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望着眼前带了个小庭院的三层楼房,外面贴着洁白光滑的瓷砖,尤如一只白天鹅傲然屹立在空旷的住宅区,显得那么高贵典雅,转而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这幢楼房的女主人,幸福激动的泪水就再次溢出了眼睑。
杨小标每次见到年轻漂亮的干妈在这新房前露出欣喜沉醉的神情,从不会让他产生轻视鄙夷的厌恶情绪,反而是非常高兴,发自真心的高兴,只有自家人才不会去刻意隐藏什么,如果干妈故做矜持不以为然,那才令人不齿,对于他来说,那些当官的嘴巴上说一套暗地里又做一套,才真的使人作呕呢。只可惜干爹杨小标暗叹着,收拾起纷乱的情绪,微笑着说:“干妈,我们进去看看吧,地面房顶的装潢都是从春江买的好建材,一切就绪,只等进家具电器,就可以住人。”
沙沙满足地嘘了口气,抬手揩去眼角的泪花说:“小标,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我、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呢。”
杨小标呵呵笑起来说:“干妈,你又来了,这点点东西比之爹对我的恩德,简直是不堪一提,当年”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了一声说:“干妈,我一说当年只怕你也听厌烦了吧?就好象你说谢谢我一样。我们都不提这些,去看看房子,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合意的,再改。铁子,打开铁门。”
沙沙就不再罗嗦,随着小标等人进了新房,一层面积足有三百多平方米,进门的个大客厅,里面的餐厅厨房卫生间,右边则是一个套间,是预备给六子爹娘住的;顺着内置的楼梯上去,是两套面积均为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横套间,套间是三室两厅布局,主卧室里还配备了内卫,只是少了厨房,因为厨房餐厅在楼下的,三楼也是同样的格局。是考虑到六子家亲戚众多,到了春节给老人拜年,不多准备点房间,怕是难已承受的。这幢楼房从买地到修建带装潢,预计得六万才够,在南平来说算是比较高档的住宅楼了。而且这片住宅区紧邻新城区,目前虽然略显荒凉,但用不了几年,就必定会热闹起来。
沙沙不忍心用鞋子去踩那墨绿色的大理石地面砖,脱下凉鞋,沁人心脾的凉爽顿时蔓延到全身,舒服得沙沙几乎哼出了声,也顾不得还有几个大男人在旁边,象小姑娘一样欢快地在房间里跑着跳着,乐不可支。
小标、铁子几个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铁子悄声说:“标哥,你以后找大嫂,就得找干妈这样有高雅气质的漂亮妹子。你看干妈孩子都好几岁了,硬是比那些黄花妹子还要漂亮得多!”小标拍了铁子肩膀一下说:“我爹那么好的人,当然要我干妈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嘛,我们兄弟是没这福气喽。”铁子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干嘛非得要人好,我那几个女朋友,都还是不差嘛,却换了个话题说:“标哥,六月都过了,该进家具了吧。”小标看了一眼铁子说:“你们就别进来了,一个个脚臭得死人,莫污染了这里是空气!”铁子几个**着脑壳呵呵笑了起来。
小标在主卧室里喊住沙沙说:“干妈,这房子可以住了,你跟爹商量好了吗,看什么时候进家具,早搬早贺新撒。”
沙沙唉了声说:“我侧面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你爹的脾气你也知道,犟得牛一样,我看明说是不行的了,只能来暗的,现在不少人家有了空闲房子出租,我看用租的借口,也许你爹会答应。”
小标担忧地说:“租房子?这么大的新房子出租,你觉得爹会相信吗?我看还是说实话吧,总瞒不过一世,我怕爹知道真相后发我的脾气。”
沙沙咬着牙齿道:“小标,现在你爹工作忙,现在县里搞什么党建工作大总结,说是要到地区去争名次,你爹他怕是有个多星期没回家吃饭了,晚上也是加班到很晚才回,躺到床上就打鼾。难得他这段时间工作顺利心情舒畅,而且我还听不少人说他被刘书记看好,怕是又会提拔,真要那样,我干脆等他心情高兴的时候,拿着旺旺做要挟,强迫他同意。”
小标笑着说:“干妈,现在咱爹是南平的红人呢,走到哪个单位都受欢迎。早两天建设局的黄副局长不晓得从什么地方知道我跟爹的关系,专程搭我的跳板去结识爹,我没答应,怕爹不高兴。”
沙沙说起这事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说:“这硬是个鬼呢,原来你爹落魄的时候,连个鬼影子也没找他的,现在不晓得好多人来巴结,连我都成了营业部里的忙人,尽是打电话约吃饭的。不过我没昏头,从不在你爹面前说他工作上的事,免得你爹生气。”
小标说:“现在的人势利得很,没好处的事他会做?我看爹要小心谨慎才好,总有些人红眼病厉害,关键还得跟县里的书记县长把关系搞好。”
沙沙说:“这就不用你提醒了,你爹在政府机关这么些年也辙出了点经验,也学会到处交朋友,帮别人的忙了。我告诉你,你爹其实是很聪明的人,原来是脑筋转不过弯来,又年轻气盛才吃了那么多亏,如今大不一样了,我看啊,迟早会爬上去的。唉,就是这房子的事麻烦,住在我娘屋里真的憋气。”说着惋惜地环视着漂亮的新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陆顺这段时间确实顺,虽然工作繁重劳累,可他心甘情愿,而南平县委的工作正是因为他的锦绣文章使得地委领导十分看好,在地区党建工作总结大会上,南平县委受到了地委领导的一致好评,南平更是有四个行局乡镇被评为先进单位,有三个党支部被评为优秀基层党组织,有六名党员干部被评为先进党员,一举成了各县区国营农场的最大赢家,县委刘书记在主席台上神采飞扬,涨足了面子。
而这些单位支部个人的材料基本都是在杨陆顺的主笔下完成的,那些得奖的单位个人还不打心眼里感激杨陆顺么?最难得地是杨陆顺还推辞了原本给他的先进个人的名额,心甘情愿地做幕后工作,这种居功不自傲的情怀,确实让县委刘书记等人很满意。
地区总结会结束后,县里又忙着布置国庆五十周年纪念活动,因为杨陆顺前段时间日夜加班赶材料,这次阚书记体谅他的辛苦,就干脆不再安排他的具体工作,暂时让他休息休息,算是恢复元气吧。
杨陆顺虽然手里没具体工作操心,可日子过得并不轻松,来电话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无非是联络感情吃饭喝酒,在吃饭喝酒的时候请他当顾问,怎么发掘工作中的重点事迹,然后搞材料上报纸,达到引起县委领导甚至地区领导们的注意。
对于这些主动找上门的局长书记们,杨陆顺总是笑脸相迎,客气有加,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露出半点不耐烦或是轻视,而且更谦虚谨慎,惟恐一不小心得罪了别人,有时候帮不上忙不得罪人,只要你热情地想办法;相反偶然一句错话或一个不经意的表情就得罪了人。杨陆顺的做法非常成功,居然在短时间里结交了不少行局乡镇的领导,而且相处得十分融洽。
不过怎么在外面有面子也解决不了实际的困难,杨陆顺依旧被没房子困扰着,特别是不少有求于他的人登门拜访,无不例外地对他是住在岳母娘家的房子感到意外,这也让杨陆顺觉得很不体面,甚至他不止一次从来访客人那里看到揶揄讥讽的眼神。所以当沙沙喋喋不休地在耳边吹枕头风时,有几次他差点同意去住小标的新屋,只是男人的尊严让他理智地拒绝了。
不过这寄居篱下的阴霾始终无时无刻地侵扰着他,这不在办公室上班,手里虽然举着份报纸,却又想到了住房上,竟然楞楞地盯着一片虚无发起呆来。
“嘿!”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着实让杨陆顺吓了一跳,望着笑得浑身发抖的辜燕,他只好掩饰性地佯怒道:“你个野丫头,这么调皮捣蛋,非得找个人来制服你。小秦,板子伺候!”
小秦正巴不得接近这野性难驯的妹子,拿起个硬壳本子就做势要打,辜燕大眼一瞪,顺手给了小秦一下,手里捏着个信封结结实实地扇在他脸上,发出了清脆地响声。小秦惨叫一声败下阵来,逗得廖红霞哈哈大笑道:“打雁不成,倒让大雁啄瞎了眼!不过是你情我愿,脸上发烧心里甜蜜哟。”辜燕就羞红了脸,不依地说:“廖大姐,你瞎说些什么呢,谁跟他你情我愿的呀,我看他真是该打,人不做,偏生去做杨科的打手狗腿子!”
原来这辜燕自打调进人事局后,因为坐办公室挺清闲,老跑综合科来找杨陆顺说话玩儿,大伙都知道她是阚书记的外甥女,也都挺娇纵她,这不怎么按事的丫头对杨陆顺实在太热乎,弄得杨陆顺很是尴尬,生怕闹出啥谣言来,见小秦这小伙子相貌人品都还不错,就有心撮合他们俩,小秦更是巴不得找个有门路的对象,自然是曲意奉承。后来杨陆顺在综合科确立地位后,廖红霞等人也都唯杨陆顺听命,只要辜燕来了,就总拿他们俩开玩笑,一来二去,辜燕渐渐开始接受小秦了,一起吃饭跳舞,不过到底她没满二十岁,小秦也没过分追求,不即不离地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不过照这势头发展下去,很可能会成为情侣的。
杨陆顺笑着说:“燕子,是不是又给我送信来了?看着这信封就眼熟我。”燕子嘻嘻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信说:“没错,又是深圳袁**来的信,你这老同学够懒的呀,连信封都是打印的字儿。想必也没什么私情,给你吧。不过这邮票倒是挺漂亮的,给我吧,我正集邮玩呢。”
杨陆顺接过信拆开,取出信纸,然后把信封递给燕子说:“给你给你,一张破邮票有什么要收集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爱好也是孩子爱好。”
燕子不依了,眼睛睁得溜园说:“你懂什么,现在集邮是中国最流行的,上到老人下到小学生,能拥有一枚珍惜邮票而辗转奔波,甚至不息费尽万贯家财呢!”
杨陆顺边看信边耻笑道:“我看是玩物丧志,还散尽家财,败家子行为吧。”远在深圳的袁奇志依旧与他保持着书信联系,但远没从前那么勤密了,自从春风一度之后,信里就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柔情,干巴巴的几句问候祝福令杨陆顺曾经心酸迷惑了很久,后来才从魏家强处得知袁奇志与合伙开公司的什么刘公子关系暧昧,但这么多年来也没接到她再婚的消息,只是从两月甚至三月才来的信笺里知道公司发展迅速,公司效益非常不错,从前还是用钢笔书写,近两年逐渐发展到用打字机打印,只在页尾龙飞凤舞地签个名来敷衍了。不过杨陆顺仍旧保持着用钢笔写信,虽然信件内容同样的干巴巴枯燥已极。不过这次来信有新内容,袁奇志要把公司总部从深圳迁移到春江市,只是具**置还没落实,估计就在年底前完成搬迁,得等下次她写信来再详告。
杨陆顺在看信件,燕子则在一旁卖弄她的邮票知识,眉飞色舞地说个没完,可惜杨陆顺没半点心思听她唠叨,心里正在感慨不堪回首地往事,忽然一个邮票种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忙问道:“燕子,你说庚申年猴票卖多少钱一张?”
燕子得意洋洋地伸出食指中指说:“全新无伤的少说也得两百块钱一张,抢手得很呢!”
杨陆顺只觉得心脏砰地一声就开始疯狂加速,顿时喉干舌燥起来,舔了下舌头问:“两百块钱一张?那面值八分的邮票卖两百??”
燕子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对,就是两百一张,也只有你这邮票盲不知道了!”
经过短暂地晕眩后,杨陆顺终于是抑制住了眼前阵阵地发黑,仍旧喉咙有点发硬地说:“庚申猴票是什么样子的?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卖两百块钱一张的呢?”
燕子似乎很气愤杨陆顺地不信任,跺着脚说:“我从集邮杂志上看到的,总不能说书上的东西是假的吧!”杨陆顺说:“那本杂志在哪里?借我看看成不?”燕子疑惑地望着杨陆顺说:“是我们局阅览室的杂志,要看我现在就去借好了。你怎么忽然对邮票感兴趣了呢?”杨陆顺深呼吸了几下,冲小秦说:“你陪燕子去人事局拿杂志,快去快回!”
杨陆顺眼盯着两人的背影,颤抖着手拿出一支烟,连擦了几下打火机才点燃,脑子里象滚开水一样翻腾起来:是的,八零年就是庚申年,那四版邮票全是红底票面上画了个黑猴子,如果那就是庚申猴票,我岂不是有四整版?!一版是多少张,我想想,好象、好象至少也不少于六十张吧?也就是说一万二千元一版,四版就差不多是五万元了!天啊,五万元,什么概念,我和沙沙一年也就不到五千块钱的收入,五万就是我们两口子十年的全部工资!有了这五万,我、我花两、三万可以在南平买地修个两层的楼房了,我、我还愁什么没房子住!
廖红霞忽然见杨陆顺神经病一样念念有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处半晌不眨巴一下,心里就有点惶急,忙问:“杨科,你怎么了?”杨陆顺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廖红霞说:“杨科,我见你脸色不怎么好,而且额头上直冒汗,是不是不舒服啊?我这有感冒药,吃一粒不?”
小孙闻言也抬起头仔细瞅了瞅杨陆顺,说:“是啊,杨科,我见你是有点脸色不正常哟。不舒服我送你回家休息?”
杨陆顺干笑几声,站起来走了几步说:“没事,我挺好的,你们忙,别管我了。”说罢走到门口望外张望,暗暗骂小秦腿脚慢,去那么久还不回!
好容易看见小秦的身影,那小子居然捧着书边走边看,气得杨陆顺一溜小跑出了门,劈手夺过那本破旧了的杂志,赶紧就翻看起来,边翻边问:“小秦,燕子告诉你庚申猴票在哪页了吗?我怎么找不到呢?”
小秦笑着说:“我刚才就是看的庚申猴票啊,你要看?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要看我就找给你看呀,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说了我才知道你要看嘛”
杨陆顺顾不上听他罗嗦,把杂志塞在他手里说:“你赶紧给我找,快!”
小秦几下就翻到介绍庚申猴票的那页上,果然一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画面映入了眼帘,果然是红色底面上画着只黑猴子!
杨陆顺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夺过杂志就往办公室跑,气喘吁吁地跑进科长办公室,不顾何华强一脸诧异,抓起话筒死劲摇了几摇说:“总机吧,麻烦接商业局、不不,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说县委办杨陆顺找顾队长。”
在等待的过程中发觉何华强一直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自己,就清楚自己失态了,不禁赧燃一笑,敬了根烟给何华强,说:“何科,我有急事回新平一趟,我想提前下班走。”
何华强接过烟,说:“有事你就去忙,反正这段时间阚书记是让你休息嘛。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来上班的,阚书记都批准你休息了嘛。”
杨陆顺突然有种想揍人的感觉,怎么这些人都这么罗嗦呢,刚才小秦是这样,现在老何又喋喋不休,幸好话筒里传来顾队长的声音:“啊,我是顾新民,是谁找我呀?”
杨陆顺说:“顾队长,我的杨陆顺呀,我有急事回新平老家,麻烦顾队派个车给我好吧,啥车都行,我今天去今天就回的!”
顾队长呵呵笑道:“我还以为啥事,不就是派个车嘛,你顾大哥别的帮不上,派个车还不是小意思,就派我的车吧,小轿车好歹坐着舒服点,真要派你个烂吉普,我这做大哥的也太不够意思了,车你只管用,三两天都行,你把事办利索了,再还我也不迟”
杨陆顺那个心里急啊,可嘴巴里丝毫不敢得罪,笑呵呵地说:“顾队,那就谢谢你了,我在办公室等着的,请司机直接开到县委办,我怎么不认识呢,司机不就是小李么,都一起吃了几次饭了,好嘞,好嘞,谢谢顾队长啊,谢谢!”
杨陆顺把电话一放就匆匆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什么,折转身再次抓起电话摇了起来说:“总机吧,麻烦要下县农行城关镇营业所,对对,谢谢啊!”一会里面才传出个男人的声音,一时也分辨不出是谁。
杨陆顺就说:“麻烦叫汪溪沙接电话,我是她爱人杨陆顺,有要紧事找她,对,谢谢你!沙沙,我是六子,你现在就请假去找小标,对,我们俩都去他的批发部吃晚饭,我有要紧事找他商量,哎呀没别的人,就我们俩去,说了我有要紧事嘛,哦,叫小标准备一条好烟,我有用,哎呀,三五、红塔山都行,这不是好烟难道是差烟啊,我怎么不耐烦了我,我这不急嘛,不说了不说了。”砰地挂了电话,已经很凉爽的天了,既然忙出了一额头汗.
杨陆顺抬手用袖子擦了把,长嘘了口气,再次给何华强敬了支烟,这才匆匆出了门。何华强捏着眼嘀咕道:这小子莫非火烧屁股了?什么事把他急成这样,难道他家老父老母生病了?不象啊,那究竟啥事呢?
杨陆顺好不容易盼来了车,上车后敬了司机小李一根烟说:“麻烦你送我去趟新平乡,要快!”那小李到底是纪律部队的,服从命令听指挥,二话不说轰起油门就往新平方向疾驰而去。
这时杨陆顺才得空去看那庚申猴票的介绍,对于他这个邮票盲来说专业的术语是一概不去揣摩,眼睛只找价格,幸亏燕子没胡说,杂志上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地引着:“市场参考价为二百元一枚,仅为当月的市场参考价。”
杨陆顺翻过封面,豁然是八月份的杂志,看来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按照说法应该略微涨了才对,但具体涨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杨陆顺的心就跳得更加**起来,这完全是一笔横财啊,当年在春江无意拣到那四版邮票,要不是心存了物归原主的善心,怕是这么多年来早就寄信用完了,天见可怜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大用场,这五万块不仅让他有了自己的住房,也让他一家人能真正团聚在一起,更让他能收拾起屡被践踏的尊严重新挺胸抬头扬眉吐气地做人了!
小李的车开得快了平稳,很快就在杨陆顺的指点下开进了建华村二组的老屋前,下午三、四点正是日光充足的时刻,两老都在屋前的晒谷坪里晒太阳,杨陆顺匆匆跟爹娘打了招呼就直奔放置家私的房间,很快就在书桌是桶柜里找到了那个棕色人造革的邮票夹,十年的光阴让这邮票夹更显得陈旧,轻轻翻开夹子,四版用塑料袋子封住的庚申猴票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杨陆顺用颤抖地手数数了,居然整版是整八十张,四版就是三百二十张,那么按照两百一张的价格将是六万四千元!对于一月只有不足三百元工资的杨陆顺来说,不啻于是一笔巨款!杨陆顺没有再犹豫,仔细用报纸把邮票夹包好,告别爹娘回了县城。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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