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你,路易松。你好。”
①伏西翁(Phocion,约前400—317),雅典将军,演说家。
②科里尼(Coligny,1519—1572),法国海军大将,因信新教,被谋害。
③庇西特拉图(Pisistrate,前600—527),雅典僭主。
④阿尔比昂(Albion),英格兰的古称。
⑤约翰牛(John Bull),指英国人。约纳森(Jonathan),美国人的别名。
昏天黑地的格朗泰尔便是这样在缪尚后厅的角落里缠住那洗杯盏的女工胡言乱语的。
博须埃向他伸着手,想使他安静下来,格朗泰尔却嚷得更厉害了:
“莫城的鹰,收起你的爪子。你那种希波克拉底①拒绝阿尔塔薛西斯②的破钢烂铁的姿势对我一丁点作用也不起。请不用费心想使我安静下来。况且我正在愁眉不展,你们要我谈些什么呢?人是坏种,人是畸形的,蝴蝶成了功,人却失败了。上帝没有把这动物造好。人群是丑态的集成。任挑一个也是无赖。女人是祸水。是呵,我害着抑郁病,加上忧伤,还带思乡症,更兼肝火旺,于是我发愁,于是我发狂,于是我打呵欠,于是我憋闷,于是我发怒,于是我百无聊赖!上帝找他的魔鬼去吧!”
①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前460—377),古希腊著名的医生。
②阿尔塔薛西斯(Artaxerce,前465—425在位),古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国王。
“不许闹了,大写的R!”博须埃又说,他正在和一伙不大多话的人讨论一个法律上的问题,一句用法学界行话来说的话正说了大半,后半句是这样的:
“……至于我,虽然还不怎么够得上称为法学家,至多也还只是个业余的检察官,可我支持这一点:按照诺曼底习惯法的规定,每年到了圣米歇节,所有的人和每个人,无论是业主或继承权的取得者,除了其他义务以外都得向领主缴纳一种等值税,这一规定并适用于一切长期租约、地产租约、免赋地权、教产契约、典押契约……”
“回音,多愁多怨的仙女们。”格朗泰尔在低声吟哦。
紧靠着格朗泰尔的,是一张几乎冷冷清清的桌子、一张纸、一瓶墨水和一支笔,放在两个小酒杯中间,宣告着一个闹剧剧本正在酝酿。这一件大事是在低微的对话中进行的,两个从事工作的脑袋碰在一起。
“让我们先把角色的名字定下来。有了名字,主题也就有了。”
“对。你说,我写。”
“多利蒙先生?”
“财主?”
“当然。”
“他的女儿,赛莱斯丁。”
“……丁。还有呢?”
“中校塞瓦尔。”
“塞瓦尔太陈旧了,叫瓦尔塞吧。”
在这两位新进闹剧作家的旁边,另外一伙人也正利用喧杂的声音在谈论一场决斗。一个三十岁的老手正在点拨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向他讲解他要对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见鬼!您得仔细哟。那是一个出色的剑手。他的手法一点不含糊。他攻得猛,没有不必要的虚招,腕力灵活,火力足,动作快,招架稳当,反击准确,了不起!并且用左手。”
在格朗泰尔对面的角落里,若李和巴阿雷一面玩骨牌,一面谈爱情问题。
“你多幸福,你,”若李说,“你有一个爱笑的情妇。”
“这正是她的缺点,”巴阿雷回答,“当情妇的人总以少笑为妙。多笑,便容易使人家想到要抛弃她。看见她高兴,你就不会受到内心的谴责,看见她闷闷不乐,你才会良心不安。”
“你真不识好歹!一个老笑着的女人有多好!并且你们从来不吵嘴!”
“这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条规定,在组织我们这个小小神圣同盟时,我们便划定了边界,互不侵犯。河水不犯井水,井水也不犯河水。这才能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这幸福多美满。”
“你呢,若李,你和那姑娘的争吵,你知道我指的是谁,现在怎样了?”
“她耐着性子,狠着心在和我赌气。”
“你也算得上是个肯为爱情憔悴的小伙子了。”
“可不是!”
“要是我处在你的地位,我早把她甩了。”
“说说容易。”
“做也不难。她不是叫做米西什塔吗?”
“是的。唉!我可怜的巴阿雷,这姑娘可真棒,很有文学味,一双小脚,一双小手,会打扮,生得白净、**,一双抽牌算命的女人的那种眼睛。我要为她发疯了。”
“亲爱的,既是这样,你便应当去讨她好,穿得漂漂亮亮,常到她那里去走走。到施托伯店里去买一条高级麂皮裤吧。有出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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