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胡雪岩

作者:高阳

奶奶劝她的话是什么;不该再说实话,显得七姑奶奶为人谋而不忠。同时也被提醒了,真的,七三奶奶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倒费人猜疑。

然而,不论如何,眼前却必须为七姑奶奶辩白,“也许她是先探探你的口气。”他问:“她怎么说?”

“她说:‘妇道人家总要有个归宿,还是正式姓了胡 ,进门磕了头的好。不然,就不如拿个决断出来!’”“何谓‘拿个决断出来’?”

“你去问她。”

阿巧姐这懒得说的语气,可知所谓“决断”,是一种她绝不能同意的办法。胡 雪岩将前后语言,合起来作一个推敲,懂了七姑奶奶的心思;只不懂她为何有那样的心思?“七姑奶奶做事,常有教人猜想不到的手段。你先不必气急,静下心来看一看再说。

“要看到什么时候?”阿巧姐突然咆哮,声音又尖又高:“你晓不晓得七姑奶奶怎么说你?说你滑头;说你没有常性,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的良心让狗吃掉了,劝我早早分手;不然将来有苦头吃。我看啊,她的话一点不错。哼!骗死人不偿命。”

这样夹槍带棒一顿乱骂,拿胡 雪岩搞得晕头转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当然也很生气;气的不是阿巧姐,而是七姑奶奶,不但为人谋而不忠,简直是出卖朋友。彼此这样的交 情,而竟出此陰险的鬼蜮伎俩!这口气实在教人咽不下。

胡 雪岩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气得脸青唇白,刚要发作,突然警觉,七姑奶奶号称“女中丈夫”,胸中不是没有丘壑的人,更不是不懂朋友义气的人,她这样说法,当然有她的道理在内——这层道理一定极深;深得连自己都猜不透。这样一转念间,脸色立刻缓和了,先问一句:“七姑奶奶还说点啥?”

“说点啥?”阿巧姐岂仅余怒不息,竟是越想越恨,“不是你有口风给她,打算不要我了,她会说这样的话!死没良心的——。”苏州女人受骂“杀千刀”;而阿巧姐毕竟余情犹在,把这三个字硬咽了回去。

胡 雪岩不作辩白:因为不知道七姑奶奶是何道理,怕一辩就会破坏了她的用意。然而不辩白又不行;只好含含混混地说:“你何必听她的?”

“那末,我听谁?听你的?”阿巧姐索性逼迫:“你说,你倒扎扎实实说一句我听。”

何谓“扎扎实实说一句”?胡 雪岩倒有些困惑了,“你说!”他问,“你要我怎么说一句?”

“你看你!我就晓得你变心了。”阿巧姐踩着脚恨声说道:“你难道不晓得怎么说?不过不肯说而已!好了,好了,我总算认识你了。”

静夜娇叱,惊起了丫头娘姨;窗外人影幢幢,是想进来解劝而不敢的模样,胡 雪岩自觉无趣,站起身来劝道:“夜深了,睡吧!”

说完,他悄悄举步,走向套间;那里也有张床 ,是偶尔歇午觉用的,此时正好用来逃避狮吼,一个人捻亮了灯,枯坐沉思。

丫头姨娘看看无事,各自退去;阿巧姐赌气不理胡 雪岩,一俱上床 睡下。胡 雪岩见此光景,也不敢去招惹她,将就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身,走出套间,阿巧且倒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不言不语;脸儿黄黄,益显得纤瘦;仔细看去,似有泪痕,只怕夜来将枕头都哭湿了。

“何苦!”他说:“自己糟蹋**。”

“我想过了。”阿巧姐木然地说:“总归不是一个了局。你呢,我也弄不过你。算了,算了!”

一面说,一面摆手,而且将头扭到一边,大有一切撒手之意。胡 雪岩心里自不免难过,但却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话去安慰她。

“今天中午要请郁老大吃饭。”他说,意思是要早点出门。

“你去好了。”阿巧姐说;声音中带着些冷漠的意味。

胡 雪岩有些踌躇,很想再说一两句什么安抚的话,但实在没有适当的意思可以表白,也就只好算了。

到古家才十点钟,七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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