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作者:温岭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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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來容易做起來难。网
  三位数的一千个数字,就整整耗去了八月二十四日剩下的全部时间。
  四位数的数字,是整整一万个,三位数的十倍。
  八月二十五日來了,向天亮还坐在门边,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捏着铁门上的旋钮,机械的操作着。
  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亚娟还沒有睡,搬了张小凳子,走过來坐在向天亮的身边。
  “李姐,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陪陪你!”
  “哦!”
  “可以说话吗!”
  “我能一心二用,有人说话我会更快。”向天亮微笑道。
  “到多少了!”
  “零五三九!”
  李亚娟笑道:“够快的!”
  “我学过应个,速度至少是你们的三倍!”
  “一定只能这么干吗。”李亚娟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
  “密码开关系统最早是由德国的三个工程师发明的,德国人的性格和作风,就是严谨,体现在很多事情上,就是机械性,可以不讲速度和效率,但必须是按部就班,通俗的说,就是死板,他们在生活工作上,在军事甚至足球运动上,无不体现了他们的特点,那么,在他们设计的密码开关系统上,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找,沒有捷径可走!”
  “还是大海捞针。”李亚娟轻笑道。
  向天亮又点了点头,拿出香烟想续上一支,却被李亚娟夺了过去。
  “我在房间里找到三包香烟,加上你自己剩下的十五支,刚好是七十五支,离九月一日下午还有七天半的时间,所以你得省着,每天只能抽十支香烟!”
  无奈的笑了笑,向天亮轻叹一声。
  “唉,沒烟抽,这才是对我最大的阻碍!”
  李亚娟扭头瞧了瞧熟睡的陈美兰和杨碧巧,低声道:“其实,你心里很紧张!”
  “是的,我也怕死。”向天亮点头承认。
  “为了不让她们恐惧,所以你才装!”
  向天亮嗯了一声,“她们沒有你所具备的强大的心理素质,一旦发生恐惧,就会崩溃的!”
  “你就那么的相信我!”
  向天亮笑道:“看人的本领,我是相当高的!”
  “八爷……小向!”
  “你说!”
  “如果……如果能陪着你一起……一起死,将是我最大最大的幸福!”
  向天亮揽住李亚娟,在她脸上吻了吻。
  “放心吧,我们死不了!”
  “安慰我吗!”
  “真的,相信我。”向天亮的目光很坚毅。
  “我相信!”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
  “我有一个秘密,我现在告诉你,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女人!”
  向天亮说出了自己两只耳朵的秘密。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跳,坏事到。
  “真,真的吗。”李亚娟惊喜的问,两只手伸出去,轻抚着向天亮的两只大耳朵。
  “真的,所以我经常能逢凶化吉!”
  “可是……可是这次为什么,为什么右耳朵沒有报警呢!”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
  “问題就在这里!”
  “怎么了!”
  “它们,它们有时候也会惩罚我!”
  李亚娟微微一怔,马上是嫣然的笑了。
  “比方说!”
  “嘿嘿,比方说我做坏事的时候!”
  “它们就罢工!”
  “对!”
  李亚娟笑道:“又比方说,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它们就象不存在了似的!”
  “嘻嘻,明辨是非,爱憎分明,它们很可爱!”
  “呵呵……沒办法,它们很固执,它们的行为准则还是八十年代前期的,沒有与时俱进!”
  李亚娟问道:“哎,它们什么时候最活跃!”
  “我的心最静最纯的时候,我有好事喜事的时候,我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
  李亚娟奇道:“可你说,你的右耳朵今天沒有任何反应,难道说,又将是有惊无险!”
  向天亮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坚信不疑!”
  “哪一点!”
  向天亮说道:“如果我有生命危险,右耳朵是绝对会预警的!”
  李亚娟点了点头,“所以,你很自信!”
  “李姐,你知道我现在最关心什么吗。”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李亚娟道:“你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陈青云的!”
  “是的,陈青云为兄报仇是另外一回事,我反而一点都不恨他,但对背后雇用他的人,如果不找出來,我会始终耿耿于怀的!”
  李亚娟思忖着说:“会是哪方面的人呢!”
  “你想分析一下吗!”
  “当然,我们好久沒有一起共事了!”
  “呵呵……一起共事,说得好!”
  李亚娟道:“老规矩,你來设定条件!”
  “能雇用陈青云的人,不会直接找到找到陈青云,因为陈青云实际上已不是本地人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认识他,更不可能雇他办这种事,因此必定还有个中间人在牵线搭桥,这个中间人才是有能耐的人,既认识黑道上人,又和白道中人有很深的交情!”
  “这分析我同意,但象这样的中间人,我们是很难找到的!”
  向天亮道:“首先,雇用者是个体制中人,他和市第三建筑公司或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有直接的利益关系,或是金钱,或是仕途!”
  “对,这样的人有这么几类,一是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二是市一中教学楼的实际施工方,三是市一中的领导,四是建设局和质监局的人,五是分管建设系统的副市长洪成虎!”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二和三可以去掉,他们的层次太低,做不出这样的大事,质监局也可以排除,哪怕市一中教学楼真的垮了,他们也沒多大的责任,因为他们的责任,不过是在验收中沒把好关嘛!”
  李亚娟点头道:“那我们对剩下的怀疑对象进行一一分析,先说咱们建设局!”
  “我说咱们建设局,指的就是张行局长,其他人绝无可能。”向天亮微笑道。
  李亚娟也笑着说:“我知道,但我觉得他沒那个可能!”
  “理由呢!”
  “胆小之人,不会大胆做事,你在公路上那么一撞,他早就吓破胆了,再说,他要是雇用了别人,就用不着在门外守到天亮,在公路上又开车追你了!”
  “对,不是他!”
  “洪副市长也不可能!”
  “嗯,你说!”
  李亚娟道:“据我所知,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立项后,洪副市长坚决反对由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包,他为什么反对我们不知道,但他当时反对的坚决,咱们建设局的人都知道,甚到在市长常务会议,在市委常委会上,他是拍了桌子的,还和当时的市委主要领导大吵一场,这些,是有目共睹,都是有文字记录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今天听陈姐也提到过!”
  “所以,不管市一中教学楼塌不塌,都不影响他!”
  “不对。”向天亮摇着头。
  “怎么不对!”
  向天亮道:“市一中教学楼塌了,证明洪副市长有先见之明,所以他希望市一中教学楼出事!”
  “可是,如果市一中教学楼真要塌,他也用不着阻止我们呀!”
  向天亮又道:“如果市一中教学楼不但塌了,而且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不更显示出洪副市长先见之明的光辉吗!”
  李亚娟迟疑了一下,“洪副市长他,他会这么狠毒吗,要知道,那都是十几岁的小生命,不是一个两个,十个几十个,而是几百个上千个呀!”
  “据我所知,他会!”
  “他……他真的会吗!”
  向天亮凝重的说道:“我怀疑他,是有充分理由的,首先他是一个政客,而政客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只要目的不论手段,这也是他的人性所决定的,为了保持自己的清誉,和儿子的未來,他毫不犹豫的开枪废了儿子的一条腿,杀伐果断,所以他有干坏事大坏事的本质!”
  “八爷,你说得对!”
  “其次,在这次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中,正常情况下,他是能进常委会的,而且很可能出任常务副市长,但是因为一场政治地震,他受挫了,所以他失落他压抑,以他的年龄,心里一定有一种‘过了这个村沒了这个店’的感觉,他可能失去理智,他需要**,所以他有犯事的可能!”
  李亚娟微笑着道:“这就是犯罪心理学吧!”
  “最重要的证据,是我在老许弟弟家偷听时,他们的谈话给我的启发,很显然,许西平是不知情的,而余胜春是既知情又不知情,至于洪成虎,他和余胜春的对话,充分说明他早就知道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但他作为分管领导,竟然装聋作哑,这就是说,他在希望和默许悲剧的发生!”
  李亚娟道:“于是,当我们想制止悲剧的发生时,他就來阻止我们!”
  “难道不是这样吗。”向天亮问道。
  “这……这太可怕了!”
  顿了顿,向天亮斩钉截铁的说道:“因此,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出去,在九月一日下午两点前出去,制止市一中教学楼的竣工启用仪式!”
  “八爷,我们能出去吗!”
  这话是陈美兰问的。
  原來,她和杨碧巧根本就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