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印

作者:大话正点



  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选择……

  不管怎样,分离出去的张二林小哥俩,住在生产队废弃的饲养场里。呵呵,当时还有所谓的生产队——如今的年青人可能再也不会知道那东东是干什么的了,生产队,中国独有的一种组织形势,是专指农村最低一层组织的统称,也有的地方叫:生产小队。

  自然而然,有小队就有大队,大队就是今天的村了,大队长相当于或约等于今天的村长支书之类……

  一个大队下面一般而论有三五个十七八个生产队,他们的主要生活来源靠的就是给生产队放猪、放牛,挣点工分维持生计。

  “儿呀,回吧!”

  “还是搬回去住吧,外面苦啊,儿??”

  父亲张远东多次含泪劝说他们回去,也一次又一次让别人捎口信,对于这种骨肉至亲的召唤,大林心里也曾犹豫不决过,但张二林坚决不肯。

  “不,哥,咱们坚决不回去!”

  “回去干哈?”二林撅嘴胖腮,瞪眼巴皮看着哥哥:“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哼!”

  他不回,一个不回百个不回,哥哥当然也就不能回了。

  过年的时候,人家都有肉和饺子吃,生产队杀了一口猪,给张二林小哥俩分了点猪骨头,那点油水可让小哥俩乐死了,哈哈,终于要有肉吃啦——生火,烟雾弥漫,烟薰火燎,“呼呼——”两个小子撅屁股换班往灶坑里填玉米杆吹火,可要煮熟时不小心又让狗给叼跑了……

  我考!

  这……这……小哥俩眼巴巴地哭,撵也撵不上。

  “哥,肉骨头让狗叼跑了——”

  “撵呀!撵呀!去狗!去狗——”

  “**的!狗,快放下——放下——”转圈撵,哪里还能撵得上,撵上也没用了,狗一边跑一边甩头大嚼大咽,狗在前,人在后……

  让父亲张远东痛不欲生的是他打发人给儿子送去的东西,结果被扔了一地——张二林咬牙切齿发誓赌咒,“死也不用他们可怜!”

  他才是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呀!老婆去世,两个儿子孤苦伶仃地“自立门户”,大年之夜,那一年的张远东遭受到人间最惨痛的打击,可以说是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将所有的爱倾注在烟袋上,一烟袋锅儿一烟袋锅儿地抽,狠抽,抽死拉倒,人活着真他妈难哈,那时明时灭的微弱火亮就像两个儿子似的成了他最后生命的闪光点。

  父亲的泪水像断线珍珠,滚滚而下。

  很难想象当年的小张二林会有这样的童年时代,而长大成人之后在肖子鑫眼里,张二林已经不算是人了,只是一只凶残的野兽……

  从了解到的情况分析研究,肖子鑫和安心他们刑警略有失望,这个感觉有点像是他们第一次看有关狼人的电影感受差不多。在众多狼人传说中,狼人本来就该是毫无理性凶残的怪兽,也许人们不该报有一丝其它的想法,但在影片结尾,变成狼人的劳伦斯在格温的呼唤下,渐渐恢复人性的那个瞬间,当年肖子鑫是多么希望,影片到此就结束啊……

  其实比起人类的险恶,狼人的凶残又算的了什么?

  这一感觉,尤其是他到了公安局之后才忽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强烈反差与认识。接触太多的血腥与黑暗面,有时候是非常刺激与无奈的。

  如果说电影中人们捕捉狼人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生命,那么愚蠢的人类就不要为了证明自己的善良和聪明,折磨这头野兽了……

  是的,现在他带队无论如何也要追捕到此人,目的与意义或许也正在于此!

  晚上,住在小饭店里,肖子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夜色下的行人,一边跟安心和刑警们聊天,一边思考着一些问题,睡不着……

  安心和几个刑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嘻嘻哈哈说话,喝茶水。

  对于追捕这回事,应该说安心和刑警们早已习以为常了,不算事。许多时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肖子鑫不同,他是第一次,而且不是领导又带队,更多的时间没有心思跟大家一起说笑,而是一页页看案卷或是材料,他一方面要分析研究案情,一方面还要分析研究张二林的下落……

  张二林,固执是其个性的一个突出特征,这一点从小到大据熟悉他的人和亲属都这样认为,坚持成见、不懂变通的心理现象(即冥顽不灵)。

  呵呵,这也让肖子鑫想起在日常工作中一些人的表现,为缺乏作风、一意孤行,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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