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县第五十七章
见杨陆顺这么猴急,沙沙不免心里有点酸,笑着说:“六子,没想到你真是念旧,听到老卫家的事,就一会也坐不住,也不看看时间,你不睡觉,人家小标也要睡觉啊。”杨陆顺就有点赧然,也不怪沙沙说话带刺,他亲舅哥的事不急却去急别人的,转念一想既然是人家有求于我,太性急怕也惹人心疑,哪有被求的人比求人的人更着急呢。这么想着,冲沙沙笑笑,径直上了床。
老谢搬家完毕就正式上任了,全然没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一切照旧,县委办三个主任副主任的分工不变,下面科室的日常工作一如既往,没有半分异动。老谢是个明白人,这县委办主任说白了其实就是县委书记的大秘书,要成为一个合格称职的主任,首先就必须跟县委书记把关系处理好,要让书记用着称心顺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一门心思去琢磨顾书记阚书记,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烧什么鬼火?他也知道今非昔比,是个四面没靠的人了,好赖是前刘书记的面子才勉强当了这主任,不想退之前还搞得老脸丢尽,再说按照以前老江定的那套规矩也蛮有效率,各负其责各尽本分,就不至于出大麻烦。
杨陆顺心里存着芥蒂,但丝毫不敢马虎手头的工作,不对老谢负责,也该对阚书记负责,真要他手下综合科出了问题,扳子确实先要打到主任身上,可他这直接负责人更是跑不了,何况老谢这主任行事低调,全然没了在新平的武断跋扈,有什么大的接待活动、县委会议都是开会商商量量地办,对于综合科更是撒手不管,不过问半分,一句话就是按江主任定的办!
这倒让杨陆顺难处,要是笑面虎插手综合科胡乱指点,他还可以借此由头来个小小对抗,传出去也不会遭人指责,要是在这样宽松的环境还无事生非,未免让人瞧不起他杨陆顺,县委院子里的人,怕是都清楚他与老谢的陈年旧帐。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杨陆顺也就调整心态,该干嘛干嘛,真要请示的照常请示,必须汇报的也不敷衍,只是态度不冷不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儿。
不过老谢的感受就不同了,刚开始也担心杨陆顺这小子借机生事,不服领导,可偏生这小子硬是沉得住气,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手里的工作照样抓得紧,对他这主任也算尊重,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虽然笑得虚伪,至少没把敷衍塞责把他这主任当猴耍。
倒是几个老资格的科长们不怎么服管,莫看平时说话恭敬,可脸上的表情与语气分明不同,嘻嘻哈哈地看似热闹亲密,实则没了下级对上级应有的敬畏,甚至财务上老袁还搞小名堂,拿了大叠费用发票来签字,苦着脸抱怨说什么是江主任走前请客吃饭等等留下的旧帐,本想要老主任签个字,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人大是个清水衙门,只好任之处之云云。
老谢就晓得根本是在哄鬼,也晓得老袁是断定他不得去找老江对证才有这么套说辞,其实再多是费用也是公家报销,可恶的就是被人当宝耍。老谢才当这县委办主任个多礼拜,多少有点后悔,一方面对县委的几个书记要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让顾书记有看法;二来还要跟县委办的人遛花花肠子,他本身没靠山就底气不足,有点什么事情开会商量都要磨叽老久,哪里还有在新平的一言九鼎,独断专横?
瞅来瞅去还只有杨陆顺这老冤家顺眼点,想起当年在新平整得他灰头会脑,歉意当然是不存在,倒是成就感油然而生:要不我**得好,就他从前的臭脾气,还能在县委机关混到个副主任?现在他敬我一尺,我不是文墨不通的人,多少也会让他三分。要不是有阚书记,我照样能把你整得比在新平还惨!
杨陆顺那厢循规蹈矩,人大老江就来了个电话,里面把他一阵好夸:“小杨,我还怕你跟老谢会有矛盾,没想你成熟了,没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做去。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就是要有海纳百川、吞天食地的博大胸襟,这也更证明你在政治上的成熟啊。早两天县委人大有个协调会,我碰到了老谢,他也是感慨良多,还谢谢我这老主任带出了班好部下呢。”杨陆顺不禁苦笑连连,嘴巴上少不了谦逊几句,心里却说:我不在工作上抬杠那是我不甘违背阚书记的指示,不代表我就忘了从前的羞辱。
杨陆顺其实早有动作,这不到了县委简报发刊的时机,这也是老谢上任后的首次简报,老规矩是必须得到主任认可了,才能打印,他把稿件呈到老谢书桌上,就等着看笑面虎怎么笑不出。
老谢自然不敢怠慢,这县委简报不是儿戏,出不得半点纰漏,没想都一份简报专题就是反映新平大丰村农民包山致富的稿件,而且分量颇足,怕是有三、五千字,虽然把形势说得一片大好,但里面绝口不提老谢,更没有歌功颂德了,果然老谢略带微笑的脸不经易地抽动了下,心里也很不满意。杨陆顺心说:我虽然不在工作上跟你唱对台戏,但我却从工作上来扫你的脸,你前脚成新平走,我立马就写新平,不是新平没好素材,是因为新平有你我才不屑得去写!
老谢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杨陆顺,略一思索才说:“杨主任,这个新平的专题”杨陆顺赶紧插话道:“是这样的,前次你搬家,我去了新平,王书记说起那林子,是没口子夸赞,说是你谢主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体现,让农民真正得到了利益。这不你要进县委,他就请我写了这篇专题,也是欢送老书记的美好心愿了。”
老谢心说那老王是这么说的才出鬼了,我看是你这小子故意在我面前示威,你在县委办主编了一年简报,怎么就没见你错口提提新平?我一走你就上专题,还尽说乖面子话!就微微一笑说:“杨主任,这稿子确实写得情深意切,也把农民真心拥护改革开放表达了出来,实在是篇好文章。不过”杨陆顺楞了楞,见老谢端杯喝水不言语,知道是在卖关子,前面说得再动听那都是假的,真正意思就在这不过后面,仔细想想实在没什么不妥之处,也就不怕你不过了,也就笑**地瞅着老谢喝水。
老谢见杨陆顺很从容,也是暗赞六子的养气功夫开始入门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杨主任,那片林子确实成材后,为新平带来了比较高是经济效益,我当时作为新平的党委书记,为民谋利那是我的职责,不值一说,其实这功劳啊,还得记在你头上呢,我记得那片林子是你在新平任党委包村时,亲自出谋划策亲自说服发动村民培植的吧?说来说去,没你就没那林子哟。”
杨陆顺就感觉有点不对头了,老谢接着说:“杨主任,这篇专题虽然没具体点名到某个人,可实际上,怎么说呢,理解的人肯定会支持杨主任宣扬改革开放政策,不理解甚至别有用心的人,则会说我们县委办的主任副主任,专门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哟。”
杨陆顺彻底无语了,千想万算,独独把当年自己领头植林的事给忽略了,还真让老谢给说中了,就怕别有用心的人借机说事,添油家醋七弯八拐等传到顾书记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成什么事?唉,这老谢确实深知机关真昧,什么东西经他分析就透彻了,心下还是有点服气,羞赧着说:“哎呀,多亏谢书记点醒,怎么说呢,王书记当时确实说得非常恳切,我”
老谢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鼓胀的双眼活象睡着了的金鱼:“我知道,我知道,换了谁都可以拒绝,惟独老王拿我说事,你就不好拒绝。都知道我们从前在工作上有点小分歧,偏生有些人就老捏着不放,我看这王书记就是利用了这点,你不答应吧,人家肯定会说,看看,他们两个有仇呢,答应下来,还是中了人家是套。杨主任,现在我们都在县委办,同舟共济,主要目的还是要把县委办的工作搞好,把为顾书记等领导的服务工作搞好,这是一切一切的大前提,如果我们本分没做好,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我初来咋到,放眼全是陌生面孔,还只有你这**跟我合事哟。”这番话倒把王书记说成了别有用心的人,哪怕你杨陆顺再根老王有私交,怕是心里总也要落下点芥蒂,还就势教育了杨陆顺,着实厉害!
杨陆顺竭力抑制住郁闷,做聆听状,好容易等笑面虎告一段落,急忙道:“那这个专题就下了吧,确实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呢。”老谢呵呵笑道:“这简报专题是个紧俏货,这不我才来,就有几个乡镇的老熟人打电话请我帮忙呢。”杨陆顺再不乐意也只能说:“哦,那就请谢主任把题材给我吧,一天就拿得下。”心说这老谢真是会见机,又让他给人卖了好,还得我主动说。
老谢摇着头说:“算了,虽然是老熟人推荐的题材,可我没实地去了解过,不放心啊,这简报可出不得半天差错,我看你这几天老往下跑,想必你是亲自了解了的,这题材还是你拿主意的好,我就不过多干涉你负责的工作了。”喏,随手又做了个人情,杨陆顺感慨连连地出了主任室,背心里居然出了点毛毛汗。
回了办公室,杨陆顺关上门闷坐着生了自己半天气,可老王那里还得解释,猛灌了几口茶,才拨通电话:“王书记,我是杨陆顺啊,你好你好,哎呀,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新平是我的老家,想去一车就到了,怕到时候又麻烦你们就不好了。我几个姐姐啊,都是本分农民,作田为本,就不劳王书记挂记了,真要有什么好事好门路,我这当弟弟的也不会委屈了自家姐姐麻,感谢感谢。”
客套了半晌才转上正题:“王书记,这林子的专题,我仔细琢磨了琢磨,感觉暂时还不适合搞,为什么?王老哥,你怕是忘记了,那林子是我在新平任宣传委员时搞的啊,我、我这么大张旗鼓,怕影响不好哟。理解我的,知道我是为党的好政策摇旗呐喊,不理解甚至别有用心的人,会骂我脸皮厚给自己揽政绩呢。我那天也是多喝了几口,忘乎所以了。”
电话里老王自然很是失望,杨陆顺怎么会听不出,好在他灵机一动道:“王书记,请听我把话说完,小弟我想了个更高明的点子。”总算老王的声音又回复了点热情,杨陆顺暗自笑了笑说:“听你说,七月份临江县会购一批水杉是吧?算算也就两个月时间,委屈老哥多候些时日。等临江县把树买了运走,我就再实地到大丰村承包山林的农民家了解了解收入情况,直接发篇报道投省报。”
没想那厢老王却没预料中的积极,甚至还有点不乐意:“杨老弟,动静未免太大了吧?这点鸡皮蒜毛的事,还能上省报?我看算了,算了。”杨陆顺以为老王对自己没信心,连忙拍**承诺:“王书记,你就放心,我跟报社关系好着呢,最次南风报上个二版绝对没问题!”又推心置腹地说:“其实我也有点私心,你现在把新平的料抖了出来,那成绩不还都是老谢的啊,他才走几天?再说县里谁个领导不晓得有那么个林子在,都四年了,也没见怎么个好评价,如今只有通过报纸,如果让省里地区某个领导注意到,万一首长心情好,顺便来个批示,拨点什么专项资金,你老哥不就名利双收了啊?最不济顾书记被地区表扬了,自然对你王书记另眼相看吧?我喝了你王书记的酒,那也怎么着也得有点回报啵?再者我是新平土生土长的,要不是老谢的原因,我怎么会两年不关心关心新平呢?这下好了,我可以放开手脚地为乡亲们做点份类的事了。”
老王也许动了心,笑着说:“嘿,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随便一说道,喏大件好事就落我头上了,老哥真是感激万分啊。你也别下来搞什么实地了解,我就让范海波去收集情况,不就是农民一年多了多少收入么。那还不摆在那里的啊。路又不好走,还是我改天到县里开会,请你喝酒致谢!”
杨陆顺说服了老王,心情好了许多,呵呵笑道:“怎么,怕我到新平吃穷你们财政了啊?现在不是流行四菜一汤么?我一农民出身的,有个辣椒炒肉、一下碟豆豉就成。说实在的,我小杨去了村里,还怕村里乡亲不赏口饭么?”
好容易挂了电话,杨陆顺长吁了口气,一看大茶杯也喝空了,心说这收了东西跟人办事真麻烦,办好了皆大欢喜,没办成还得费尽口舌,要没拿他东西,还不是我爱办就办,办不成拉倒的啊。有些人不清楚里面的道道,总以为有人提东西上门求是好事,你以为那些东西好拿,没办成遭人家埋怨是小,还遭人看不起,没本事就别学人家收东西嘛!
揉了揉发涨的太阳**,嘟囔着说:“我再下乡镇得警觉些,莫只图喝酒高兴误了事,多的东西绝对是不敢要的了。”就听到有人敲门,赶紧就把桌子清理一下,摆上红头文件,捏着笔,回了声:“请进。”
进来的是廖红霞,笑嘻嘻地说:“杨主任,在批阅文件啊?”杨陆顺就势把钢笔套起,靠在椅子背上说:“注意用词,我是学习县委文件,有什么事么?”
廖红霞说:“呵呵,我总觉得领导就是批阅文件,我这普通干部才是学习文件。是这么的,何科问简报是不是可以打印了,我见小秦在忙,就来请示你咯。”
其实是她主动要来的,小秦走到门口又被她叫转了身,总感觉现在的杨主任比从前架子大了许多,而去也没原来那么好说话,开口闭口就是注意这注意那的,想想也觉得正常,那会这小杨是个新兵,现如今地位稳固了,连新来的谢主任也对他很是客气,能不涨他的官威么?以前还常常去办公室里坐坐,现在是难得一见,叫个人都是拨电话,不晓得这杨主任出门坐车,腿子的功能会不会退化??唉,连个坐都没了
杨陆顺看着廖红霞笑得有点过分甚至可以叫得上谄媚的脸,没来由心里反感,不就是想当副科长么,犯得着这么低级趣味?淡淡地说:“跟何科说,还在谢主任那里审稿。”说完又埋下头去看文件,廖红霞答应着,怏怏不乐地走了。
杨陆顺见大门还是敞开的,摇了摇头关上后,拿出稿纸开始赶简报专题,还没写上三五百个字,门又被敲得咚咚响,听声音不象是综合科的人,没那么重的手嘛,忙把桌子再整理好,却亲自去开门,居然是他舅哥建设!气就不打一处来,瞥眼见后面还有个人,按捺着笑道:“哟,是三哥,快请里面坐。”
建设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还冲后面的人说:“张老弟,别拘束,我这妹夫人很和气的。”那姓张的赶紧打招呼:“杨主任,您好,我是沙镇文化站的,小姓张。”
杨陆顺礼节性地跟他握手,又张罗倒茶,还是小张利索,硬要杨陆顺坐着,他倒了两杯茶,还顺便把杨陆顺的杯子添满。倒让杨陆顺看到了当年卫书记通讯员小杨的影子,不禁笑问:“小张,你怕是当兵复员的吧?”小张连忙说:“杨主任怎么知道的?我正是去年复员的。”杨陆顺微笑着补充道:“我看你在部队不是通讯员就是文书。”这下小张就诧异起来,搓着手说:“哎呀,我在连队三年兵,一年通讯员二年文书,杨主任真是火眼精睛,不用说就全知道啊!”眼睛却感激地瞟了建设一下,以为是建设早介绍了的。
杨陆顺怎么好跟他说东道西,只是微笑着,眼睛却望住了汪建设,那意思是,有事说事!倒让那小张觉得眼前年轻的杨主任深不可测,那气质风度,硬是大领导派头,想起沙镇的书记乡长便如同土鸡瓦狗了。
汪建设笑着说:“我这妹夫看人的眼光不是盖的,你莫以为我跟他说了,我还真没提起过你呢,妹夫,这小张是个文学业余爱好者,写手好字不说,还喜欢搞文学创作,本来是个农民娃,因为有点才华,就被沙镇文化站请做了合同干部。这不早就闻名你杨主任是南平一只笔,专门求我来拜见你,给他的文学作品斧正斧正呢!”
杨陆顺原以为又是替人求情办事,本待说了情况就下逐客令,但听到这小张喜爱创作,心情就不一样了,笑着谦虚道:“三哥你莫胡说,有道文无第一,我这算什么,再莫在外面说什么一只笔了,你不怕丑,我还怕羞呢。小张你爱好文学创作,真是不错呢,发表了些什么作品呢?我只是写政府材料报告,对于文学创作也是外行,我不敢指教你的。”
小张说:“杨主任别谦虚,我听新平叶站长提起过您,您是正牌大学生,早几年就发表多不少文学作品,现在怕是政务繁忙,没精力也没时间去搞文学创作了。我则是个高中也没毕业的,光凭自己的兴趣**索着写作,模仿着编故事,我至今还没正式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什么东西,主要是心虚不敢投,这不听叶站长那么推崇您,我恰巧认识了汪师傅,这不就冒昧上门请教了。我晓得您工作忙,不敢久留,就把自己认为还拿得出手的稿子带来了,请杨主任百忙中抽点时间看看,稿子是留了底稿的,我就不再来打扰您了。”说完把一个档案袋呈到桌子上,急忙告辞走了。
汪建设还在唠叨这小张如何如何自学成才,杨陆顺对小张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但听得是叶大哥介绍的,也就没拒绝,任他把稿子留下任他就走了,实在不想跟个陌生人浪费时间,见舅哥还架着二郎腿空吹牛,脸上的笑就没了:“三哥,你自己的事还没搞熨帖,怎么就老惦记着跟别人帮忙?”杨陆顺知道这舅哥的品性,小张要没伺候好汪大司机,怕是不得带他来县委办。
汪建设一副胸有成竹地口吻说:“我急什么,你杨主任还怕不替舅哥解决点小问题啊?沙沙昨天去了家里,说叫我得闲来催催你,这不我就来了。”
杨陆顺哭笑不得,这哪是求我办事,是我前世亏欠他,现世来报哩:“我的好舅哥哟,我不早跟你说了,这事还得阚书记点头,我不晓得你跟他跑车一年是如何处的关系!”
汪建设说:“阚书记对我蛮好啊,那你就去找阚书记呀,莫非还得等他记起来才办得成啊?六子,我跟阚书记处得真不错哩,只是我有点畏他,不敢去找他。要我找他有用,我还来求你做什么?”
杨陆顺还有材料要赶,难得跟他废话,说:“我知道了,阚书记这几天老开会,跑地区,我也见不到人,等他闲了再说。我手头还有个材料要搞,就不陪你说话了啊。”汪建设嘟囔着:“好你个六子,舅哥来了也不说安排中午饭,你们县委办实在有钱啦!”杨陆顺头也没抬说:“吃饭,行,家里去,要吃啥喝啥跟我四姐说一声,不得比什么饭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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