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古华医院,除了病房门口的两个守着的保镖以外,再无他人。
魏兰茜憎恨苏润的背叛,来医院也只是对着昏迷不醒的苏润又打又骂,后来就不再过来了。苏丽怡傍晚的时候来看了一趟,然后便回去陪着魏兰茜过年了。
病房内,苏润安静的躺着,窗外一朵烟火砰的一声爆裂,火光将房间也都照亮了起来,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别的就再无异样了。
外面走廊,一个护士推着小推车走过来,这只是每晚照例的体温测量,还有药物替换,保镖看了眼便放行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那护士再推着小推车出来,保镖进去检查了下,看苏润还有呼吸便放心出来了。
门关上,苏润才费力的撑开眼皮,颤着手指从枕头底下**出一支手机。
这支手机是晚间苏丽怡来时,苏润趁着她不注意时偷拿了的。
他凭着记忆,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响了几声后,他干哑的嗓音响起:“我……我要告发你……”
因为过于虚弱,他说每一个字都是用尽了力气的,但也是从他嘴里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感觉到他的恨意,说道:“苏润,做人要凭良心。我救了你,还给了你那么多钱,你这是要忘恩负义吗?”
苏润挤着冷笑说道:“你救我?那是……因为我……抓着你的把柄吧?”
“你阻止我回来……还,还派人来杀我,不就是怕我……告诉傅寒川吗?”
电话里,可以感觉到那人呼吸一窒,随即那人说道:“苏润,我说过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才惹来的追杀,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不要错把恩人当仇人!”
苏润呵呵笑了一声,干裂的嘴唇渗出一缕红血丝来,他的另一只手抓着一根废弃的针管,在眼皮即将合上的时候就扎自己一下保持清醒。
他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让人……在我的替换药中混了安眠药……让我一直醒不过来,是不是?”
若不是苏湘安置在这里的保镖非常警醒,而那人怕弄死了自己闹出更大的事儿来,只怕早已经没命了。
苏润的伤,全是外在伤口,在这么精细的治疗下,早就应该醒来。而他一直昏迷不醒,只因有人在他的药物中混入了具有安神功效的药物。前几日苏润身体极度虚弱,那点剂量药物可以让他一直这么睡下去,但是近几日,他的体力好转,那点剂量已经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了,再加上换药时伤口刺痛,苏润才保持了一点清醒强撑着。
此时,那刚换上的药物开始作祟,苏润捏着针头再次扎了下。
电话那头,那人说道:“苏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你敢说出去,我是真的可以让你马上就彻底的闭嘴!”
“但是……”那人话锋忽然一转,冷笑着说道,“其实你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要你的命吧?”
“不然,你完全可以让你门口的那两个保镖叫上傅寒川,或者是苏湘。”
“你这会儿偷偷****的给我打电话,无非是你说出那些之后,苏湘再像三年前那样,再对你捅一刀,是不是?”
“你想我救你出来?”
苏润只撑着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他道:“是……让我离开这里……”
苏润自己很清楚,他此时还能在医院活着一条命,只因他还有价值。
他道:“让我出去……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如果我跟傅寒川开了口……大不了,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到那时候,你会怎么样……还要我说吗?”
“救你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以为你那病房是你家房门?我想想办法,你再安静睡上几日。”说着,她忽然停顿了下,转而问道,“苏润,你没把那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吧?”
“放心……暂时还未。”苏润握着手机,眼眸瞥着另一只手上的针管。
“好。”咔哒一声,电话挂断了。
苏润好像跑了一圈马拉松似的,在结束了这一通电话后,他把通话记录删除了,然后将手机放回了枕头旁边,做出好像从来没有醒过的样子。
苏润刚醒来不久时,很多事情他还弄不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他的药物中做手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自己本身也以为是身体太过虚弱才会一直昏昏沉沉。直到有一次他醒来,本来觉得挺有精神,那药物换上后他就觉得非常累想要睡过去。
那会儿,魏兰茜在病房大吵大闹把他给打疼了,他才又醒了一会儿,之后他便特意留意起这种状况。
苏润虽蠢笨,但求生欲很强。在这医院,他直挺挺的躺在这里,在有保镖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够在他的药物中做手脚,万一那人狠起来,他不就彻底死翘翘了?
一会儿,门口便传来说话声。
苏丽怡刚从公寓那边过来,此时都已经大半夜,保镖见着她,防备的道:“小苏**,这么晚了还来探视你父亲?”
苏湘也姓苏,保镖称呼她苏**,为了区分两人,便叫苏丽怡小苏**。
苏丽怡瞪了一眼那保镖道:“我来看我爸,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关你什么事儿。你只要在这里看好了,别让那些想要害我爸的人进来就好了。”
保镖面无表情的道:“只要小苏**没别的意思就好了。”
苏丽怡眉毛一竖,恼火道:“你什么意思?你看我这样一个小女生,能把我爸那么个大男人弄出去吗?”
保镖上下看了看她,这样一个娇弱小女生是不可能,但有人特意交代过,这个小女生不简单,千万要防住她。
“那苏**这么晚还来,是陪他守夜过大年?”
苏丽怡简直要气炸,她道:“我的手机忘在这里了,我去拿回来不行吗?”
保镖看苏丽怡牙尖嘴利的,也懒得跟她废话,门把一扭,让她进去,但门没有关上,这样便能看清楚她进去做什么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丽怡虽然气愤时刻在那俩保镖的监视下,但只能忍了。
魏兰茜嫁给苏润这么多年,每年都在一起过节,连在日本过得那么苦的情况下,两人都抱团的过了三年春节。今晚过节时,魏兰茜很是伤感的抱着苏丽怡哭了很久,又喝得酩酊大醉,苏丽怡好不容易把她安抚睡了才腾出身来回到医院。
苏丽怡进到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忘在这边的手机,从枕头边拿了过来。
手机没有上锁,她随便一按屏幕就亮了起来。苏丽怡翻了翻记录,看了眼沉睡着的苏润,这才从病房内走出来。经过门口时,她骄横的对着保镖晃了下手机道:“看到了没,这下可以放心了?”
保镖笑了下:“小苏**请走好。”
“哼。”苏丽怡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走了。跨入电梯,她便跟祁令扬打电话投诉。
此时,祁令扬跟苏湘一众人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看到手机来电看了苏湘一眼,接起电话道:“可是你父亲醒了?”
苏湘听到祁令扬如此说,便马上意识到什么,紧张的看着祁令扬:“是苏丽怡?”
祁令扬点了点头,那头苏丽怡道:“如果是我爸爸醒了,还需要我来通知你吗?门口的那两只看门狗早就告诉你了。”
祁令扬听出来苏丽怡满腹怨愤,说道:“那你打这电话是何意?”
苏丽怡把刚才那保镖对她的态度说了一遍,她道:“祁总,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已经把话都说开了。我既然在你的公司为你卖命,你大可以放心,还怕我带着我爸跑了?”
祁令扬淡漠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知道你父亲现在是关键人物,我让我的人盯紧一些并无不妥。”
“你——”苏丽怡气得牙**,但又莫可奈何,电话已经被人挂断了,她愤愤的走出电梯。
私立医院的深夜大厅平时人并不多,但因路上有一起车祸,救护车把人送到这里来,大厅内乱哄哄的。
苏丽怡避开了人群往大门口走去,而此时,一个包裹得密实的人神色匆匆的走进来,两人交叉走过……
飞机场内,一行人在登机口等着检票,祁令扬把玩着口袋里的手机,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想着什么。
苏湘看了看他:“在想什么?”
祁令扬看着苏湘,眼眸微微一动,平静说道:“没什么,检票吧。”
他把飞机票递给检票员,转头看了一眼机场大厅。
苏润昏迷已经好几天,按照正常情况,他早就该醒了……除非,是有人不愿他醒过来?
可是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那个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飞机上,苏湘抱着珍珠先睡了,祁令扬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眸平静。
他应该把这件事跟她商量一下,但私心里又不愿那么做。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来,这一趟新西兰之行便不能成行了。
……
大年初一,街道上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晃悠,除了商场还在开业外,很多商铺都休业,整个北城反而冷冷清清的。倒是有一些婚车连排而过,卷起路面还未来得及清扫干净的爆竹碎屑。
莫非同在1988熬了个通宵,走出门口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操,这些人可真够疯的……”他眯眼看了看太阳,衣服外套搭在肩膀晃着脚步往车子那边走过去。
昨儿有几个阔少在1988包场说什么跨年,莫非同便留下镇场了。这时候忽然有个人蹿了出来,将他刚拉开的车门给拍了回去。
莫非同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时顿时眉头拧了起来:“你神经病啊!”
他瞪了苏丽怡一眼,伸手又去拉车把手,苏丽怡一把握住莫非同的手道:“大叔,我想请你帮帮我!”
“帮你?”莫非同扫了她一眼,把手甩开了,“我干嘛要帮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苏家的人除了小哑巴以外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才不要惹上。
莫非同坐上车,当着苏丽怡的面把门拍上了。
莫非同懒得搭理苏丽怡,但是苏丽怡却只认准了他。眼看着车要开走,她不怕死的往车头一拦,莫非同火了:“苏丽怡,你要找死离远点儿,别找我这儿来碰瓷。”
一个烂招用不腻似的。
苏丽怡速度很快,哧溜一下钻到了他车上。莫非同冷冷看她一眼,踩了油门往前开去。
一家为数不多还开着的早餐店内,莫非同慢悠悠的吃着豆浆油条,苏丽怡在服务员收单前也蹭了一份,这会儿吃得还特别香。
莫非同看了她就来气,当的一声,勺子丢在碗里,他道:“苏丽怡,我大你一轮还多,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
想想那天晚上,苏湘对苏丽怡的那些话,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苏丽怡抬头看了莫非同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看上你怎么了,我都没嫌弃你年纪大。我年轻漂亮,你喜欢的那些老女人比的上我吗?”
“噗……”莫非同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咳着道,“苏丽怡,你是女生……”
看到苏丽怡笑吟吟的看着他,一点都没觉得害羞的样子,也就懒得再说她了。没皮没脸,大概也是苏润夫妻遗传的。
苏丽怡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说实在的,她在新加坡落难的那段时间,就有人想要包y养她,那人都已经四十多,儿子比她还大。回到北城这段时间里,这样的人也不少。
苏家以前还有点儿名气,再加上苏湘跟傅寒川的新闻断断续续,有些人认出她来,对她没少奚落羞辱,占她的便宜。所以,面对莫非同的时候,苏丽怡反而很信任这个外表看起来没个正经的男人。
苏丽怡神色认真了起来,开口道:“大叔……”
在莫非同的世界里,叫他叔叔的是小孩子,叫他哥哥的是那些**的小姑娘们,苏丽怡一口一个大叔,听得他想吐血。
他压着额头跳动的青筋,抬手阻止她道:“苏丽怡,你韩剧看多了吧?”他不是她的欧巴,也不是阿栽惜,少来烦人。
苏丽怡道:“好,那你说,叫你什么?”
莫非同是不想她再来烦他,直接说道:“不想听到你的任何声音,所以不需要你叫我,赶紧从我面前消失就可以了。”
苏丽怡红了红眼睛,咬住唇瓣幽幽看他,这时候,早餐店门推开,一个穿着白裙外搭红棉袄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摘下脑袋上戴着的毛线帽,在柜台点餐:“我要一份粢饭团,还有花生核桃汁。”
莫非同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看了过去,眼睛一闪:“蓝鲤鱼?”
蓝理听到有人叫她,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到莫非同坐在距离她不远的桌位,她拿了营业员给她的小票走过来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蓝理看了一眼苏丽怡,再看看莫非同,这么小的姑娘也泡,真的是伤天害理,禽兽。
蓝理对他嫌弃的皱了下鼻子,在另一张座位坐了下来,莫非同看她刚才那嫌弃的表情怔愣了下,等回过味来的时候顿有种被噎住的感觉。
说她又土又钝一点没错,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生他能瞧得上?
莫非同忍着脾气,把面前的托盘端起坐到蓝理那一桌去了。
蓝理看他一眼,转头看了看只一个人坐着的苏丽怡,看她一脸受伤又气闷的表情,便对着莫非同道:“吵架了就去哄哄人家,拖我下水干什么。”
莫非同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她吵架。我……”
蓝理眨了眨清澈的眼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托着下巴笑眯眯道:“喂,她是不是那个润唇膏的主人?”
如果是送给女人的话,那应该送唇膏啊,杨树林,兰蔻,雅诗兰黛那种大牌的,又美又艳,保准喜欢。
润唇膏,小女生才会用的吧?
莫非同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了一眼在那暗自神伤的苏丽怡,再看了眼蓝理,眼睛里划过一道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唇角一勾,对着苏丽怡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蓝理。”
空气顿时安静了好几秒钟。
蓝理睁大了眼睛瞪着莫非同,他们的关系,除了几个知情人知道以外,从没对外宣扬过。
“喂,你乱说什么!”
莫非同斜她一眼道:“安静点儿,我说错了吗?”
莫非同一直想摆脱苏丽怡,看到蓝理的时候便想拖她下水了。
服务员把蓝理点的餐送过来,蓝理此刻也顾不上吃了,急得要站起来解释,却被莫非同一把摁在了座位上。蓝理看着苏丽怡默默坐在那儿像是要哭了,手忙脚乱解释:“喂,小姑娘,你别哭啊,他是乱说的。我、我还没男朋友呢。”
这话没毛病,她跟莫非同只是未婚夫妻的交情,没有男女朋友关系。
苏丽怡咬着唇瓣深吸了口气,她倏地站了起来,对着莫非同道:“莫非同,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帮忙。我不信任别人,只能找你。”
“如果你不想帮我也可以,但这件事跟苏湘也有关,你如果想清楚了,就去我那公寓找我吧。”
这段时间,苏丽怡都在剧组帮忙,昨天大年夜她才抽了点时间回去陪魏兰茜,从医院离开以后便又去了剧组打下手,早晨一收工便去了1988,这时候回家休息。
苏丽怡说完那些以后便离开了,没忘了带走她没吃完的早餐。
莫非同皱了下眉毛,表情复杂,目光随着苏丽怡跟出去,直到她走到店门外。
蓝理听得莫名其妙,只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她狐疑道:“苏湘?”
这个名字她有点耳熟,恍然记起来是三年前那个偷了她车跑出去的女人。
莫非同收回视线,正好撞上蓝理探寻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道:“看什么看。你不在乡下呆着,一大早跑出来干嘛?”
蓝理嗤了一声道:“我又不是长待乡下,那边是我工作场所之一。大过年的,我当然要回来陪我爷爷。”
说完,她别了别脑袋,噘着嘴唇嘀嘀咕咕的小声吐槽:“心虚什么,花心大萝卜……”
声音不大不小,莫非同也不聋,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勺子当啷一丢:“谁花心了!”
对着蓝理压根不信的眼神,他懒得狡辩,也用不着跟她解释,小土妞一个,解释什么。
蓝理的性格跟她的名字很贴合,她不想搭理的事情就懒得搭理,所以以前同学给她起的外号就叫“懒理”。对于莫非同的气急败坏,她懒得跟他吵嘴,主动找了别的话题说道:“对了,好久没见你人,跑哪儿去玩了?”
莫非同把最后一口油条吃了,嘴里含糊着道:“日本找人。”
蓝理看他一眼:“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非同抬头看了看她,就不追问下去了?
他从日本回来,会所那些姑娘们还追着他问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追着要礼物。
“没了?不问点儿什么?”话说出口,莫非同都觉得自己蠢,可能跟这个小土妞在一起,智商也会跟着一起下线。
蓝理的工作就是捏泥巴,粢饭团在手,她习惯性的捏着,把糯米饭压实了,闻言抬头看向莫非同:“问什么?”
“……”莫非同看她抓着那饭团一直捏,他抚了把额头,得,算他白说了。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走出店门口,莫非同看着蓝理把她的那毛线帽套在脑袋上,她的一只手上挂着一盒小笼包子。
莫非同眼睛一动,问道:“你回家?”
蓝理整理着头发,不经意道:“不然呢?”
莫非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前走,一边道:“好久没去看校长了,去你家。”
蓝理照旧的开着自己的那一辆小破车来的早餐店,此时却被莫非同塞到了他那辆路虎车内,不由叫嚷道:“诶,我的车!”
莫非同直接一把揪住了她按在车座上道:“坐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车子也已经开动了起来。
蓝理的爷爷曾经是小学校长,早已经退休,莫非同小时候受他启蒙,不过后来长大了,也便渐渐的失去了联系,直到很久以后,莫老头突然简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莫非同见到蓝老爷子了,才认出他来。
蓝家在老城区一个老旧小区内,进来的时候还要经过一条小商贩自发摆起来的零散市场。小区的路面本就狭窄,再加上这一个小市场,莫非同那点儿车技到了这里也犯难,慢吞吞的磨了好一段路还没进去。
大过年的出去串门要送礼,路边那些商贩会做生意,见到车来就主动上来招揽:“要不要猕猴桃,进口的,一盒七十,两盒一百五……”
“水果篮子,这个一百二,这个好的两百……”
“正宗金华火腿……”
莫非同听得头大,心里一阵一阵冒火,蓝理瞧了瞧他,抱着那盒快凉了的小笼包慢悠悠道:“这会儿车子开不进来的,你应该在前面路口就下车的。”
莫非同瞪她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蓝理很是无辜道:“前面路口停了那么多车,你没看到吗?”
她以为他脚下尊贵,不肯下车走路,只肯以车代步。以前她就遇到过这样的老板,宁肯让车在路上蜗牛爬,也不愿意下地走一步。
莫非同狠狠瞪她一眼,感觉自己要气出毛病来。他把喇嘛按得震天响,让那些商贩让路,倒车出去。
车子回到路口,前面就是宽阔的大马路,莫非同已经开口说要来拜访蓝老爷子,就不能走回头路了。可过年上门去拜年,以他们现在的这关系,上门去拜年就等于去拜见未来岳祖丈。
婚事是那些老头子们定下来的,他从来没承认过。莫非同觉得自己一定是没有一晚上没睡的关系,脑子不清醒,不然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一时心中后悔不迭。
蓝理先下车,她瞥了眼莫非同,没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去她家,拎着那温凉的小笼包走入那小市场。
就当是莫非同送她回来吧,但她也没必要说谢谢,她自己明明有车,谁要他送来着?一会儿还得麻烦她再去把车开回来。
莫非同看着蓝理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人群里,咬了咬牙推开车门,下车时把车门甩的很大力。
话是自己说出来的,还能再收回去吗?他莫非同好歹是个男人。
莫非同一走入街市,嘈杂声迎面而来,小区内的私家车出来,他还要在那只能下脚的地面上再缩一下脚,顿时额头的青筋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抓着他的手臂往前硬挤,蓝理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人堆里传过来道:“你在这儿站着不动,就要等到中午散市了。”
好容易挤过那最拥挤的一段路,莫非同后背一层汗都冒出来了。他看了眼蓝理,她的毛线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掉了,披散的头发乱蓬蓬的,小脸红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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