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扬看了她一眼,笑说道:“还能怎么办?”
都已经查到了这个份上,当然是继续查下去。只是,他总觉得这次宴霖突然离开,不是那么简单。
贺老头说过,不管是叶承还是什么人,都没再去找过他,宴霖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查到了画廊那里,那又是什么原因?他去了哪里?
回到湘园,车子停下,祁令扬还要回公司便没下车,苏湘抱着画进门,张妈看到她说道:“苏**,刚才画廊那边的人送过来几幅画,说是送给你的。”
苏湘愣了愣:“给我的?”
那贺老先生精成那样子,舍得送画给她?还是说,他又找到了叶承的画?不是说,叶承只留下了那一幅画吗?
客厅地面上,叠放着几幅巨大的画,还未拆封,苏湘将手里抱着的画先小心放在沙发上,叫上了张妈一起帮她拆了。
纸片嘶嘶的响,渐渐露出里面的画作,苏湘问张妈道:“画廊的人没说是谁送来的吗?”
虽然苏湘才见到叶承的画,但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几幅画不是叶承的风格,但画风精细,出自名家之手。
是山水国画,题字写的是武夷山四季图,苏湘想了想,都不需要过脑子,一个名字就冒了出来。
她从包里找出手机,对方好像有感应似的,电话先响了起来,苏湘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按下接听,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道:“收到画了?”
苏湘看了一眼那些躺平放在地毯上的画作:“嗯,看到了。你没事买这些画做什么?”
傅寒川已回到傅邸,此时翘腿坐在客厅,他拎着手机,没回她的问题,反问道:“是不是去过枕园了?”
苏湘皱了皱眉,他怎么知道?
绕过那些画,她坐到沙发上,拿起一颗抱枕垫在身后,转头时又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封纸,那是晨风画廊定做的纸。她明白过来,气息微微**说道:“你去过晨风画廊?”
傅寒川的声音气定神闲:“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查到。”
苏湘抿了抿嘴唇,看了看那些价值不菲的画,说道:“所以,你买那写几幅画来,就为了告诉我你去过那里?”
傅寒川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苏湘,别试图转移话题。如果你想马上见到宴霖,问他你想要问的问题,最好今晚就收拾好行李,行东机场,明天凌晨五点的飞机。”
说完他就将电话挂断了,苏湘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她连去哪儿都没问到他就挂了电话。
她紧皱着眉看向那些画,他用这几幅画从贺老先生那里得到了叶承的消息?
他还知道她在找宴霖,她什么都没告诉过他,他到底了解多少了?
手机叮的一声响,苏湘打开屏幕,微信上发过来一张照片,墓碑,黑色的大理石,上面只刻了两个时间点,出生年月跟死亡年月。
苏湘的脸色一变,一下子握紧了手机,喉咙翻滚了下。
她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又觉得太慢,直接语音道:“傅寒川,你在哪里看到的?”
另一端,傅寒川淡淡的回消息道:“你在找的人,我可以帮你找到,包括那个地方,我也可以带你去。所以明天机场,不要迟到。”
通讯结束,苏湘紧紧的握着手机,气息放沉下来。
……
晚上,祁令扬如往常过来吃晚饭。因为工作的比较晚,苏湘跟珍珠都已经吃过了,苏湘把热着的饭菜端出来,祁令扬在餐厅陪珍珠玩卡片。
“先别玩了,吃晚饭吧。”
苏湘伸手想抱起小丫头方便祁令扬吃饭,那丫头腻在祁令扬腿上不肯动,哼哼唧唧的扒着他的手臂不肯动。
祁令扬笑了笑:“随便她吧。”
珍珠对着苏湘皱了皱鼻子做鬼脸,伸出小手抓着筷子当玩具,祁令扬顺便教她怎么用筷子,饭菜不一会儿就凉了,苏湘盛了一碗汤递给他,无奈道:“你又惯她。”
祁令扬道:“现在不宠着,以后长大了很容易被别人拐走。”
苏湘笑了下,说道:“你先吃着,一会儿我来收拾。”
她把珍珠抱走了去给她洗澡,等结束后,祁令扬已经吃完晚饭,顺手洗了碗筷。
儿童房内,珍珠盖着她的小熊棉被,苏湘在给她讲睡前故事,祁令扬走去,将故事书接过来道:“我来吧。”
苏湘把位置让给他,手指握在门把时,她稍稍停顿了下,看向祁令扬道:“一会儿我有事想跟你说。”
祁令扬看她一眼,点了下头,一边继续的讲着阿凡提的故事。
苏湘轻手轻脚的关上门,门缝里,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温柔,她看了眼对门自己的卧室。
当祁令扬哄睡了珍珠,苏湘与他说起这件事时,不无意外的,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道:“所以,你决定跟他去?”他看了一眼苏湘放在床角的红色行李箱,其实什么都不必问,结果已定。
苏湘点了下头,说道:“令扬,我等不及。你知道,我现在跟一个没有根的人没什么区别。究竟宴霖是不是叶承,我想知道。”
“每天睡觉前,我的脑子里都在想这个,每天一睁开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会问一遍,我是谁。”
“苏湘这个名字,不应该是我的本名。”
有些东西,就跟挠痒一样,不碰还好,碰了就想追根究底。
这些年,她为了这件事吃尽苦头,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祁令扬默默的看着她,他道:“站在你的立场,我不应该说什么。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还是要说一次我的想法,我是不希望你跟他一起去的。”
苏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彼此尊重,他有权说他的感受,她只好抿着嘴唇不说话,祁令扬拥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几点的飞机?”
苏湘道:“五点。”
祁令扬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好,明早我送你过去。”
苏湘摇摇头,马上道:“不用的,我可以让老张送我去机场。”五点起飞,需要很早就起床,她哪里好意思麻烦他。
祁令扬拍怕她的脑袋,温言道:“你早点睡,还能多睡几个小时。”
苏湘看了看他,他的眼眸温润,但是写着不容拒绝,好吧……
第二天凌晨,闹铃准时响起,苏湘在闹铃一响起时就马上起来刷牙洗脸,拎着行李箱下楼时,祁令扬已经坐在餐厅,桌上摆放着他从早餐店买的早餐。
他拎开椅子坐下道:“粥店的第一份早餐,过来吃吧。”
苏湘嗯了声,吃过早饭,两人便开车去机场。
行东机场,傅寒川的一只手搭在行李箱上,另一只手拿着护照跟机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看了下时间,抬头时,就看到苏湘跟祁令扬一起走过来了。
他皱了下眉站起来,冷笑着看向祁令扬道:“还真是不放心呐。”
祁令扬勾了下唇角,回敬道:“彼此彼此。”他封锁了一切消息,他还能找到蛛丝马迹。
两人你来我往,明争暗斗过不少回合,一见面又是针尖对麦芒的阵仗。傅寒川看着苏湘站在他旁边,心情就好不起来,他一把抓过苏湘,对着面前男人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烦你了。”
祁令扬握着苏湘的另一只手腕,笑说道:“傅寒川,你是在提醒你自己,你们就快不是夫妻了?”
苏湘一人一边被拉扯着,早上赶飞机的人虽然不多,但这地方号称明星偶遇地,很多粉丝还有狗仔会蹲守在这里,她可不想再上八卦新闻,自己挣出了手,她对着傅寒川道:“在哪边登机?”
傅寒川看了眼祁令扬,扯了下嘴唇往前面抬了下下巴,苏湘看过去,那边的显示屏写的是去往香港,便推着行李箱过去。
两人一起看向苏湘的背影,傅寒川语调轻漫道:“祁令扬,别浪费时间了,她不会跟你结婚,更不会成为你的人。”
祁令扬轻哼了一声,也不与他再斗口舌,转身就离开了。
傅寒川站在原地嗤了一声,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向苏湘那边。
苏湘正站在检票处排队,前面一个人进去了,队伍往前挪,她拎着小行李箱正要往前走,手臂被人握住,然后被人拉了出来。
“你去哪儿?”苏湘被傅寒川拉着走,急忙拿住自己的行李箱拉杆跟上他的脚步,傅寒川往另一侧的登机楼走,一边说道:“不去香港。”
“啊?”苏湘回头看了看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登机处,一头雾水,那去哪儿?
傅寒川的脚步大,苏湘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到了东侧b站登机楼,当她看到头顶的显示牌,她才知道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吉隆坡。
她转头看了眼递过去机票跟护照的男人,想到之前去新西兰的事,他放烟雾弹,是不想祁令扬跟过去吧?
苏湘无语的看了眼那块牌子,幼稚。
……
飞机平稳的在空中飞行,苏湘转头看着窗外的云层。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亮起来,是早晨阳光最美的时候。金红色的光芒穿透云层,让人想要抓一把阳光收藏在玻璃瓶里面。
傅寒川一只手支在扶手上,拳头抵在腮边看着身边的女人。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光,漂亮的眼睛像是家里那只大白猫,有着非常清澈的晶体,只不过,她还有一副浓密纤长的睫毛,而且还自带眼线。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衣领抵在她的下巴,粉色的嘴唇抿着,乌黑的头发披在肩膀,非常静美的画面,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一直的盯着她看,移不开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看着她,她就这样坐在他的身边,心里就会有种满足感,整个心房好像都充满了。
他想起来过去的那三年里,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也曾有过这样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宁静。他醒来一向早,一睁开眼,就是她缩在他旁边,轻轻的呼吸在他的耳边,总是弄得他**的。
男人抬起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苏湘一惊,转头看过来,他沐浴在阳光中,看上去度假似的懒洋洋的状态,连声音都微微沙哑,他道:“别乱动,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要是困了就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闭上眼睛,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抓着她的手没松。
苏湘看着他,明亮的阳光打在他的脸部,男人的轮廓刀削似的富有立体感,额头宽阔,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有人说,他这样的面相凉薄,不大会对人动真情。
她垂眸,看向被他握住的手,他的大手完全的包覆着她,温暖干燥。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干净,就连手指都长得这样好看,难怪那么多女人迷他。
苏湘扯了扯唇角,这时,男人的脑袋忽然靠过来,压在她的肩膀上,低哑的嗓音道:“看够了吗?”
苏湘嗤了一声,转头看窗外:“谁看你了。”
男人的另一只手伸过前胸,放在她的脑袋上一转,往下压了压让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他吸了口气,低哑的声音响起来道:“沈烟的墓地在吉隆坡,宴霖每年都会去祭拜。”
苏湘张了张嘴,刚要抬起头就被他又摁了下来,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又道:“你要不要坐我这边来,椅子很宽大,两个人挤一下也可以。”
苏湘拍开了他的手,直起身体道:“我母亲的墓地怎么会在吉隆坡,她明明是跟苏明东合葬在一起。”
她找出手机,打开屏幕死死的看着他发过来的照片,可是这上面的时间,跟沈烟的是如此吻合……
傅寒川坐起身来,看了她一眼吐了口气道:“我查到的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们俩就算站在那边,也找不到什么答案。”
苏湘摩挲着手机边缘,抿了下嘴唇,声音一下低了下来,她开口道:“我……不是苏明东的女儿……”
傅寒川之前在傅正南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当时只是觉得惊愕,可是亲耳听她说起时,才真正的感受到她的痛苦挣扎,还有难以启齿的羞耻。
试问叫了一个人二十几年的父亲,在他的身边长大,尽管过的并不是很幸福,那也是一起生活过的人,在她的记忆里占据了大部分的人。
她也一直认定着那个人是她的父亲,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还是个私生女,这种变化很难让人接受。
傅寒川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更低哑了一些:“苏润说的?”
苏湘闭了闭眼,点了下头,她挣了挣手指说道:“所以你知道了吧,我连苏家的女儿都不是,身份不明。”
傅寒川没让她的手抽走,更紧的握住她道:“谁说你身份不明,你是我傅寒川的人。”
苏湘垂下眼皮,傅寒川看了她一眼,这时候,空姐推着小车过来,看了这两人一眼,甜美的嗓音问道:“请问先生太太要吃点什么吗?”
因为是一大早的飞机,推车上放着的基本都是早餐,傅寒川出门没吃早点,看了眼苏湘后便要了两份牛奶跟火腿三明治。
空姐把东西送上来往下一位走去,傅寒川把牛奶往苏湘面前推了推,说道:“先吃点东西。”
苏湘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牛奶,动了动嘴唇说道:“我吃过早饭了。”
傅寒川:“……”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他把牛奶硬塞在她手里,自己喝了一口,再咬一口三明治,酸酸道,“差点忘了,你知道这个秘密时不是一个人,早就有人安慰过了,我在这儿表什么情。”
都已经过去很久的事,她哭也哭过了,这会儿还在为查找这个秘密的后续到处跑,精神好的很。
傅寒川越想越火大,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字都不肯说,让他担心,让他一个人瞎琢磨,跟在她后面费劲。
苏湘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下道:“傅寒川,这不是什么好事,一个私生女的身份……”
她捏紧了手指,祁令扬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就被人骂是野种,这种无法挣脱的命运,不像她的哑疾还能医治,这是她痛苦的根源。
傅寒川是天之骄子,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这种骄傲,与她的卑微天壤之别。
傅寒川的手指一紧,柔软的三明治捏出几个深深的指印。他低沉道:“你不一样,没有人敢笑话你。”
苏湘扯了扯嘴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握着温热的牛奶,让那一点点的温暖驱散她心底的阴冷,她道:“沈烟跟叶承的故事,你在贺老先生那里都听说了吧?”
傅寒川嗯了声道:“听说了。”
苏明东强娶豪夺,霸占了沈烟,生生拆散了一对恩爱情侣,苏润是苏明东的儿子,而叶承蛰伏了十年再回来,却还是没能把沈烟带走,从此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他道:“所以,你是叶承的女儿?”
苏湘轻叹了口气道:“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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