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龙晓鹏的态度,舒彦旱有估计。对于她来,这就是一场战争,并非自己大获全胜才是胜利.真正的胜利是比自己预计少损失多少。离开酒店的时候,她甚至无法预计谁更占风,但她有一种感觉,龙晓鹏非常心虚,甚至充满了恐惧。她能感觉到他的恐惧,甚至觉得他的心一直都在擅抖。她也很清楚龙晓鹏为什么心虚,现在的官员,最怕的就是被人盯,舒彦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我现在向你宣战。
接下来,她和龙晓鹏之间,便无可避免地开始了一场赛跑。龙晓鹏自然不甘束手就擒,他一定会奋起反击。他原本就是纪委副书记,他或许在审讯黎兆平之余,对她进行侦查。作为律师,她很清楚自己和龙晓鹏一样,是不干净的,行贿是她的常规工作手段,不仅拿钱行贿,也拿性行贿。他如果对她进行侦查,要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并且将她送进监狱,不是一件难事。惟一的麻烦在于,她的律师资格在省里注册,而不在市里,表面,龙晓鹏管不了她。但也并非完全如此,他是可以通过一桩发生在市法院的诉讼案进行立案的,那就要他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样一件案子,而且是一件由纪委来办的案子。
另一方面,舒彦既然已经向龙晓鹏宣战,她其实也就是向他背后的势力宣战。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基于一个最基本的判断,那就是彭清源和赵德良坐在同一条船,他们都不愿到黎兆平成为这条船的那个破洞。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一定不愿到舒彦成为这条船的第二个破洞。
如此一来,这场较量的胜败,就并不仅仅是舒彦和龙晓鹏之间的胜败,而是赵德良和另一股她目前还不清楚的势力之间的胜败。她相信,这场战争的最后结局,几乎等同于一场赌博,获胜者,第一得益于自己的实力,第二得益于自己的速度,第三得益于自己的运气。这三个方面,任何一方面起到了关键性作用,都可能改变整个结果。正因为如此,舒彦也常常想,自己是不是在冒险?结果有没有可能黎兆平没救成,将自己也搭进去了?即使最终实现了自己期望的结果。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能为黎兆平所理解,是否能够得到黎兆平的回报?
当天下午,舒彦赶到了省人民医院,在高干病房找到了周萸。
周萸当时正在一位领导的病房里聊天,整幢楼,似乎都可以听到她放肆的笑声。她的那种笑声很特别,既不是爽朗,也不是开怀,更像是一种极度性兴奋时的呻唤,就像空气中有一种特别腻的物质在穿透着,让整个天空变得浓稠起来,令处于这一区域的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舒彦和这位领导很热,彼此打过招呼,了几句带色的笑话,便对周萸,周护士长,我找你有点事。然后又对领导,徐主任,我把周护士长借用一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徐主任便开玩笑,那你打个借条吧,写明用途,使用方法,使用时间以及补偿方式。
周萸显然清楚舒彦的目的,不太情愿自己被打扰,又有点身不由己,走出房间后,便问舒彦有什么事。舒彦了长长的走道,反问她,我们就在这里谈?周萸这种女人,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太多,又深知舒彦来者不善,便没有出声,带着她来到护士长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一位护士,周萸将她支走了。里面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舒彦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的面前。
周萸了一眼那张照片,紧张的神经,似乎松了一下,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舒彦问,你认识她吗?
周萸,不认识。
舒彦又拿出另一张照片,递到她的面前,,你仔细,认真想想,你真的不认识他?
周萸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带点挑衅地,我一定要认识她吗?
舒彦又拿出同一个人不同角度的照片放在她面前,,你仔细一点,到底认不认识。
周萸,你拿出再多照片也没用。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也完全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周萸有一个本事,很善于记人。无论什么人,只要她接触过一次,就能记住人家的面部特征,过了很长时间。都能出个一二三。
舒彦问,我听,只要你见过的人,你都可以记住,是不是真的?
周萸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能吗?
舒彦也不回答她,而是更进一步,这么,你确定你不认识这个人?
周萸再一次肯定地。我肯定地告诉你。我不认识。
舒彦,你应该认识他,否则没有理由。
周萸,我为什么应该认识她?全世界有六亿人口,难道我都应该认识?
舒彦将那些照片收起来。周萸以为她准备离开,甚至已经做好了送客的准备。没料到舒彦从包里抽出另一张纸,问她,这是你的签名吗?
纸确实是一个签名。签的正是周萸的名字。这是通过电脑处理之后复印的文件,原文件签在什么地方,难以判断。周萸是护士长,需要她签名的地方很多,要想得到她的签名,并不是一件难事。她坦率地,起来像。
舒彦又拿出另一张纸,问她,这个呢?你认为是你的签名吗?
周萸有些烦她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大概想快点结束,,是。
舒彦变戏法似的拿出第三张同样大的纸,面同样是龙飞风舞地签着周萸的名字。这次,不待舒彦问,周萸便回答,这个不是我的签名。
舒彦将三张签名收起来,了声谢谢,又,对不起,打扰你了。接着转身而去。
周萸以为她是来五万汇款的事,高度戒备,非常担心自己不留神漏了嘴。可她万万没想到,舒彦竟然是为了这么两件莫名其妙的事来找自己,便有点不依不挠,在门口拦住了她,,我希望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舒彦轻轻将她推开,。你去问那个指使你栽赃陷害的人吧。过之后,扬长而去。
舒彦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躲在车库里,双眼一直噔着周萸那辆红色别克凯越。
今天所做的两件事,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虽然她觉得有些累,感觉却是出奇的好。至少,舒彦已经证实了,去银行汇款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周萸的熟人,那个签名,也根本不是周萸的。可以肯定,有人拿了一张假身份证,冒用周萸之名,汇出了那笔款子。尤其特别的是,这张假身份证,仅仅只是拿周萸的身份证换了照片,加周萸本人承认,那笔钱是她汇出的,以及她写举报信的事,明她至少对背后的内幕知情。现在,舒彦来了一招打草惊蛇,周萸当时没有意识到,事后一定会想到麻烦出在哪里,要不了多久,她很可能会离开医院,去找那个指挥她栽赃的人。当然,她也完全有可能打个电话问一问,如果那样,舒彦的计划就流产了。可她有一种感觉,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周萸一定不肯在电话里。她甚至希望周萸和某个人约着在喜来登三楼见面,如果那样的话,她就意外捡到宝了。
足足等了一个时,周萸才匆匆出现在地下停车场。舒彦了表,五点差七分。远没有到下班时间,而且,她的是下午班,时间才刚刚过去一半。周萸显然没想过会被人跟踪,匆匆车后,开着车离开了。舒彦早已经启动汽车,紧随其后,悄悄地跟着。周萸出了停车场后向右拐。舒彦心中一喜,她走的方向,正好与喜来登在同一方位。当初建会所的时候,没想到有特殊用途。早知今日,应该在每一个房间安**的。现在不是下班时候,路的车还没有多到亦步亦趋的程度。舒彦担心自己跟丢,且周萸并不认识自己的车,她很快就跟到了凯越的后面。过了几个红绿灯,周萸果然驶了喜来登的专用车道。那一瞬间,舒彦竟然特别激动,手有点不听使唤地抖动。
周萸要去地下停车场停车。舒彦和喜来登门口的保安非常熟,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和保安打声招呼,保安便和她交换位置,替她停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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