面挂着部室名牌,偶尔有职员拿着文件夹去敲门,看来是部门负责人的办公场所,财务部的门忽然开了,里面出来个神态狼狈的小伙子,垂头丧气地捏着一迭单子站在门口发楞,估计是出了什么差错吧?
  杨陆顺随着袁奇志进了早就有人打开门恭候着的总经理办公室,外间只是秘书室,几张沙发摆在墙角,里面才是袁奇办公的场所。
  杨陆顺一踏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了不同,并不是豪华摆设让他有此感想,而是处处体现了主人的高雅风范,与其说是办公室还不如说是书房贴切,三个大书橱里面摆满了大部头的精装书,一个仿古的古玩架上摆放着各式精美的瓷器,墙上挂了几副水墨字画更是画龙点睛神来之笔。杨陆顺不禁叹道:“大开眼界,办公室居然还可以布置成这样,奇志不愧是长江大学的女才子!”
  袁奇志会心地笑笑,并没急着招呼他坐,第一次到她办公室的人都会被她古朴典雅的布置所吸引,见他对这精美的瓷器啧啧称赞,说:“六子,你也喜欢瓷器?这都是民间之物。”
  杨陆顺奇道:“民间之物?”袁奇志点点头说:“是呀,虽然不是古代文物,不过也有晚清民国时期的精品。你在乡村,应该也会有所发现收获的。我这些都是朋友赠送的,如今生活好了,不愁温饱就开始附庸会雅,好些人就看中了人们的心态,到乡村收集些散落之物,倒也蛮有市场的。”
  杨陆顺接过秘书**递来的清茶,呷了口满嘴透香,笑着说:“袁总经理,你好会享受啊!”
  袁奇志摇了摇头说:“我这算不得什么,我也不喜欢奢侈浪费,这些年我算是见识到朱门酒肉臭了。”
  杨陆顺说:“袁总,把魏家强叫来吧,今年春节他都没回家,在为你这资本家聚敛财富呢。”
  袁奇志掩嘴笑了起来,走到门口说:“小孙,你叫业务部魏家强来。”
  没过半分钟,小孙就在门口说:“袁总,魏家强昨天就与业务部张副经理到广州出差了,最快也得后天才回。”说完就关上了门。
  袁奇志心里一阵窃喜,却装出无奈地说:“六子,这就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魏家强出差了。要不这样,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海南岛看你干儿子,顺便游览下海南风光,好不好?”
  杨陆顺原本是籍口避开她,没想到弄巧成拙,又给她早了个去海南岛的借口,看着她一脸欢笑,不禁瞠目结舌,慌忙说:“老同学,你这么大公司只怕离不开你的管理,我一个人去看小标就好。”他当然不敢和这女人一起去了,小标那孩子已经把沙沙当亲娘看,让那小鬼知道了,只怕转口就会告诉沙沙,那就天下大乱了!
  袁奇志何尝不清楚他的心思,说:“六子,那这样好了,我们还是一起去海南岛,你去见干儿子我就不跟着你,好不好?”她这么一说还让杨陆顺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看着袁奇志得意洋洋的神气,心知又被这古怪精灵的女子耍了。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袁奇志微微蹙眉,说:“进来吧。”
  门开后杨陆顺转头一看,是个穿着时髦长相漂亮的女人,脸上带着高兴地笑容说:“袁总,这么快就从春江回来了啊。这位先生是?”
  袁奇志说:“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杨先生。”
  那女人冲杨陆顺媚笑着说:“哦,杨先生呀,您好。我是公关部经理,你就叫我美华好了。”杨陆顺只得站起来问候她,还握了握手,感觉这女人有点轻佻,竟然握手时用指甲挠了他的手心。
  袁奇志说:“美华,有什么事吗?”
  美华笑着说:“袁总,大好事,刘公子在珠海的,说是明天上午就来见你,他还告诉我,这次给我们公司带来了大业务!”
  袁奇志惊讶地问:“美华,刘公子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立即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你通风报信的吧!”
  美华还自以为立了大功,忙说:“其实你去春江是当天刘公子就来了,见你不在很是遗憾,这不一直在珠海等你回来,还说就大业务给我们公司做,我当然不敢大意了,这不我听说你回来了,马上就给刘公子去了电话!”
  袁奇志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可又不好在属下面前表露,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刘公子的电话还接得通吗?”
  美华说:“袁总,没问题,他在宾馆里玩牌,号码没带来,我马上给你拿过来。”
  袁奇志说:“算了,去你办公室打吧。老同学,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杨陆顺点点头说:“你忙你忙,正好我仔细看看这些瓷器。”杨陆顺确实是喜欢这些式样古朴形态各异的瓷器,一件件晶莹剔透,要是摆几件在自家的客厅里,不也能增加点文化氛围么,比那些商店买的花瓶强多了,既然她说在农村有,那也多留意留意,记得以前爹娘家有个鼓花瓶很好看,说是打地主老财的时候分的,后来是三姐结婚后要了去,不知道还在不在,算年份也是民国时期的瓷器了,他正一件一件欣赏着,袁奇志去而复返,可脸色象挂了层严霜,砰地关上门,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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