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六子去开县上任,沙沙觉得家里一天比一天寂寥,家不觉得,如今显得家里冷冷清清,以前家里人来人往的她还觉得厌烦,这会到了外面擦黑就伸直脖子盼有人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还是安心伺候养病的妈妈、辅导旺旺做寒假作业的来消磨时间。咦,似乎外面铁门在响,沙沙竖起了耳朵,果然听到四姐招呼谁,沙沙连忙小跑从她妈妈房间跑去了自己房间。
一会儿楼梯声响,四姐敲敲门说:“沙沙,小周的堂客兰平来了。”沙沙听是王兰平,连忙起身开门,笑眯眯地说:“兰平,下着雪不在家烤火,怎么想起来我家玩呀?”
王兰平边解围脖边说:“沙沙,专程来跟你告别的,明天我就搬家去开县了。”
进屋王兰平把大包礼物随手放在门边换鞋子,沙沙说:“兰平,来就来,还提什么东西,见外了吧。快来烤火,我没开空调,总觉得烤火舒服些。四姐,帮兰平倒茶啊。”
两姐妹亲热地坐在沙发上,兰平说:“沙沙,可得好好谢谢你和杨县长,基政才去开县,杨县长就解决了我的工作和住房,还催我赶紧搬家,沙沙,杨县长真是好男人,宾馆不住,住我家去吃苦。沙沙,你告诉我杨县长爱吃什么菜,我到开县好好给杨县长做点家常菜,要是杨县长瘦了,你拿我是问!”
沙沙对六子不住宾馆极度满意,自然对王兰平拉拢有加:“兰平,我没谢谢你还敢拿你是问?我没那么不通情理。说实在的,你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给两个男人做饭洗衣,我是没办法,四个老人住家里,不然”
王兰平真挚地说:“沙沙,要不是杨县长帮基政。我哪有今天,说良心话,我男人嘴巴笨不晓得在杨县长面前表忠心,只晓得跟我在被窝里感激杨县长的好,我是个堂客们,没男人们那么多顾忌。谁对我好我心里最清楚,沙沙,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受了杨县长这么大的恩,做牛做马都愿意,何况只是帮杨县长做点饭菜浆洗几件衣服。”
沙沙心里舒服已极,却淡淡地说:“兰平,我家老杨和你家基政本就好得弟兄一样。你这么说就真见外了啊。我还要拜托你,我不能在开县照顾老杨的生活,心里还是挺挂记的。我家老杨对菜不挑剔,味道稍微清淡点较好,他们当领导的应酬多,经常在饭店吃那些味道重的菜,回家了就想清淡点口味,早餐一定要花样多变点,但营养要跟上,牛奶、鸡蛋不能少,油炸的少弄。老杨肠胃不太好,容易上火”
沙沙谆谆叮嘱,王兰平用心记着,还不住点头表示明白了,等沙沙停口,王兰平又简单复叙了一次,沙沙笑道:“兰平,你记性蛮好啊。”王兰平说:“你交待地事。我当然得用心记住了。沙沙,我明天搬家走,侯勇不仅调了两台大货车运家什,他也亲自压车去开县,搞了两进口三菱吉普车呢,要不你也一起去开县视察视察?你是县长夫人,以前说县太爷是地方父母,县长夫人不也是地方父母啊,得去走动走动,也风光风光啊!”
沙沙本也动心。如何不想去开县体会下县长夫人滋味呢,偏生兰平说什么风光风光那么粗鄙,就全没心思了,总不能级别上去了涵养修为还停留在普通家庭妇女层次吧,就矜持地说:“我就不去开县了,老杨刚大开县,局面也没打开,时值春节,政府有太多工作要做了,我去不是给我家老杨添麻烦,耽误他的工作么。何况我去开县,县委政府少不得又要出面招待,你也晓得开县财政亏空几千万,我不去也是堂客们持家的心态,省几个算几个吧。”
王兰平听得瞠目结舌,认识沙沙几年了,以前还只觉得沙沙人漂亮会做人,如今看来还浑身领导夫人气质,说的话比电视里的县委书记市委书记水平不得低呢,本来也是县长夫人了,妇随夫贵嘛!如此一想,看向沙沙的眼神就转为敬畏,本来还很亲昵地神态就转为恭敬了,**也不敢再挨近沙沙。
沙沙有所察觉,笑着一搂王兰平肩膀说:“兰平,这次不能跟你一起去贺新屋,我们姐妹感情这么好,你还怕我不经常去你家玩呀,我也是没办法,老杨不仅严格要求自己,对我的要求也没放松,确实我们女人很简单的,男人顾家、娃子健康不就什么都满足了啊。兰平,你也算苦去甘来,有好日子过了,伺候好男人孩子,还图啥?你说。”
王兰平点着说:“沙沙,你的话我记下了,以前基政跟着县委顾书记什么好也没落到,我单位跨了也没帮忙,最可鄙的是基政一受伤就撇下不管了,要是没有杨县长,哪有基政和我的今天。我晓得你吧当姐妹看,多话我也不说了,我在开县一定伺候好杨县长,不让你操心。”
两人正说话,外面听到汽车喇叭滴滴地声音,沙沙还没接到杨陆顺电话,以为六子回了,有点激动地扑到窗台往外看,却见外面路灯下是辆熟悉的黑色皇冠轿车,来人正是棉麻公司经理白利民。沙沙哼了声,心说六子不在南平了,你老白也牛起来了,以前到我家都是自己下车进来,这会倒拽起来,在院门外按喇叭,是不是要我亲自去接啊!
王兰平见沙沙没了笑,就说:“沙沙,家里又来客了吧?我就不坐了,回去还得捡拾东西,明天好搬家。”
沙沙见四姐跑出去开院子铁门,皇冠车开进院子,身穿皮大衣的白利民才从车里下来,越发生气,脸上笑**地说:“兰平,急什么,现在还早呢,我们再说说话,以后难得一起了。”她一屁股坐下,强做无事地又跟王兰平聊起来。
“沙沙,白经理来了!”四姐在门外敲门。沙沙扬声说:“那请白经理进来啊。”
门开处。白利民笑呵呵地拱手道:“汪主席,恭喜恭喜啊,恭喜杨县长高升!我到省里开棉花工作会议,才到南平,没落屋就来道贺了。”
沙沙也不起身,含笑说:“白经理。谢谢你亲自来啊,屋里坐啊。四姐帮忙泡茶。”沙沙恼火白利民,不仅是刚才地冒犯,还有从前棉布生意的旧恨。你白利民能有今天全是我家六子给予的,老领导走
你才来,真是忘恩负义之徒。而且还空着双手!!
白利民也不介意什么,换了拖鞋,在落座之前还把皮大衣脱了挂在椅子背。露出一身黑色西装,鲜红地领带衬托得老白年轻了很多,把脚伸进火笼里。啧啧道:“还是烤火舒服,汪主席,我的脚保证不臭,这是小周的爱人王王兰平,你好啊。”接过四姐的递来的茶杯说了声谢谢,让四姐又客气了几句。
王兰平跟白利民不熟,笑着点头回道:“白经理好。”
白利民见沙沙似笑非笑,忙说:“沙沙,会议比较重要。日程也安排得紧,我知道杨县长去开县三天了,按说我是杨县长一手提拨地,应该替杨县长送行,可计划不如变化,还请沙沙见谅啊。”
沙沙说:“白经理哪的话,六子是一个人走的,他知道在南平得罪不少人。都巴不得他赶紧走呢,谁还会送呢。”
王兰平自然不清楚杨县长是如何去的开县,听出沙沙话里怨气不小,帮腔道:“现在地人都势利,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的少,杨县长在南平为群众做好事,断了某些人财路前程,自然遭小人怨恨了。”
白利民呵呵笑道:“沙沙地话有道理,就拿我们棉麻公司来说。多亏杨县长的好政策赚了点钱,盘活了县财政,好多拿了奖金福利的干部职工,还是很感激杨县长的。当然总有些小人多事,那也避免不了,杨县长一贯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我其实在省里开会,还是给杨县长通了几次电话的,这不我今天下午从省里动身,给杨县长去电话,杨县长还托我转达点话给你呢。”
王兰平不傻,不管是什么话都不该她这不相干的人听,就起身告辞,沙沙挽留也留不住,沙沙故意给白利民脸色,亲自把王兰平送到院子,白利民开了窗户喊:“沙沙,叫司机送王兰平,天黑路滑地,她一堂客们也不方便。”
沙沙就敲开小车窗户说:“你们白经理叫你送她回家。”那司机不想是周斌,倒让沙沙有点不好意思:“哟,是周斌啊,你怎么不去楼上喝茶,老白也是,等下送兰平回家,你再上楼喝茶。”周斌说:“汪主席,我送了人就上来。”挥手告别兰平,沙沙慢慢腾腾上了楼。
白利民**出烟来,说:“沙沙,我开了窗户,抽支烟,也不晓得怎么了,我烟瘾大了很多,一天两包了,我本不想抽烟,实在忍不住。”
沙沙无奈地说:“白经理,想抽就抽,哦,看我这人,白经理来了都没敬烟。”也不听白利民劝阻,硬是拿了盒金春江塞给白利民,说:“上门就是客,普通人家敬一根,可你白经理是南平的财神,别人想接你上门都难,我怎么也得敬一包才客气。”
白利民老精得很,如何不知道沙沙话里有话,也不介意,哈哈笑道:“没有杨县长,我狗屁都不是,说不定现在回家养花去了。”他说着站起来,穿上皮大衣抖了抖问:“沙沙,你看这皮大衣如何??”
沙沙仔细瞅了瞅,是黑色地羊皮大衣,细密的皮眼子在灯光下柔和好看,棕色的毛领水滑水滑地,没有一千好几百估计是买不到,由衷地赞道:“是件好货啊,春江买的?一千五还是一千八?”
白利民嘿嘿一笑说:“沙沙,这下你就看走眼了,这不是北方货,是南边广州货,你看式样几多好,做工几多细,这毛领的水貂皮的,光是毛领就一千多呢。”
沙沙起身一**,果然手感分外柔和温暖,全然不是一千多块的皮大衣带地毛领那种粗糙,啧啧道:“是的哟,格外暖和,老白,你真舍得花钱啊。给你堂客也买了?”她心思灵泛得很,知道老白无缘无故不得显摆,故意问了句。
老白说:“我堂客那体型穿出来,小娃子们还以为冬眠的狗熊出山了,我怕吓坏人。我本也不想穿这么高级的衣服,周斌那小子左一个穿了显高档又一个穿了暖和。经不起他奉承,就去春江一百里地专卖柜台试,没想穿上了,自己都不想脱。为了配这皮大衣,又买了套西装,买了新皮鞋,连衬衫都是新买地,难怪有笑话说。乡里人买西装,换一套行头!”
沙沙就掩嘴咯咯直笑,:“老白。你这么一身走出去,没钓几个春江的细妹子回南平?老板派头呢!”
白利民****脸说:“我怕杨县长刮胡子,莫看杨县长去开县了,我基本还是按杨县长的要求来管理自己和公司,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咦,小周家很远吗?周斌怎么还没来?”走到窗户前去望,更坚定了沙沙的判断,笑着说“急什么,老白。你才从春江来,路上在饭馆随便吃的吧,我叫四姐弄点糟煮蛋,给你们当夜宵。我自己也吃点,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看时间才八点多,不过总还算客气,招呼老白自己看电视,她就下楼去了。
白利民见沙沙从开始地冷若冰霜到现在热情好客。暗暗感叹沙沙这个女人精明,可惜市侩了些,眼皮子也浅,也许杨县长把沙沙留在南平不是什么好招,这样贪心的女人得管严管死,要不迟早出问题。
不久沙沙亲自端了两大碗糟煮蛋,说是糟煮蛋,糟只是调味、蛋是蛋花儿,碗里全是荔枝桂圆,还洒了点点胡椒面。白利民闻了就要溜哈喇子,不是老白没见识,而是他从来就爱吃糟煮蛋,冬天喝一碗浑身发热,比烤火安逸得多,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沙沙很是关心周斌:“小周还没来呢,糟煮蛋冷了就不好吃了。”话音才落,院子外传来汽车发动机声音,白利民走到窗口说:“小周快来,汪主席地糟煮蛋好吃!”周斌答应了一声。
一会周斌上来,手里捧着三个衣服袋子,大小不一,沙沙只是热情招呼周斌吃糟煮蛋,白利民说:“沙沙,我和周斌花了差不多两小时,在春江一百给杨县长和你选地皮大衣,周斌身材大致和杨县长差不多,你的就找了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售货员,应该合身吧,沙沙,试试吧。”
沙沙矜持着说:“老白你这是做什么?我和六子又不缺衣服,干嘛花冤枉钱呢。”
周斌说:“汪主席,我们知道你全是高档衣服,可这是我们一点心意,汪
我保证你看了喜欢,是白色掐腰的,南平保准是唯一衣,黑得发亮的水貂皮毛领,简直就是绝配。”
沙沙早就心痒不已,拿捏半晌才说:“那我就试试,穿出来不好看,可别笑话我啊。”说着拿起衣服袋子就去了卧室,好一会才出来,让老白周斌眼前一亮。
老白啧啧道:“周斌,看到没有,这才是衣服架子呢,跟电视里模特一样,我还说那售货员穿了好看,两下一比,嘿嘿,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沙沙,真好看,真好看。我俩儿子找媳妇的标准,就参照你沙沙了。”周斌也叫好看:“太完美了,汪主席,我还担心不合身,这衣服简直是给你量身订做地一样。哦,还给杨县长也买了件,不过颜色就是普通的棕色。但质量跟你这件完全一样,一个牌子的。”
沙沙拿出那件男式地,果然质量式样都跟老白的一样,可惜颜色太大众化了,不过也好,现在流行棕色羊皮大衣,都是一千两、三百一件的那种,乍看没啥区别,仔细瞅瞅就发现做工俺要精细,式样也要好看得多。老白指了下小袋子说:“也给旺旺买了套衣服,小孩子没什么太贵的,就凑了一套,过年了小孩子都喜欢新衣服,我今年就不给旺旺压岁钱了。”
沙沙拿出那套个旺旺的新衣服,不仅有衣有裤,还配了双毛皮鞋,也真让白利民费心了,袋子里还有几张发票,展开一看,她和六子的两件皮大衣足足花了六千六,也就是说每件是三千三百元,旺旺的小孩衣物就不值钱了才三百来块。沙沙急忙说:“老白,两件皮大衣六、七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六子知道了会”
白利民呵呵笑道:“你告诉杨县长是你买的才千多块钱,他还会不要么?你看我都穿了件。周斌也有,我们棉麻公司能赚这么钱,都是杨县长指挥得好,棉麻的干部职工知道杨县长走了换来个败家子,都在骂娘,叫公司赶紧把钱修家属楼搞福利,因为大家都知道,迟早政府会把这些钱搞完地。杨县长是那尤奋斗的前人啊。辛苦栽树那小子里乘凉,我实在想不通,这点东西连给省里某些人一瓶酒都不值。人家啥事没做心安理得,为什么杨县长就不能心安理得呢?沙沙,上洗棉布是事,我很抱歉,也知道杨县长为人,我不得已为之,如今杨县长去开县了,管不着南平了,不能用权力压我了。我说什么也得给你点生意搞搞。现在棉麻公司三个花厂都开工了,机械需要大量零配件,我让周斌成立了配件部,三个厂只能从配件部领取机械维修的零配件,一年下来至少需要一百万元左右地配件,货源就有沙沙你去组织,你大哥建国不是个体户么,正好让你哥去跑外地。你抓调配,配件加价两成,轻轻松松一年二十万,沙沙,我不给你搞,就好死了别人。”
沙沙惊喜莫名,期期艾艾地说:“不让六子知道,那好吗?”
白利民说:“沙沙,我对杨县长那跟哥们一样没话说,我会来害你吗?当初杨县长在南平。为了顾忌影响,他不同意的事确实不能做,如今他不在南平了,我找你做点生意,名正言顺。你也别犹豫了。”他看了看周斌,周斌很自觉地说:“汪主席,我去看看车。”
等周斌走了,白利民才推心置腹地说:“沙沙,我年纪比你大,我们都是从新平出来的,而且我又是杨县长一手提拨的,我们两家关系应该比亲戚还亲了,我就算是你老兄,跟你老妹说说心里话,杨县长这个领导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要还是从前毛爷爷时代,他好当官;可现在是改革开放啊,是商品社会了,谁不想自己过得好点?上面不也说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两手抓么。但靠拿死工资,养家糊口凑合,想享受物质文明就是做梦喽!杨县长坚持原则,不为个人谋私利,你做堂客的没怨言那是假地,你也要让儿子过得好,也要让父母过得好嘛,所以我想让你赚点轻松钱,也不多,大体上比普通百姓好点,省得杨县长经济困难被坏人钻了空子。我这个棉麻公司经理不够品地官,但手里的权力还不小,许多人就拼命来送礼求办事,办好了皆大欢喜,办不好问题来了。杨县长的权力更是大呀,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发财、让人升官。沙沙,你说多少人打杨县长的主意?我是记恩的人,我这也是免除杨县长的后患!”
沙沙何尝不知道,但象老白这样谆谆不忘报答的确实少之极少,一年二十万收入在南平县还真是发财!老白在六子离开南平了,还能如此,足已说明老白没害人之意,至于为什么唠叨这些,莫非是六子不好说出口让老白来劝自己?有可能,老白不是说在春江跟六子通电话了么,想通这些关节,沙沙轻松地笑了,说:“白老哥,你见多识广,你的话我还是信服地,也晓得六子官越大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孝敬老人、教育孩子,不给六子工作添麻烦。白老哥,你说对不!”
白利民哈哈大笑道:“我有什么资格说对错,沙沙,明天上午你有空没,你和你大哥到我公司办公室谈谈合作细节,周斌现在回南平负责配件部,以后你主要是跟周斌打交道,我现在是败家子尤奋斗地红人,我看那家伙不把我榨干他是不得罢休的。时间不早了,我该走喽,就不去看你父母和杨爹了。”
沙沙送走白利民,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一年二十万,不用三五年,旺旺乖儿以后出国留学地钱都够了吧,既然是跟大哥合作,那也得签合同办事,免得为了钱财没了兄妹感情。回到楼上左思右想,干脆不跟大哥合作。聘请他跑腿,每月固定给几百千把的工资最佳,大哥办事还算有谱,又不象建设那么贪婪,就给大哥打电话,叫他来商量细节。
侯勇懒洋洋地斜靠在王中王歌厅经理室的长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收支账本,虽然要过春节了,他歌厅的生意好了不少,可惜个人掏钱的消费哪里比得上公费呢,好在他点子多,歌厅每月还是有盈利,只是一月纯收入才三、四千,顾局长还要分去一半。让侯勇食之无味,还没个老板来接手!明天要帮小周搬
起小周小秦能跟六子哥一起去开县。他就羡慕,不公安局混不开,他就是觉得要跟六子哥一起才有前途。
经理室门开了,苏明明无精打采地进来说:“猴子,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要上班,现在公司忙,一天现金进出上百万,我不想没休息好出差错。”
侯勇坐起来拍拍沙发说:“明明。来陪哥说说话,成天两人操心歌厅,说话的时间都没了。”苏明明很乖巧地靠在侯勇肩膀上,嘴唇翕动却没说话,侯勇继续说:“明明,不怪哥没本事吧,财没发到还累你天天窝心。”
苏明明强笑道:“你没本事?你本事大着呢,在歌厅你放黄色录像。我都不愿意说了,你也是想赚钱还债,要是有人接手,十万卖掉算了吧,还了债还剩得三万多呢。”
侯勇说:“这歌厅设备装修差不多花了二十五万,你叫我十万卖掉,我真舍不得,虽然辛苦点,每月还落得个两千块钱,相当于你一月工资呢。老白也是。什么不好安排,让你做出纳!”
苏明明说:“白经理是在帮我们,你也不想想,棉麻公司好多人一月才拿三百多块钱工资,我呢,工资外水全算上,差不多两千了啊,当然公司经理们更多了,有时候看他们拿几千、几千的餐费来报销,我都吓得手哆嗦,有这么搞单位钱财地么?他们就不怕抓”
侯勇说:“傻妹子,你晓得什么,公司经理们不几千几千花销,你个小出纳能有两千块钱地收入?莫少见多怪了,只要你账目清白,管那么多做什么?老白还是不错的,棉麻有什么客都带到歌厅来玩,我明天帮小周搬家,给点钱我买礼物送杨县长,平常没时间去开县,去了不能显得我小气不是。”
苏明明哀求说:“猴子,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准备,周哥贺新两百礼金够了,你莫打牌了好吧,我从小家里穷,过习惯了节俭日子,看你输钱,就是输十元我都心疼!你以前怎么保证的,你让我安心好不好?”
侯勇虽然很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哄明明:“好了,我不打牌好吧,你莫可怜兮兮的好不,看得哥我心疼!我问你个事。”他每次这样来分散明明的注意力,见明明溜圆着眼睛瞅他,才说:“我想调去开县,跟杨县长一起,你说杨县长能答应不?”
明明莫名其妙了会,说:“你去开县带我去不?带我去随便你!”
侯勇默然,好一会才叹息说:“我调去就已经很麻烦杨县长了,你也跟着去就更算了,还是窝在南平放**吧。”
明明呸了声说:“我、我不是看咱们还欠债,我迟早要把你那些鬼**一把火烧了,我苏明明怎么当初就被你骗了!”
看着明明娇羞愤懑地起身而去,侯勇不禁哈哈大笑,心里再多烦恼都被可爱地小堂客带走了,留下的全是温馨**!
辜燕和秦志明两口子在王兰平家帮忙收拾东西,辜燕其实本不怎么喜欢与王兰平打交道,至于什么原因,大体上觉得王兰平本就一司机家属而且还很粗俗,年纪也大了不少,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是碍于秦志明和周基政是好朋友不得以前来帮忙的。
王兰平原本也是小翼人,不过如今也算“农奴大翻身”,工作住房都非常满意,话也就多了点,喋喋不休地炫耀新房漂亮便宜、炫耀新单位工资福利高而且工作轻松。
莫看辜燕在人事局还是个副股长,收入也就三百多一月,这还多亏人事局有点外水,不然还没这么多,想到夫妻两个居然比王兰平一个人地工资高不了多少,自然更不满意了,小秦说:“兰平姐,那可真要恭喜你了,如今单位好住房好,可得在开县好好照顾杨县长起居啊,要不是杨县长让我过年后再去上班,我”
辜燕插嘴道:“志明,你现在要去开县,我不拦你。免得挡住你升官发财!”她这是怄气话,女人心眼小也爱钻针鼻子。
小秦一贯在辜燕面前低姿态,陪笑道:“我、我没别的意思,我们才结婚,我个人实在不愿意跟你两地**,只、只不过你也知道,我是杨县长的人,留在南平也没什么前途,难得杨县长主动带我走燕子,你别生气了,让兰平姐看笑话呢。”
王兰平也劝道:“燕子,我家基政是司机没前途的,不像你家志明,那是干部啊,跟杨县长一样有机会当领导的,杨县长真是好人,连基政一个小司机都安置得这么好,何况你家志明呢。你是不愿意离开父母去开县,你去开县,杨县长保证选最好地单位,什么税务、工商,就怕你不去呢。我一个普通职工,真是羡慕死你们两口子了。”
王兰平这么一说,辜燕心里平衡了点,是啊,小周夫妇都是职工,六子以后真当了县委书记什么的,顶了天给小周安排到行局当个副局长局长,志明就不同,只要紧跟杨县长,说不定以后但县长书记也未必不能,看还是矫情地说:“王姐子,我一个堂客们相夫教子就是本分,至于志明,也得看他个人本事,全靠杨县长帮又帮得几回呢。我是不想给杨县长添麻烦,志明还说是对调,我去就要占单位干部编制,杨县长肯定还要不能让我吃亏没职务,想想就麻烦,杨县长是个好领导,在南平就特别讲原则,连他自己的舅哥都不开后门,我们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不顾杨县长地感受。”
王兰平听着就脸红起来,忙说:“燕子,幸亏你提醒我,我都得意忘形了我,只顾自己高兴,没去考虑杨县长,唉,我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哟,燕子,搭帮你提醒了我,我这大嘴巴肯定会在新单位上吹嘘自己是杨县长亲自安排地,那就真给杨县长丢脸了。志明,你是大学生,也要帮帮我家基政,他初中都没毕业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多帮助他,自己没脸皮那是自己丑,千万莫给杨县长抹黑呢!”
辜燕傲然一笑,让秦志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加紧帮忙整理东西。
心言端坐在办公椅上,眼睛看着手里的红头文件,心远在百里之外的开县,喜忧参半。对于六子出任开县县长,她觉得是市委王书记走的一脚昏棋,就六子的性格去了开县势必又起波澜,她虽没亲自去开县,可在组织部还听少了开县的事儿?欢喜的是只要六子稳打稳扎熬得曲常林退了,接任县委书记的机会很大,莫看县长与县委书记级别相同,分量却是天壤之别。她极度想去开县看望六子,可又出师无名,她负责的是南平西平和万山红农场,如果提出换管区,未免也太显眼。
算算跟易杰假恋爱也快两年了,人家易杰从人事厅派名靠后的副厅长都爬到常务副厅长兼党组副书记了,可两人的关系还如同从前那样毫无进展。想想也得感激易杰,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始终沉得住气,并没强迫她结婚,甚至单独相处也无非礼之处,要是没那个冤家六子,易杰未免不是个极佳归宿,可惜易杰来迟了。也幸亏有个省人事厅易副厅长女朋友的头衔,她少了许多麻烦,至少再没人来介绍什么男朋友了,家人虽抱怨她怎么还不结婚,但也没了从前的迫切,埋怨的有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马上要春节了,易杰已经来过电话,希望春节能去春江陪同他和儿子过年,她没直接拒绝,借口单位工作繁忙,到时候再说,心里其实真不愿意去,最无辜的就是易杰的儿子,十几岁正是青春叛逆期,还摊上个两面三刀的未来继母,小孩子怕心理都有严重的后母阴影了。
徐心言抬手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眼睛余光望着桌上乳白的电话,多么期盼六子能来电话,哪怕是说声你好。她也满足了,可惜也没盼到电话。她曾经鼓足勇气给开县政府办去电话找六子,可惜被告之下乡镇去了,还告诉她宾馆房间的电话号码,但她再没去找六子,畸形的感情本不容于世俗。跟何况诡秘的官场呢。六子地生日究竟去不去呢?!
“徐处长,何部长请您去部长办公室。”蓦然响起的声音让徐心言一惊,不过她没立即答应,而是稳定情绪才慢慢抬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徐处长真客气,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去部长办公室。”
徐心言不知道部长亲自召见所为何时,按说她的级别还不至于让部长亲自布署工作。无非就是关于易杰的事了,她起身拉抻铁灰色呢子大衣,脚尖冰凉冰凉的。手也冻得发木,边走边轻轻搓揉着,暗暗嘲笑自己三十三的人了想男人还想得发呆!
敲开部长办公室,徐心言见到即将卸任地何部长,有些不舍,嫣然笑道:“何部长,您找我?”
“小徐来了啊,快请坐。”老何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示意徐心言坐。他自己则坐在了徐心言对面的沙发上。
徐心言见部长如此客气,已经知道谈话与工作无关了,但还是做凝听状,静待领导指示。
老何呵呵笑了起来说:“心言同志,别拘谨好不好,撇开同志关系,你还是我未来的老弟媳妇嘛,我可从来没在你面前摆领导派头啊。”
徐心言心说正题来了。什么部长,也就一俗人,故作害羞地一低头说:“何部长,在组织部里、在您的部长办公室,您即便再平易近人,我也不能不尊敬您呀。我不是拘谨,是一个下级应有的姿态。”
老何点起烟,吸了口说:“不拘谨就好,现在我们撇开上下级关系,我就是你老哥。你就是我老弟媳妇,我也不绕弯了。春节过后我就去省委组织部,这不是新闻了,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省委组织呀?”
徐心言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何部长,谢谢您的好意,我不想离开南风,我觉得目前工作已经进入状况,到了新单位又要重新熟悉。再说我父母年纪也”徐心言见何部长脸上显出了一丝忧虑,稀疏的眉毛似乎在攒拢。
果然何部长抬手**了**眉头说:“心言啊,你和易厅长怎么还不结婚呀,你也是三十三、四岁地人了,从我介绍你们认识到现在,两年了吧?结婚算了,易厅长需要有个家室,你不也一样吗?外面议论很多,你们两个都是有前途的干部,成家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嘛。”
徐心言说:“何部长,易厅长叫你来当说客?”
老何摇了摇头说:“没有,是我多事好吧。我是你们的介绍人,我得负责嘛,我不是管你们地闲事,以前你何尝见我啰嗦过?让你去省委组织部也是我个人的意思,两人都在春江嘛。要不我往省里一调,想管都管不着嘛。”
徐心言听出了何部长话里的不满,坚定地说:“何部长,谢谢您,春江我不去,至于结婚,我觉得现在条件还不成熟,辜负了您的好意。”
老何多少也了解眼前这位女手下的性格,反正自己也算尽到了朋友的责任,总不能强摁着牛喝水吧,点点头说:“那好,你忙去吧。”望着徐心言关门离开,他叹了口气,心说难道徐心言知道易杰在省里的名堂了?要是知道了,怎么又不干净利落地跟易杰断掉呢。唉,别人的私事,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易杰呀易杰,你可得好自为之。
杨陆顺几天时间匆忙地到开县各乡镇走了走,又去行局看了看,借着和曲常林陪同省里下来的检查组在映山宾馆吃饭后地空隙,把曲常林单独请到了他居住的套间里,请曲书记看看小周房间里二十几箱五粮液和近百条金春江。
曲常林望着眼前这堆烟酒,说:“陆顺,叫段伟帮你处理掉,宾馆一天下来也得消耗不少五粮液金春江的。摆一屋子影响不好。”
杨陆顺愣了下说:“曲书记,就这样了?”
曲常林呵呵笑道:“陆顺,你是第一次下去,乡镇的同志热情了点,也可以理解嘛。你别多心,其实县里风气还可以。事前都请示我了的,我觉得吧也应该意思意思。以后就不得如此了!现在开县财政情况想必你也**清楚了。也容不得我们领导干部大手大脚。”他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都说杨陆顺讲原则,我看也就那么回事,不过还算谨慎。知道让我来最后处理。
杨陆顺心里就炸开了锅,居然是曲书记同意了的,一箱酒价值近两千,一条金春江目也是三百块一条,这里接近五万元的烟酒,曲书记居然还说只是意思意思,还真不稀罕这点意思呢,既然你大书记不严格处理。我交市委王书记处理!长吸一口气说:“曲书记,那我就叫段伟经理来处理了。”
曲常林想了想说:“陆顺别急,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去市委市政府拜年。这些烟酒用得上,我等会叫张初民来归一归,看需要多少烟酒,剩下的再让段伟接手。陆顺,今天中午晚上喝酒,人受不了,我要坐下歇会,张初民应该还在一号楼,小周。你赶紧去把张主任叫来。”
杨陆顺跟着曲常林坐在客厅沙发上,曲常林微笑着说:“明天老历二十三,是你三十六岁,什么事都放,回南平过生日去,不过时间紧,二十四你就得回来,我们简单给你补办个生日宴会。轻松一下,往后就有得忙喽!”
杨陆顺说:“曲书记,现在县里事多,我就不回了吧?”
曲常林说:“那怎么行,一定要回南平。你爱人汪溪沙我虽没见过,可也不想让你爱人有意见啊。如今都行男人做三十六岁,你虽然是县长,可也是男人嘛。现在还早,这会往南平赶还来得及。给你爱人一个惊喜,哈哈!”
杨陆顺本想明天赶早回南平。既然曲书记主动提出,也就答应了:“曲书记,那省里地同志还请您多费心了。小周一来,我就回南平,后天一早动身回开县。”
曲常林说:“行,”本待喝茶,忽又说:“陆顺,你到开县来的时间不长,每天都争分夺秒地工作,我作为县委书记,很宽慰啊,有你这样尽职地县长,同样是开县五十万人民群众的福音。不过事事还得循序渐进,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我建议你呀,还得多休息,注意身体。你到开县不是搞检查,有足够的时间嘛,凡事我们多商量多研究,开县底子不错,尤奋斗这几年的走快了几步,你切莫太担忧啊。我看你忙得风风火火,估计也是想尽快进入状态吧。”
杨陆顺点点头,说:“曲书记提醒得及时,我是心急了点。犯了急躁情绪啊。”正说着,小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县委办主任张初民。
张初民笑嘻嘻地先给书记县长敬烟,说:“曲书记杨县长,有啥指示?”
杨陆顺不愿掺和,笑着说:“张主任,你是县委办主任,我指示你就越权喽,是曲书记有指示,曲书记,我这就回南平。张主任,你忙啊,再见。小周,我们走吧。”
上了车小周才问:“杨县长,一屋子的烟酒怎么处理?我得的两千多补助该上交给谁?兰平见我都不回去睡,还以为我在外面有小了。”最后一句话带上了点牢骚。
杨陆顺嘿嘿一笑说:“你先去家里给兰平请假,去南平。至于烟酒补助,以后再说,你倒挺积极,怕钱咬手啊,县长、政府办主任、秘书不都没上交吗。”
小周一愣,说:“杨县长,开县地搞法不对头啊,再说蔡主任只有一条精品玉沙烟,补贴跟我一样,吴秘书才五十元补贴,明显有名堂嘛。兰平说家搬来了也不回,我都不好说一屋子几万块钱的烟酒”
杨陆顺说:“基政,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想把我拉下水,没那么容易。不怕告诉你,是曲书记同意下面这么搞地。他做好人,叫我顶雷。今天去南平,后天赶早回,辛苦你了。我一天喝了两顿酒,足有一斤多,我靠着眯会。”
小周回家给王兰平请了假,又给汪溪沙去了个电话,这才下来开车去南平,一路很顺利。到西平渡口才花了不到一小时,不过见渡口几乎没了车,嘀咕道:“才九点半,怎么渡口似乎黑漆漆的呢。难道这班家伙偷懒提前下班了?”车行近了渡口车道,买票的小屋连***都没有,肯定没人了。栅栏外货车道上隐约有三台车。
小周倒不很急。以前跟西平渡口的负责人都挺熟,跟杨陆顺说明了情况,带了盒金春江就绕进去找人,原来渡口值班的开船的全猫在渡口派出所值班室里喝酒吃狗肉,见小周来,笑呵呵地招呼:“哟,这不是周哥么,听说你去开县了。今天怎么在这里冒出来了?吃了没,上好地架子狗,搞几块暖和缓和?”
小周一一敬烟。说:“各位老哥帮帮忙,稍微吃快点,我和杨县长一起的,想早点回家。”那个为首的脑壳灵泛,笑着把筷子一丢说:“周哥,莫挂羊头卖狗肉啊,我去看看,真要是你们杨县长,我保证不耽误你们回家。”说着一搂小周地肩膀。嘻嘻哈哈出了值班室。
小周哪里不明白,要这些大爷们积极,还得有物质刺激,不然慢腾腾地耽误事,就从口袋里**出一百元钱塞在那人手里:“江哥,这么晚劳你大驾,不吃狗肉吃河风,兄弟也过意不去。一点辛苦费,等下我再拿两盒好烟,给请你给其他兄弟抽。”
那人嘿嘿一乐说:“周哥一句话,哟,你们杨县长坐的蓝鸟啊,好车好车,我过去跟杨县长打个招呼。”小周说:“我们杨县长喝醉了在睡觉,就不去打扰了,我去拿烟啊,江哥你稍等。”小周也没跟杨陆顺啰嗦。从驾驶台工具箱里拿了三包精品玉沙给那人,就上了车。
杨陆顺在黑暗中唉了一声:“又是老规矩?”小周说:“今天省了些,那个姓江的滑头,我给了他一百块,让那小子独吞。总比十几个人发夜宵钱要少点。”杨陆顺不言语,把身上的毯子拽了拽,个多星期不见家人父母,其实心里怪想念,也盼早点回家。
没多久值班室的人陆续出来,还听见那姓江的在大声说:“兄弟们辛苦一下啊,杨县长是我们地老熟人,抽烟意思意思就可以,老熟人嘛,我们麻利点,收班了再来喝酒!”
货车司机见轮渡有人开船,都高兴地发动车往前挤,可栅栏就是不开,眼睁睁见小车上了渡船栅栏才开,边启车边嘀咕:“妈的,不就是当官的车吗,咻个**!什么,过渡要二十元?抢钱啊!”收费地人哧了声说:“春节了,你坐车都翻倍,搭船就不翻倍啊?我告诉你,要不是当官的要过河,你们少说还得多等一小
谢别个还废话,我看你欠抽!”
跑货车地司机在渡口工作人员面前还真没脾气,除非你的车永远不再来过渡,怄气掏钱还要陪笑:“那我还真得谢谢当官的了,谁的车,不象我们南平的啊。”“你们原来的杨县长,没见是开县的车牌啊。”“哎呀,是杨县长啊,那真该多谢他,我今天送了五车棉粨到西平饲料厂,没咱杨县长扩棉花,我哪里有这么多生意接。你找地钱缺了个角,换张换张”
货车依次上了渡船,司机们跳下车凑一起抽烟,听说小车里坐地杨县长,都没口子夸赞起来,可惜杨陆顺听不到,不然总要高兴点。
因预先知道杨陆顺回家,四姐早把客房里换了新铺盖让小周休息。杨陆顺到家时,除了旺旺白天玩累了提前睡觉,四个老人都坐在楼下等着地。
杨陆顺见父母岳父岳母都穿得厚实,心里很欣慰,陪着老人们聊了会,汪父得意自己的好姑爷,拉着杨陆顺扯东扯西,还是岳母娘心疼姑爷说:“你别老霸着六子,让他们小两口也说说话嘛,六子说春节都不回,还占闺女地时间。”在大家善意的哄笑中,杨陆顺和沙沙上了楼。
四姐连忙打水给小周洗漱,小周见灿灿也是大姑娘了,开玩笑地问:“四姐,你也该张罗看姑爷了吧?灿灿,谈朋友了没呀。”灿灿羞红了脸。不过到底是机关上班地,也落落大方地说:“周叔叔,我还没谈朋友,才转正,先搞好工作再说。”
杨爹插嘴道:“灿妹子,你也二十多了,是该看人家了。现在户口解决了。工作解决了,再不看人家,耽误你妈抱外孙!”
四姐高兴地直用袖子擦眼角:“爹,不急不急,灿灿说得对,才转正。工作要紧。又不是乡下了。不用那么早看人家,我、我还舍不得我灿灿呢。”
汪父也说:“老四说得对,又不是乡下要劳力做田,现在灿灿在财政局上班,工作好妹子又漂亮,他亲舅舅又是县长,得寻个好人家,至少也要是县里机关上班的、家里没负担地。如今税务、工商、银行、警察都是好单位。就从这里面挑。叫你舅妈帮忙挑!”
四姐说:“亲家爹,您说的在理,我也跟沙沙提了地。沙沙拍了**做保证。让灿灿看个好人家。您说,灿她舅妈对我们真的好咧,再没这么好地老弟老弟媳妇了。”
杨陆顺和沙沙上了楼,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不过沙沙还是心疼六子不大摆酒宴做三十六岁损失的大笔人情,这么些年在县里。两口子着实做了不少人情出去,光是记录在人情本上地就上了三万多元,到了客厅给六子倒上开水,说:“你说不做。今天顾书记尤县长他们就来电话,说明天上家里吃饭,哦,明天你长尾巴,我给你买了件皮大衣,你试下看合身不。”
杨陆顺说:“买什么皮大衣,千多块钱呢,我的衣服够穿了。”见沙沙得意扬扬地从卧室拿出见棕色皮大衣。也被吸引了,于是脱掉身上地棉短大衣,穿在身上蛮合适,到镜子前一照,果然好看,人都精神了许多,沙沙左看右看,啧啧赞道:“六子,你穿上硬年轻十岁啊,来。走两步”
杨陆顺笑着脱了下来说:“正愁不知道拿什么礼物去给黄秘拜年,就这大衣了,县里穿皮大衣打眼,到省里就平常了,黄秘也是小翼人,估计就算有也不会在机关里穿着显摆。沙沙,这衣在哪买地,有女式的没?给莫处也买件。”
沙沙一听就没了笑脸,嘟噜着说:“杨陆顺,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堂客没有,好东西只晓得给别人。我告诉你,我还真给自己买了件白的!”气恼着从衣柜里拿出那件白皮大衣。
杨陆顺惊喜地说:“沙沙,你买衣服的眼光真好啊,不论什么女人见了这么漂亮地衣服,都会高兴,亲爱的,委屈你了,你是美人胚子,穿什么衣服都只衬托你更美丽。莫处就不行了,她要没好衣服简直就是一黄脸婆!给我包好,我就拿这两件衣服送黄秘!”
沙沙郁闷地说:“那我一起跟你去春江,我总也要给自己买点新衣服过年。做你地堂客碰鬼了!礼又收不得,人情也白做。”
杨陆顺听到送礼,就紧张,啦着沙沙到客厅沙发上坐好,严肃地说:“沙沙,不是我啰嗦,开县来的人送礼,你千万收不得,开县风气很坏,我去了代字就狠刹这股歪风,为了你我这个家庭,千万千万不能收开县人任何礼物!”
沙沙也很烦杨陆顺的喋喋不休和小心翼翼,要不是老白地配件生意,她就要跟六子吵起来,当下故做小鸟依人状说:“知道了,我的杨大县长,我保证不收开县人一条烟一瓶酒,不过我要跟你去春江,我要买新衣服!”
杨陆顺这才放心,说:“明天上家来吃饭的人怕都是点领导,都准备好了吧?”
沙沙说:“准备熨帖了,你乡下的姐姐们都不得来,明天你爸妈我爸妈都去建国家,只有四姐灿灿关关三人帮厨,大师傅是王胖子夫妇,预备了两桌,楼上是顾书记等县里领导,下面一桌就是老白猴子小秦等好朋友。我的那些姐妹都没通知。哦,成副县长说你党校地同学会来,具体来几个没把握,反正都通知到了。要不你给成县长去个电话?”
杨陆顺自然就想起了心言,默了会神说:“来就来,不来也没办法。我累了,洗澡睡觉吧。”沙沙跳起来去卧室说:“你去洗吧,我帮你找换洗衣物。”
第二天一早。沙沙就被旺旺吵起醒来,小家伙不愿意跟爷爷奶奶去舅舅家,沙沙浑身酸软也不得不起来劝旺旺:“乖儿子,今天家里客人多,小孩子在不方便。再不听话,你爸爸要骂人了啊!”旺旺这才撅起嘴去吃早餐,杨陆顺昨天没见儿子。被吵醒后赶紧起床洗漱。陪儿子吃早餐,顺便说说话,成天忙碌,还真没尽到父亲地责任。
不到八点,侯勇开着辆五十铃来了,王胖子更胖了。狗熊一样下车就去车厢后搬菜。关关苏明明和王胖子爱人也去搭手,杨陆顺要去帮忙,侯勇一把扯住说:“六哥,你今天是寿星最大,啥事也不要做,等下陪客人说话就行。”杨陆
呵地说:“你们也是我地贵客啊,沙沙灿灿帮忙。去给客人们泡茶,关关、明明你们来啊。王老板。耽误你的生意了啊,等会我多敬你一杯酒,老板娘也要敬酒。”
王胖子说:“店里有掌勺师傅呢,要没杨县长。我饭店能有现在是生意?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伺候。今天就给杨县长寿席掌勺!哦。还没给寿星大人道贺,堂客,来来。我们一起祝杨县长寿诞快乐。事业顺利!”
关关明明也在旁边拱手笑唱生日歌,一时间喜气洋洋.欢,进了屋茶水都没喝。王胖子袖口一卷就进了厨房。关关灿灿帮着择菜打下手。
小周才送走几位老人孩子,白利民的皇冠车就进了院子。周斌悄悄给沙沙塞了个红包,借口还有事提前开车走了,杨陆顺就在楼下客厅陪白利民说话,老白见杨陆顺夫妻都没穿自己送地皮大衣,暗赞杨县长真是个好官。
九点多,成杰英和小秦燕子结伴来地。成英杰说:“杨哥,几个党校同学我都通知到了,张民辉确实忙不能来,周班长和心言早上七点半就动身了,估计10点半就会到,唉,南平没两个渡口就好了+误好多事。”
杨陆顺客气了几句。把老白和侯勇介绍给成英杰,成英杰指着老白笑道:“白经理是南平的钱柜子,我还要巴结他,侯勇是吧,公安局工作,你是我杨哥的兄弟,也就是我兄弟,吃饭时我们两兄弟多敬杨哥几杯酒啊。”
沙沙见有四个人了,说:“聊天到牌桌子上也能聊,你们四个正好一桌。上桌去,麻将扑克字牌全有。”成杰英说:“白经理、侯勇,你们爱好什么?我喜欢搓麻将。”小秦说:“那就麻将吧,都里手地玩意儿。”
一会儿顾宪章马峥嵘老闵老李四人一车来了,给杨陆顺道贺后安排到二楼去玩牌,隔了一会尤奋斗才来,进院子就打发司机走了,杨陆顺迎上去热情握手说:“尤县长,顾书记他们在楼上耍牌,一起去玩玩?”
尤奋斗说:“不去了,他们地技术差,我们说会话。怎么样,开县还过得去吧?”
杨陆顺暗暗好笑,什么牌技差,是你打不进***吧,到了屋里坐下敬了烟,说:“看你说地,蛮好,住你从前的房间,到下面走一圈,都热情得不得了,你看我都喝瘦一圈了。”
尤奋斗嘿嘿一笑,瞥了下沙沙到门口张望客人了,悄声说:“宾馆住着还舒服吧,在开县,我家都不愿意回,就爱住二号楼里。”
杨陆顺说:“是舒服,段经理招待又客气又热情,宾至如归啊。”
尤奋斗哎了声说:“这方面,南平招待所就差远了,服务员粗手笨脚的没规矩,我看还得象开县那样承包出去,让私人老板来管理,马上就见成效,可惜老顾”指了指头意思是死脑筋。
杨陆顺不接话,转题说:“尤县长,你家属什么时候来南平啊?要买房子呢,我叫沙沙帮你留意啊。”
尤奋斗摇头说:“我堂客来南平一次,就被两个渡口吓住了,死也不肯来南平住,我看也好,迟早要进市里地,就让他们继续住南风算了。杨县长,南平要小范围动动乡镇班子,有你想提地人没?我反正新来地,提谁都一样。”
杨陆顺暗暗好笑,说:“动乡镇班子啊,我没什么人要提,我在南平才当了几天常务啊,再说那会还有朱县长呢。我倒觉得开县乡镇班子挺齐心地,曲书记随口曾经说要动动,尤县长,你有什么人要提,给我个名单,我也好尽点力。”
尤奋斗顿时喜上眉梢,强自压抑高兴,也很无所谓地说:“杨县长,我也没什么要提地人,你都说乡镇班子很齐心,那就好了,没有不稳定因素也就不会耽误工作。我到底在开县搞了一届,还算了解那群‘封疆大吏’地情况。不过你倒要担心老曲地几个人,那对老曲是一呼百应,而且资格都还挺老,我在开县是提了不少人,能通过县委常委会,也算我用人得当了。确实还有几个好苗子,以前我就起心在培养地,算是乡镇主官的接班人吧,没想忽然就调走了,我提几个人地名字,你自己去考察考察,行就用,不行不怪我没给杨县长打招呼,哈哈!”
杨陆顺赶紧拿笔记录尤奋斗提地几个同志的基本情况,年龄学历上都有优势,确实是接班的好人选,而且基本在乡镇行局任排名靠后地副职,真要考察通得过,杨陆顺不会是因为尤奋斗介绍地就带有色眼镜看,要是声名狼藉又没本事,怕是副职都没戏。两人虽然交浅却是言深,籍借着尤奋斗话多,杨陆顺还问了点开县亟待解决地问题,尤奋斗没藏私,说了几个问题确实还蛮有针对性。
杨陆顺见尤奋斗宁愿跟自己说开县地事,也不愿意上去应付顾宪章几人,看来尤奋斗在南平很吃不开啊,就说:“尤县长,杰英在房里搓麻将,要不要去观摩观摩?”
尤奋斗来了劲:“成杰英那小子早来了?我去看看,那小子牌臭瘾大,我喜欢跟他搓麻。”进了房里,四人见县长来了,都起身让位置,尤奋斗不喜白利民,就坐了白利民地位置,吆喝着开牌。
白利民巴不得离尤奋斗远点,拉着杨陆顺到了外面客厅烤火,悄声说:“顾书记现在联合南平地常委打压新来的县长副县长呢,成副县长还好,毕竟是市里下来地,尤奋斗就惨了,听说第一次常委会上就被顾书记搞得下不了台,尤奋斗也拉得下脸,自己带个秘书下去跟乡镇头头们套近乎,也怕代字去不掉。”
杨陆顺微微一笑说:“老白,管那些做什么,你现在是县里地经济支柱,搞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掺和进去没意思。”白利民唉了声说:“我不想,可树大招风啊,好在顾书记给我撑腰,我算是得罪尤奋斗了。那家伙开口就要一百万让他去市里拜年”
杨陆顺其实眼睛早盯着院子盼周班长心言了,越是看不到心越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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