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王增方介绍，目前柳泉市的情况有点混乱。叶万昌的家属闹事，他们向市委提出要求，第一，叶万昌死的时候，还是市委书记，叶万昌的后事，应该按市委书记的规格进行，应该成立治丧委员会，对叶万昌的后事作出安排。第二，叶万昌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且小女儿国外，家里两个女人遭此打击，已经哭得死去活来，没有个男人不行，请求把他的女婿姚卫清放出来主持丧事；第三，要举行隆重的追悼会。此外，还有其他一些要求。
唐小舟问，市里是什么意见？
王增方说，市里能有什么意见？当然是向省里汇报。可赵书记不家，其他人好像也做不了主，把皮球又踢了回来，说，还是你们市里决定，省里不是已经指定了关泉同志主持工作吗？既然是主持工作，就是全权处理嘛。何况关泉同志原本就是市长，处理这件事，是他的职责所。市里现有好几种意见，一种说，不理，让他们闹去，还有一种说，既然省里没有立案，那就应该按市委书记待遇，答应家属的部分要求。还有一种意见说，别的都好说，放他的女婿姚卫清，那是肯定不行的，这件事，市里作不了主。姚卫清是省公安厅抓的，也不市里关押，一定得省里拿意见。反正就是没有个统一意见。
唐小舟说，他的老婆五十多岁了，还能闹出个什么？恐怕主要是他的女儿闹？
王增方说，是的，主要是他的女儿领头闹。
唐小舟又说，他们闹的目的，恐怕不是要给叶万昌一个什么说法，而是想借此机会救姚卫清？
王增方说，有这种可能。我仔细分析过，如果叶万昌不死，结果很可能是双规。叶万昌一旦双规，他的大女儿日子估计不好过，终被证明涉案并且判刑，大概不是意外。惟一的悬念，只是判多少年的问题。所以，他们才希望借此机会闹一闹。
唐小舟将手茶几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她们一屁股的屎，闹什么闹？越闹越臭。
王增方说，这就叫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不闹，是这样的结果，闹得好，说不定能够争取一个好的结果。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时候，都会闹。如果真的有人迫于压力，把姚卫清放出来了，他们不是获得了大利益？
唐小舟说，你们任他们这样闹下去？市委的意见是什么？
王增方说，市委的意见分歧很大，无法统一。
唐小舟明白了，叶万昌一死，遗留问题不少。大的问题，谁接班？大概所有话事人，都考虑这个问题，谁还有心事去管叶万昌之后的什么事？退一步说，叶万昌柳泉当书记，柳泉的官场，可能与全国其他地方不同，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团结的官场，之所以团结，关键于手握重权的人，都属于同一个政治团体。这个团体，两个关键人物叶万昌和祝国华都出事了，其他人，大概惶惶不可终日，正考虑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落马者，哪里还有精力管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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