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科波菲尔

作者:查尔斯·狄更斯


  这本书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狄更斯的童年,可是却有一点明显与狄更斯生世不符,那就是大卫出生时已丧父,九岁时又丧母。而狄更斯写这部书时(一八四九年动笔,一八五一年完成),其父母均健在。在狄更斯的小说中,偶或会有完整的家庭,但决不会有正常的家庭关系;在他的小说中,主人公往往是孤儿。也许这正是他心底深处对父母不满而生的反感,借书来做反抗。而在这本《大卫·科波菲尔》里,孤儿就更多了——主人公,萝莎·达特尔,玛莎,特拉德尔特,爱米丽,斯梯福兹,尤来亚,安妮·斯特朗,爱妮丝,朵拉,甚至大卫的母亲克拉拉·科波菲尔,还有那个忠心耿耿的汉姆,他们不是幼年便父母双亡就是失父或失母,都在不完整的家庭中长大。
  在狄更斯笔下,这个世界上的正常家庭关系变成很珍希的、甚至是不存在的了。孤儿们在这样一个变幻无常的世界上需要什么?当然是安全感和被爱的感受。在狄更斯笔下,给能予孩子安全感、能给予爱护的、能教诲儿女的全不是父母,而是父母之外的人,如在《大卫·科波菲尔》中的皮果提先生,姨奶奶等。总是有这样的人物给孤儿提供一个避难所,让无助的孤儿能在那里栖身、得到教育、得到**。
  弗洛依德对《大卫·科波菲尔》非常感兴趣,并因这本书而对书的作者“深感钦敬”,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本书对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做了很出色的表现。狄更斯本人也许根本不像H·D·劳伦斯那样意识到潜意识里的对父亲的反抗和对母亲的依恋,但读这本书,我们可以深深感到:活着的父亲几乎都不是好父亲,他们自觉不自觉地断送儿女前程;而活着的母亲尽管也都不是好母亲,但她们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她们善良,尽管她们不是那么有学识。大卫的婚事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证明。大卫爱朵拉,就因为后者和他母亲一样也是一个好看而没头脑的大娃娃,她和他母亲的优点一样,缺点也相同,所以成了大卫心目中母亲的替代。后来,爱妮丝出现,更多地取代了一个有理智、高智力的父亲地位。因为狄更斯不自觉地把自己对生活的感受溶入了写作,他一直希望得到母亲多多的关注和**,也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严肃认真、有责任感的家长。
  所以,从人物关系处理方面来看,我们可以说《大卫·科波菲尔》也集中表现了查尔斯·狄更斯对家庭的看法和理想,无不留下悲惨童年的烙印。
  写这本书之前,狄更斯已写出七部长篇和许多中短篇,成为一个声誉很高的作家了(这就难怪书中的大卫看来也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者)。他的艺术手法也更趋熟练,可谓“炉火纯青”。和以前的七部长篇一样,这本书是以连载方式一章章写,一章章刊出的;所以几乎每一章都可自成一个故事。但和以前的小说不同之处在于:它经过了较长的酝酿阶段。一八四七年,福斯特看了狄更斯的自传后,就认为可以写成部小说,并建议狄更斯这么做。狄更斯答允考虑这建议,但两年后方动笔。这两年里,他当然也对书的情节、主线有过推敲,但按他的风格来看,这并不是他迟迟握笔的主要原因(他一贯信手写去,并无详细计划或固定路子,而是听凭自己创作冲动,在纸上狂舞。一句话,他有主导思想,但无构思)我认为迟迟不动笔的原因是他怕回忆的痛苦。他在《自传》中这么写道:
  “我从来没有勇气回到我的奴役生活开始的地方去。我再也没有看见这个地方。我也不能忍受走近这个地方。多少年来,每当我来到这一带,我就绕路而行,以免闻到黑鞋油的瓶塞上加胶泥的那种气味,它使我想起我从前的经历……就是在我的大孩子能说话以后,我从区政府旁的老路走回家时还会落泪。”
  要把这段痛苦再现,就像揭开伤疤一样,狄更斯犹豫了。但他终于写了,而且他因着对小人物的无比同情要给大卫和许多孤儿一个较好的或较美的结局。许多后来的批评家常指责狄更斯为了迎合维多利亚时代读者的需要而以大团圆来结束他的著作,因为他们都看到狄更斯在揭露那个社会的腐败、黑暗时有多么深刻、机警,便认为他也一定会以同样洞察的能力和入木三分的笔力来写出他小说中主人公们不可避免的悲剧,但是他们往往失望了,便指责他。我不认为批评家们的指责是苛求,但我总认为这种指责有些太勉强狄更斯。童年的不幸,青年的坎坷,中年家庭的不和,对他刺激太大,他想在小说中创造一个美好世界,又有什么不对?又为什么要剥夺他这份幸福?而且,他那种大团圆虽使成年人看了觉得有点别扭,但他的儿童读者读后不是也从此对这个未知世界有了美好向往并愿为之努力吗?事实上,他的许多以大团圆结尾的小说不都是在我们幼时就被列为最喜爱的读物吗?读他的书,我们可以感到他怀着的热忱,他时刻的爱憎,他好像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笑、哭、愤怒,我们不能不分享他的感受。一个作家,能令读者与他同喜同悲,还有比这更令他向往的成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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