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拖了六个星期。这期间我受尽了折磨。米尔斯**向我报告时依然说,我那伤心的小朵拉在提到我时除了说“哦,我可怜的爸爸!哦,我可怜的爸爸”!什么也不说。我听了这话真想让自己毁了。我还听说,除了两个姑妈(斯宾罗先生的这两个姐姐从没出嫁),朵拉再没什么亲戚了。这两个姑妈住在帕特尼,多年来很少和她们的弟弟通信。这倒并非因他们有过什么争吵(米尔斯**告诉我),不过因为在庆祝朵拉命名时,她们自认为有资格被请去吃晚饭,不料只被请去喝茶,于是,她们就发表了书面意见,她们写道:“为了大家的幸福”,她们应当离席。从那以后,她们和弟弟就不往来了。
现在,这两位**从她们的隐居处冒了出来,提出要带朵拉去帕特尼住。朵拉抱住她们哭道,“哦,是呀,姑姑!请带朱丽亚·米尔斯和我还有吉普去帕特尼吧!”于是,葬礼后不久,他们就去了那儿。
我怎么还能有时间去帕特尼?我想我肯定闹不明白。可我千方百计去那儿,在那儿徘徊。为了郑重地尽友谊的责任,米尔斯**开始记日记。她常常来到那儿公共地点和我见面,并把那日记带来读或借给我读(如果她没时间的话)。我把那日记摘录一部分在此,我是多么难忘它们哪!
“星期一,我可爱的朵依然苦闷。头痛。要她注意到吉的漂亮光泽。朵**吉。于是勾起了联想。
忧伤之门又开了。悲痛由衷而生。(泪乃心之露珠吗?
朱·密。)
“星期二,朵软弱而且**。苍白的美。(从月亮中,我们看到的不也是这种美吗?朱·密。)朵和朱·密及吉乘车出游。吉望窗外,朝清道工狂吠不
已,朵竟为之微笑。(生命之链乃以如此细微之环而结成!朱·密。)
星期三,朵大见好转。夜眠稍安,颊始现淡红。
决定提大·科之名。于出游时谨慎提出。朵即感伤。
哦,亲爱的朱丽亚!‘哦,我曾是一个不乖不孝的孩子!’予以**和安慰。说明大·科已很难过。朵再次感伤。‘哦,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哦,带我去什么地方吧!’恐慌万状。朵发晕,从酒店取水解晕。
(如诗。门柱标志光影交错,人之生涯变幻无穷。唉!
朱·密。)
星期五,发生事故之日。一个带蓝提包的人来
到厨房里,来换女靴的后掌。厨子答说并无人叫。那人坚持说有,厨子便去询问,留下那人和吉在原地。
厨子回时,那人依然说有人叫过,但终于离开。吉失踪,朵发狂。报警。根据大鼻子和桥柱腿特征找
人。各方搜寻。吉不见。朵痛哭,无法安抚。用一幼羚代替。无效。傍晚,陌生孩子登门。入客厅。虽鼻子硕大,无桥柱腿。称知狗所在,索价1镑。虽
加逼迫,不说。朵拿出1镑后,厨子被带到一小房子,吉在房内,独自被拴于一桌腿上,看吉吃饭,朵欢喜,竟围绕其舞之。在这喜事鼓励下,又提起大
·科。朵又哭,悲号,‘哦,不要,不要,不要。不想爸爸,却想别的,太不应该了!’抱吉哭着睡去。
(大·科难道不应把自己缚在时间的宽羽之上吗?朱·密。)”
米尔斯**和她的日记是我这时期唯一的安慰。看看刚见过朵拉的她,在她那饱含同情的日记里找到朵拉的简称,并被她弄得越来越痛苦,这一切就是我那时所有的慰藉了。我觉得,我仿佛曾住在一座用纸牌搭成的宫殿里,这宫殿倒了,只剩下米尔斯**和我在一片废墟残垣中。好像残酷的术士在我心中那天真的女神周围画了道魔圈,除了能把那么多人都托着飞过那种远大距离的有力宽羽,没任何东西可以载我飞入那圈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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