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眼睛去看丁局长，想用眼神制止他说话。但丁局长垂着眼皮，没有看他。他听郝书记点他的名，就*开眼皮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钮星星也有些紧张，怕丁局长说出专案组已经成立，并开过会的情况。冯书记干咳了一声，但丁局长好像没有听到，心直口快地说：“郝书记，严旭升专案组已经成立了，我们开过一个会，对行动方案进行了部署。”
郝书记的眉头拧了起来，他看了周市长一眼，提高声音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充满了火药味。
冯书记的脸沉下来，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丁局长站起来说：“昨天早晨，我接到省公安厅胡厅长的电话，他把侦查严旭升的工作交给我们办。我打电话给冯书记作了汇报，然后马上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我想这事是我们公安检法的事，所以没有向你汇报。”
郝书记火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瞒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你们怀疑我与严旭升有关系？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当家书记放在眼里？”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冯书记和丁局长身上，气氛紧张得都能点燃。钮星星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声不吭。
冯书记的神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就镇静下来。他轻轻干咳一声，不慌不忙地说：“郝书记，这件事如果有什么责任的话，由我负全责。因为我是市政法委书记，专案组也是由我同意成立的。本来，我想等梁书记把省里的决定告诉我，我再对你说，没想到，你比我先得到通知，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郝书记沉默了，但他岂肯错过个威的大好时机？想了一下，他就追问冯书记：“你说你今天都在等省里的决定，是不是？”
钮星星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郝书记要向他开刀了。
“对，是这样的。”冯书记点点头说，“我一直在等梁书记的电话。”冯书记想用梁书记来压制他的嚣张气焰。
可是一点也没有用，郝书记看了周市长一眼，又偷偷扫了低着头坐在人群中的钮星星一眼，提高声音说：“那就不对了，据我所知道，你们昨天一早，就派人去苏南的蒙丽集团，查封他们的账号。而且带头的，是我市教育局局长钮星星同志。有意思的是，他还在那里，以最高领导的身份，召开了一个中层以上干部会议，向他们通报了严旭升案的情况，并作了重要讲话。”
会议室里的人都转过头去看钮星星，钮星星被郝书记嘲讽的话语和人们的目光弄得尴尬万分。
郝书记话锋一转，又对他冷嘲热讽起来：“应该说，钮星星同志的这种精神，是非常可贵的，值得我们学习的。他是我市有名的反腐英雄，主动去苏南领导反腐斗争，是一种可贵的主人公精神的体现。”
钮星星难堪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钻进地洞里去。他感觉一会议室的目光，都像热辣辣的钢针，无情地刺激着他的全身。
“但有一点，作为一名政府官员，是应该注意的，也就是管理权限问题。”郝书记继续挖苦说，“你是教育局局长，而且在苏北，怎么能在没有上级授意的情况下，私自去苏南领导反腐斗争呢？”
“哈哈哈”会议室里爆出一阵笑声。
钮星星的脸涨得通红，冯书记和丁局长的脸也有些挂不住。
郝书记停顿了一下，又讥讽说：“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呢？当然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他在会上表重要讲话后，有人传出来，反映到苏南某政府部门，他们再反映到省里，省里有人在电话里提醒我的。他说得很委婉，但我觉得脸上却有些臊。他说，苏南的同志听到这个消息，很有意见，说那个教育局局长不要太迫切嘛，这让人感觉很不好。”
钮星星又难堪又生气，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冯书记再也忍不住了：“郝书记，情况不是这样的。你不了解情况，就这样冷嘲热讽，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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